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鼻子上臉。
    既然你要交待，那我就給你交待！
    黃衛一把抽出長刀，對著女人的胸口捅了進去。
    噗呲！
    血液飛濺三尺多高。
    受身體本能影響，女人握著長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出手。
    “嗬……嗬……”
    女人伸出手指指著他，想說什麽，卻無力再開口，腦袋一歪，死了。
    這一場變故嚇傻了所有人。
    這可是知縣大人的妹妹，長星劍派高徒的母親。
    身份貴不可言。
    卻在兒子的靈堂當場，被人穿胸而死。
    “黃衛！你在做什麽！”
    知縣從沉默中驚醒，氣急敗壞地說道。
    “做什麽？”
    黃衛微微一笑：“你都看到咯，殺你妹。”
    “你！”
    知縣被這一番話氣得怒火攻心，本就有孕在身，心情劇烈波蕩之下，一口氣沒提上來昏死過去。
    黃衛提刀上前，就要一刀結果了此人。
    轉念一想，便又放棄。
    他還想看男人生孩子的戲碼，母體要是死了，孩子就生不出來了。
    也罷，就放知縣一馬。
    誰讓孩子是無辜的。
    殺了人，氣昏了知縣，所有人都驚呆了，不顧一切地向外跑去，生怕會波及到他們。
    黃衛也不去追，而是將所有的蠟燭推倒，引燃了靈堂。
    靈堂內到處都是白布，房間又是木製，極易燃燒。
    頃刻間便燃起熊熊大火。
    “走水了！”
    “縣衙失火，大家快來救火！”
    “……”
    映天的火光照得黑夜紅彤彤的像一個西紅柿一般。
    被驚醒的眾人開始拿水救火。
    水桶，臉盆。
    著水的容器全都用上。
    可惜，少量的水對於龐大的火勢不僅沒有緩解作用，反而加劇了火焰的燃燒。
    黃衛抱起地上的知縣，飛身出火海，將人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後，消失不見。
    ……
    一場大火將洛河城縣衙付之一炬，闖了大禍的黃衛並沒有選擇逃之夭夭，而是偷偷躲藏了起來。
    白蓮一事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他身為當事人，處身在舞台的正中央，一舉一動都有無數的人看著。
    盡管他的秘密是麵板，並不顯露於人前。
    可是這種被人肆意扒開觀看的醜態，極大地折磨著他的心態。
    所以，他想借著這一場大火，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由明轉暗。
    若是普通人想把自己從事件中摘出來，往往都會選擇製造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大事件。
    目光自然會被吸引走。
    等大事件結束，還有其他事件牽絆，很難轉頭回想起原本要做的事。
    不過，這樣做也有風險。
    遇到記憶力好或者原則性高的人，反而會著重調查大事件之前的人和事。
    黃衛是藍星人，受過藍星信息流的衝擊。
    知道一件事很容易被人遺忘，尤其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他放了一場大火燒了縣衙。
    燒死了知縣的姐姐，卻放過了知縣。
    這種怪異的行為，足以讓人津津樂道很長一段時間。
    洛河城的民眾會製造各種各樣的謠言解釋他的合理性。
    經過一番充分的發酵和亂燉後。
    故事越來越怪，越來越沒有邏輯。
    直到再也沒人提起為止。
    ……
    “小心避讓！”
    黃衛置身於圍觀的群眾中，看著送葬的隊伍從前方走過。
    大火過後，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又在一個驛站混跡在商旅的隊伍返回。
    剛好碰到知縣一家出殯。
    他旋即停下腳步，跟著好奇的人群一起觀望。
    “縣衙被燒，真是大快人心，看著他們一家人魂不守舍的表情我就覺得痛快。”
    “聽說是知縣的外甥被人殺死，知縣的姐姐遷怒於被排擠的一個捕頭，被捕頭暴起反抗，一刀捅死。”
    “捅死的好，怎麽不把知縣也給捅死，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
    “……”
    聽著人們的怨念，就知道大乾王朝到了非常糟糕地步。
    如被蛀空的江堤，如冬日的草原。
    隻需一場暴雨或一點火星。
    這個王朝便會七零八落，四散而開。
    “駕駕駕！”
    “快閃開，十萬火急！”
    街道盡頭忽然有三匹馬狂奔而來，遇上送葬的隊伍不閃不避，反而大聲責罵。
    隊伍慌忙躲避，有些人擁擠之中摔倒在地。
    駕馬之人手持鞭子，一鞭打來，打得人皮開肉綻。
    “快住手！這是知縣家在出殯！”
    “瞎了你的狗眼，知縣大人的家眷也敢衝撞。”
    “哎呦，哎呦！”
    “……”
    十幾個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騎馬之人看也不看，快速通過。
    十萬火急，黃衛聽了心中一動，鑽出人群跟隨而去。
    到了縣衙，三個人懵了。
    縣衙呢？
    怎麽隻剩下了一片焦土。
    三個人忙問了清理廢墟的工人，調轉馬頭去向臨時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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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衛則走進一個無人的小巷，走出之時，身體相貌都和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變，衣服也換了一套粗布短打。
    到了肉身境巔峰，便擁有了可以輕微改變身型的能力。
    個子矮一點，麵部的骨頭稍稍挪動一下位置，相貌就和之前判若兩人。
    改變了相貌的黃衛走到臨時縣衙的後牆，見四周無人，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婁知縣，五百青壯和兩百兵丁對你洛河城來說隻是一個小數目，你就不要再推脫了。”
    黃衛把耳朵貼在牆上，就聽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三位使者，不是我推脫，而是我確實無能為力，你們也看到了，我的縣衙三天前被歹人一把火燒了，家人都死了很多，更別說普通的青壯。”
    “還有一件事想必三位也有所耳聞，月餘之前，白蓮教眾人在此城被誅殺，造下了很大的亂子，城中之人已經死了很多。”
    “再問我要五百青壯和兩百兵丁，我真的無能為力。”
    洛河城地勢平坦，物產豐富，再加上離大乾的王都乾元城隻有三日的距離，是以很多行商都會在此落腳。
    於是，便養育了十萬民眾，是大乾王朝少有的大城。
    可是再多的人口，也頂不住一直霍霍。
    “白蓮教死灰複燃，在南方四省起事，掀起了很大的戰火，大乾王朝正是危難之際，豈容得你拒絕！”
    “現在正是為王朝表現忠心的時候，你卻畏畏縮縮，推三阻四，莫非你已經被策反，想要響應白蓮教起事！”
    “婁知縣，一大把年紀了的人了，你可不要老糊塗了。妹妹外甥身死事小，要是誤了王朝戰機，你有十顆腦袋都不夠掉的！”
    三人輪番喝問，一聲比一聲高昂。
    婁知縣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哪裏受得住驚嚇。
    頓時覺得身體一哆嗦，屁股一緊，一股騷臭味彌漫眾人口鼻。
    “三位使者，我應，我應便是了。”
    婁知縣露出一副苦瓜臉，癱坐在地上。
    “這還差不多。”
    “還有，白蓮教到處興風作浪，前方糧草不足，還望婁知縣為國分憂。”
    婁知縣肉疼無比地伸出一根手指：“我捐出一千兩？”
    “嗯？”三人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婁知縣一咬牙：“我捐五千兩。”
    “不夠！”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據我所知，婁知縣貪財無度，吃飯用的都是金盞銀盤……”
    “一萬兩！”
    不待使者說完，婁知縣閉著眼睛喊出了最後底線：“就一萬兩，你們再要的多，我也沒有了！”
    三人心知不能把人逼死，互視一眼，滿意地笑了笑。
    “好，婁知縣不愧是國家棟梁，能為國分憂，我一定保奏王上，為你爭取一等男爵爵位和王上的親筆嘉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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