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我的孩子！”
    李豔和她的兒女們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骨肉失而複得，李豔湧出的淚水濕潤了兩個孩子的衣衫。
    “你別高興的太早，龍王爺不喜歡你的孩子，說明你的孩子可能有大病，我看他們活不到成年了。”
    村長見不得雙方相聚的喜悅，酸溜溜地說道。
    再度見到孩子，李豔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此刻，她已經完全相信了黃衛的話，相信黃衛會救出她的孩子。
    所以她不再反駁村長半句。
    “不管我的孩子有沒有病，他們都是我的骨肉，我不嫌棄他們半分。聽說村長和龍王爺很熟，還請幫忙問問，我孩子的病該怎麽治。”
    “呃……”
    村長語塞。
    他哪知道怎麽治。
    他連李豔的孩子有沒有病都不知道。
    說這些話隻是心中不忿，想要譏諷兩句罷了。
    就算這對孩子有病，他也不會幫孩子治病。
    他隻想看著李豔痛不欲生，陰惻惻地笑幾聲而已。
    “村長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謝謝村長。”
    “要是沒其他什麽事，我就帶著孩子回家了。”
    “孩子的父親新喪，雖然屍體被水衝走，但是守靈的禮節不可少。”
    李豔拜了拜，便帶著孩子回家。
    “呸！”
    “什麽東西！”
    “我早晚把你的孩子全都祭祀給河神！”
    村長看著一大兩小三個背影，默默地在心裏編排著。
    他看不得這一家人沒有家破人亡，今晚一定要去龍王廟裏問問，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嗒。
    嗒。
    雨季時節，雨水總是連綿不絕。
    往往綿延數天，甚至數月之久。
    天上的陰雲還未散去，積聚而成的雨水便又落了下來。
    “又下雨了，大家趕快回去把屋子收拾收拾。要是沒了住處，長久地被雨淋著很容易生病的。”
    雨水落在身上，眾人這才想起，家中還是一地狼藉。
    洪水過後，大家都在忙祭祀河神的事，還未來得及考慮自己。
    當雨水落下，才恍然發現晚上還沒一個住的地方。
    現在想也晚了。
    被褥是濕的，糧食是濕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
    夜晚的風吹過，帶走身上的溫度，使人瑟瑟發抖。
    “村長！我們沒地方可去啊！”一個村民抱怨道。
    “一整天都在為龍王爺忙前忙後，都忘記生火烤衣服了。”
    “……”
    村長上了歲數，更頂不住寒冷的侵襲。
    身體發涼，腦袋發熱，已經有了感冒的症狀。
    “村民們，你們先找個地方避一下，生火煮粥驅散寒冷，我去龍王爺的廟裏問一下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村長安排完便馬不停蹄地離開。
    眾人又冷又餓，再也顧不上李豔母子，各自結伴驅寒去了。
    李豔抱著孩子，激動到顫抖。
    她多想立刻帶著孩子們逃離這個到處都是魔鬼的地方，可是當她想到黃衛的叮囑，旋即冷靜下來。
    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孩子跑路，在別人看來猶如三個香噴噴的肉餑餑。
    最大的可能就是三人分別被賣到不同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跑，她要留下來，要帶著孩子們繼續生活。
    “媽媽，我們好餓！”
    孩子們在水裏三進三出，盡管有黃衛幫忙烘烤衣服，卻仍舊非常難受。
    “孩子乖，我這就給你們弄吃的！”
    早在雙方約定之時，黃衛去救孩子，就讓她弄好食物等待孩子們平安歸來。
    聽到孩子們餓了，李豔知道一切都沒白準備。
    “孩子們，咱們回家，我還給你們弄了一點肉呢。”
    “有肉吃！太好了！”
    ……
    待李豔回家之際，黃衛卻悄悄跟上村長來到了龍王廟，快人一步躲藏在雕像後麵。
    不多時，村長推門而入，點燃三根香後納頭便拜。
    “龍王爺，你為什麽不收我們村敬獻的祭品。”
    在煙霧繚繞中，一道憤恨的聲音傳來：“有其他神靈幹涉。”
    “其他神靈？！”
    村長矢口叫出，不可置信耳朵聽到的話。
    不就是祭祀一個河神，怎麽會牽扯到其它神靈。
    不應該啊。
    黃衛在後麵聽了發笑，甚至是頗為鄙夷這隻河神。
    哪裏有神靈，明明是他下水把孩子救了上來。
    這河神為了推卸責任，滿口胡言亂語。
    而且他也發現了，這河神似乎沒什麽奇異的地方，連幕後黑手正趴在它的後背上都不知道。
    和信徒通話還隻能遠距離無線通話，連視頻通話都做不到。
    “不要驚慌。”
    “神靈的事情自然有我解決，你隻需明日再把那對孩子帶來。”
    “那對孩子我很滿意，屆時我會現出河神真身，讓所有人都相信你說的話。”
    河神安慰村長的話，頓時讓他發喜。
    龍王爺竟然願意為他現出真身，這是多麽大的榮耀。
    此刻，他心裏無比激動，覺得就算現在就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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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龍王爺！我一定不辜負所托，把那對孩子祭祀給您！”
    村長語氣狂熱，似是一個狂信徒一般，隨時準備為了神而去死。
    河神雕像恢複平靜，村長的心久無法平靜。
    他要立刻回去把河神即將現身的消息告訴所有人。
    “所謂的河神，十有八九是邪神罷了。”
    黃衛從雕像後麵走出，看著村長的背影搖了搖頭。
    轉過頭再看河神雕像，他覺得這座雕像蘊藏了無盡的邪惡。
    噌！
    他忽然抽出長刀，比劃著河神的脖頸：“你要真的是神，就預測一下自己明日是否會死。”
    冷寂的龍王廟裏，無人應答。
    “嗬嗬。”黃衛冷然一笑，“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明日必死，所以說不出話來。”
    長刀閃過，雕像頭顱被橫切而下。
    緊接著，他又把雕像的全身都砍成數段才作罷。
    “今日先收一些利息，明日再要你好看！”
    ……
    翌日，穎水河畔。
    天上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個不停，不僅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
    村長帶著村民們再度來到河邊。
    “咳咳……”
    “咳咳……”
    著涼一夜，有不少虛弱的人都感染了風寒。
    其他人也都臉色發白，處在病倒的邊緣。
    “龍王爺說了，今天會現出真身接受這對孩子，讓我們歡呼吧，為河神的降臨歡呼！”
    村長提起精神，狂熱地叫喊著。
    “謝謝龍王爺……咳咳……保佑……”
    “……”
    村民們也想歡呼，然而身體卻不允許。
    一夜沒睡，又沒吃什麽東西，還淋著雨，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要被病魔擊倒了。
    這些人還能站著，全憑頑強的意誌力。
    是未來三年風調雨順在誘惑支撐著他們。
    村長也看出了眾人的虛弱，於是話不多說：“咱們再將這對孩子送給龍王爺！”
    眾人又將李豔的孩子抓了起來，李豔卻不吵不鬧，隻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能依靠的隻有黃衛一人。
    所以，她對黃衛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兩個壯漢扛著兩個孩子下水，直接丟進河水中央便往回返。
    可是還沒過幾秒，就見一條巨蛇衝天而起，蛇頭上的黃衛抱著兩個孩子傲然而立。
    “龍王爺！快看！是龍王爺！”
    “龍王爺騎著他的坐騎來接孩子了！”
    “大家快拜！不要惹龍王爺不高興！”
    “……”
    村長一口氣說了很多，指著空中的黃衛就讓眾人下跪。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假思索地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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