第33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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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停下腳步,定在原地仔細看了眼,確定是陸雲澹無疑。
    “陸雲澹,你真是反了天了,居然管起我來,跟我動手。”
    一個留著大波浪卷發戴著貝雷帽的女人被陸雲澹鉗住雙手,她奮力掙紮著朝陸雲澹嘶吼。
    陸雲澹陰沉著臉,猛地甩開女人的手,聲如寒霜:
    “你以為我還會如以前那般不還手,任由你打罵?
    你再和那群癮君子廝混,我馬上打電話給爺爺。”
    女人脫離禁錮,握著疼痛的手腕,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然後拿包甩了一下陸雲澹,氣急敗壞走出來,瞪了眼站在牆角的孟晚,大罵道:
    “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吵架?”
    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孟晚愣了愣,看向轉角裏站著的陸雲澹。
    走廊轉角昏暗的光線落在陸雲澹臉上,襯得他的臉色越發陰沉。
    他看起來很生氣。
    難道這是她女朋友?兩人在吵架?
    陸雲澹的女朋友看起來挺凶啊,剛才是要揚手打陸雲澹吧。
    難怪那次陸雲澹非得讓她把西裝洗了再還給他,他應該是怕他女朋友誤會,很愛他女朋友吧。
    孟晚定在原地腦補,陸雲澹恰巧轉身看向這邊。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陸雲澹的臉冷峻的可怕,直勾勾的看著孟晚,讓孟晚不禁打個了寒顫。
    孟晚尷尬的張皇無措,手忙腳亂,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我正巧路過,什麽也聽見,什麽也沒看見。”
    她真是無意撞到陸雲澹和他女朋友吵架。
    為了避免繼續尷尬,她立即低著頭匆忙離開。
    “謝孟晚。”陸雲澹在背後叫住她。
    孟晚腳步一頓,愣在原地。
    她猶豫再三,緩緩轉過身,嘴角強扯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陸總。”
    陸雲澹走到她麵前,麵無表情地說:
    “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繼母在這裏,她叫我過來有點事。”
    孟晚並不想告訴陸雲澹實情,想必陸雲澹也不願聽她的糟心事。
    陸雲澹沒有多問,丟下一句“以後少來這種地方”,徑直從孟晚身邊走過去。
    孟晚望著陸雲澹離開的背影,隻覺得莫名其妙。
    她有點懷疑自己和陸雲澹是不是八字不合。
    每次無意中碰到,不是她撞到陸雲澹尷尬的事,就是陸雲澹撞到她尷尬的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想別人窺探她的秘密,也不想窺探別人的秘密。
    她甩了下腦袋,沒有多想,就離開雲溪雅居開車前往醫院。
    今日賀同州不在醫院。
    孟晚猜想大概是賀琉芳在的原因,賀同州便沒有過來。
    她進病房探望宋萬安時,賀琉芳對她的態度如昨日一樣冷漠。
    孟晚理解賀琉芳的痛苦,對賀琉芳冷漠的態度並未放在心上。
    她本想和昏迷不醒的宋萬安說幾句話,但礙於賀琉芳在,她隻能靜靜的站在一旁站著,什麽也沒說,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天已擦黑。
    孟晚回到家中,孟景良正坐在沙發上。
    電視機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人民的名義》。
    但孟景良的目光卻沒在電視機上,見孟晚回來,目光就迅速鎖定在孟晚身上。
    孟晚叫了一聲“爸”就提著包徑直往樓上去。
    “回來啦,過來坐,有事問你。”
    孟景良的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孟晚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轉身走到客廳單人沙發坐下,等著孟景良問話。
    孟景良遲遲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今日你紅姨回來和我說了你們在雲溪雅居的事。”
    孟晚沒有回話,眼睛盯著孟景良,等著他繼續說。
    孟景良抿了抿嘴,緩聲開口:
    “前天…你給我打電話說的急事是不是就是這件事?”
    孟晚的目光從孟景良臉上轉移到電視機上,語氣平淡道:
    “都已經過了的事,現在再提有什麽意義。”
    孟景良眼神裏閃過一絲愧疚,不過隻有一瞬間,他又正色道:
    “聽對方說,是你先動手推人的?”
    孟晚不可置信地看向孟景良:“所以——爸,您現在是要為了別人找我興師問罪?”
    孟景良回來聽殷紅說起這事,再想到自己女兒臉上被撓傷,非常憤怒。
    就算言語上起了衝突,對方下手也不該這麽狠。
    他本來還心疼孟晚,心裏有一絲愧疚,想著好好問問孟晚那日的具體情況。
    沒想到女兒竟然是這種態度,他頓時來了氣,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這是什麽態度?若非你先動手,主動惹是生非,怎麽會將事情鬧得收不了場。”
    孟晚滿目震驚,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孟景良。
    這是她爸嗎?
    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若非她和孟景良長得有五分相像,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孟景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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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瞬間紅了,倔強地說:“爸,您既然這樣說,是不是準備打算押著我去給洛佳佳賠禮道歉啊。”
    見孟晚要哭的的樣子,孟景良的心突然又軟下來,語氣也軟了下來。
    孟景良皺眉道:“傍晚的時候,你賀伯父給我打電話,約我明天去雲溪雅居,還特意強調讓我帶上你。
    隻怕是下午你回絕了對方出諒解書,對方又找到賀家來做這個中間人。”
    孟晚緊咬著唇,克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喉間如同堵了一團布,沙啞著聲道:
    “所以—爸,您這麽說是想我寫諒解書,對嗎?”
    孟景良望著孟晚,沉默起來。
    自從謝潤顯退休以後,謝家就逐漸遠離了政圈。
    孟景良是上門女婿,孟晚媽媽還在時,謝孟兩家的話語權都在孟晚媽媽手中。
    孟晚媽媽死後,孟景良接管寰宇集團且一並接管了謝家留下的這些政治資產。
    大家都在這個圈子,關係盤根錯節。
    孟景良可以不給洛家麵子,但不能不給賀家麵子。
    畢竟兩家除了本就交好,孟家有事還得仰仗賀家出麵幫忙。
    良久,孟景良低聲開口道:“你賀伯父既然開了這個口,你總不能拂了他的麵子。”
    孟晚聽到這句話後,原本就噙滿淚水的雙眸再也忍不住,刹那間便洶湧而出。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也能聽見那心碎的聲音。
    她感到委屈極了。
    倘若孟景良能夠一開始就告訴她是洛家找到了賀家,或許她內心並沒有如此強烈的委屈。
    然而真正令她感到無比委屈的是,自始至終,孟景良根本沒有絲毫想要維護她的意思。
    甚至反過來斥責她主動挑起事端、惹事生非。
    這種不被親人信任和支持的感覺,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心窩。
    她強忍著哭泣帶來的抽噎聲,用略帶諷刺的口吻說道:
    “爸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話落,孟晚猛然站起身來,像一陣風似的衝上樓。
    頃刻間匆匆下樓,手中已然多了一張紙。
    孟晚快步走到茶幾前,將那張紙狠狠地拍在了上麵,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決絕地道:
    “爸可滿意?”
    孟景良的目光落到了茶幾上的那張紙上。
    這張紙的前端部分完全是空白的,唯有在末端處龍飛鳳舞地簽著孟晚兩個字,名字上蓋著鮮紅的手印。
    字跡和手印都透露出一種憤怒與不甘。
    那名字上麵鮮紅的手印,仿佛一道燃燒著的火焰,直直地刺痛了孟景良的雙眼。
    他不禁皺起眉頭,目光轉向孟晚。
    隻見孟晚淚眼朦朧,眼中閃爍著的猩紅竟比名字上的紅手印還要來得刺眼。
    孟景良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蠕動好幾次,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壓低聲音安慰道:
    “明天我讓你紅姨給你買個包,彌補你所受的委屈。”
    孟晚聞言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緊接著,她一句話也不說,一把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頭也不回地朝著家門口飛奔而去。
    望著孟晚離去的背影,孟景良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
    他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跟上小姐,看住她。”
    掛斷電話後,孟景良身子往後靠在沙發上,心情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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