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衛說完，晴語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麵上有憂慮之色。
    “怎麽？還有問題？”
    “沒有。隻是……”
    “隻是什麽？”
    “我們一定要和仙人作對嗎？”
    黃衛笑了笑：“我們怎麽會和仙人作對，是仙人要殺我們才對，不信你問這隻狗。”
    轉過頭問吞天大聖：“大聖，你說可對？”
    “人類！我錯了！真的錯了！你放了兩個仙人吧，我保證這次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吃人了！”
    吞天大聖磕頭如搗蒜，四肢彎曲學著人類的樣子下跪，一副可憐兮兮之色。
    “你不是第一次承諾了。”
    黃衛古井不波，眼睛裏全都是淡然。
    “你也不是第一次背叛了。”
    “還說此話有何意義？你不如為仙人祈禱，或者殺了我，再不然可以繼續向仙界求援。”
    他給過機會，給了不是一次兩次。
    若不是一直被逼迫，怎麽可能和仙人作對？
    是吞天大聖一步一步要他和仙人為敵，非是他願意。
    若是可能的話，他情願浪蕩人間。
    “還在等什麽？快去吧。”黃衛催促著晴語，“生命又不掌握在我們手中，是爾等非要尋死。”
    晴語麵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決定去布置陣法。
    在她看來，尊者的決定沒有一次錯誤。
    這些妖怪確實出爾反爾，隻有緊跟尊者的步伐才能達到最大收益。
    “我去了。”
    “別！”
    吞天大聖一把抱住大腿，涕泗橫流。
    “你別去！求求你了，不要殺仙人！”
    “就算你們能殺的了仙人，可是總會是要飛升仙界。”
    “要是殺了仙人，到了仙界你們如何自處？”
    吞天大聖拋出問題，晴語又猶豫了。
    是啊，終將要飛升成仙卻提前和仙人有了矛盾，到了仙界該怎麽辦？
    心亂如麻之際，不由得望向了黃衛。
    “切莫有婦人之仁，咱們不殺死仙人，仙人肯定會殺死咱們，你可別忘了他們下凡的目的。”
    晴語頓時心中一凜。
    對呀，仙人下凡的目的就是殺人。
    好不容易有了控製的手段，若是將其放出來，肯定不會好好說話。
    妖怪在之前都曾幾次食言而肥，又怎麽保證仙人不會？
    “外麵的道友！你放心！”
    “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是狗子錯了。”
    “隻要你放我出來，咱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說得真好聽！
    明明是自己錯了，陷於死地。
    說出來的話好像是施舍一般，非要黃衛求著兩位仙人饒對方一命。
    “多說無益，有本事你們破開萬魂幡把我殺死。”
    “要麽——”
    “你們就等著被我煉化！”
    決然之語說出口，黃衛不想再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見識了他的決心，晴語不再苦勸，而是去重新布置陣法。
    兩位仙人居於萬魂幡中，此刻也無比苦惱。
    這萬魂幡不同於普通萬魂幡，幡內有金黑兩色遊動。
    其中黑色是靈魂之色，金色是功德之色。
    也就是說，這件萬魂幡並不是一件魔道之寶，而是一件正道之寶。
    隻是這件寶貝用了魔道的手法煉製，看上去像而已。
    功德和靈魂糾纏，相互依存共生。
    使他們無法用常規手段解決，甚至是沒有辦法解決，隻能依靠笨辦法，慢慢磨。
    磨的話，是相互的。
    在磨掉靈魂的同時，他們的肉身也有磨損。
    而且，外界還會有強力的攻擊打進來。
    縱然有護體仙光，已經是仙人了。
    也經不住成百上千億的靈魂消磨。
    “楚道兄，你可聽說過這般強力的靈寶？”
    養狗官自知沒有辦法，詢問起了同伴。
    “煉製理念我倒是見過類似，可是如此多的靈魂還真未見過，除非是血祭一界。”
    “可是血祭一界出來的必然是無數冤魂，可以針對突破。”
    “哪像是這件寶物，靈魂個個祥和安適，功德之氣環繞，想突破也找不到突破口。”
    “還有靈魂，以前有仙人下界血祭一界靈魂，也不過是幾億靈魂了不起了。”
    “此人呢？竟然有幾百億靈魂，無邊無際，浩如煙海，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
    和敵人交手，才知敵人的強大。
    深入萬魂幡中，才知此幡的難纏。
    “可是有一點讓我想不通，下界囿於材料限製，應該無法撐起這般強大的靈寶才對。”
    “幾百億魂魄在一起，為什麽不會崩潰？”
    楚仙人也不懂，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理解範圍。
    要說功德可以聚合一些靈魂，好，沒問題。
    可是幾百億的靈魂在一起必定會引起坍縮。
    就像現在，不隻是靈魂之力摩擦著他們的護體仙光，還有空間產生空洞的力量也作用在身上。
    在雙重力量的攻擊下，兩人的力量在一點一點磨損。
    外麵的黃衛全神貫注地盯著萬魂幡內，操控著生魂壓在兩人身上，絕不留出半點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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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的靈魂疊加在一起，兩人猶如海浪中的一塊石頭。
    危險不斷，卻一直堅定。
    “八百多億的功德靈魂，隻為了殺你們兩個，還真是大材小用。”
    “可惜了，隻能用一次。”
    這件寶物是固定在秘境中，依靠著秘境的力量才支撐起如此多的靈魂。
    要不然，受限於材料的品質，早就垮塌了。
    他將萬魂幡營造成世界的陰麵，專門用來聚攏靈魂，再以人世間的陽麵為錨定，才維持寶物不破。
    但是，也隻有使用一次的機會。
    一旦啟用，就像是崩潰的河水，無人再能攔住。
    而在兩個仙人麵前，黃衛卻意外地發現，因為仙人強大的實力充當了基石，穩固了萬魂幡。
    如兩根定海神針一般，牽扯住了所有的靈魂。
    使其沒有了向外潰散的壓力，隻有向內聚攏的力量。
    如此一來，整個萬魂幡則能爆發出十二分的力量。
    “值了，哪怕是殺了兩個仙人，萬魂幡徹底破滅也值了。”
    仙靈之力快要填滿黃衛的全身，據他測算，再有十五年的時間就能達到飛升的條件。
    等接引仙門打開，無論再有什麽恩怨，必須全部解決，不留尾巴。
    要不然，下界恐將生靈塗炭，他在仙界也很難好過。
    “尊者，變天改地墮仙大陣好了。”
    在晴語的主持下，陣法很快再次修複完好。
    黃衛立刻啟動陣法，同時驅使更多的魂魄鎖住一人。
    緊接著，通天徹地的光柱從地麵打到天空。
    仙人表麵的護體仙光發出劇烈的顫抖，仿佛要破碎了一般。
    要破碎，最終還是沒破碎。
    黃衛絕不會相信如此輕易就能滅殺一個仙人，更何況是兩個。
    他做好了持久戰鬥的準備。
    不管是一年還是兩年，哪怕是暫緩飛升，都要留下這兩個仙人。
    這兩個是直接敵人，他不想到了上界還被追殺。
    至於吞天大聖，他相信等對方飛升之後，自己已經跑得遠遠的躲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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