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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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一握,龍心城的歸屬,以及未來雙方通商的核心細則,終於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完顏若雪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又夾雜著濃濃不甘的複雜情緒,深深地看了秦澤一眼。
    這一眼,仿佛要將眼前這個讓她又恨又忌憚的男人,徹底刻進骨子裏。
    最終,她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頷首,便帶著她的隨從,轉身離開了迎賓苑。
    秦澤目送她離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別看這一成的稅率優惠似乎不多,但放在兩國巨大的貿易額之下,每年便可為天狼族節約下至少百萬兩白銀的真金白銀!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秦澤看似在談判桌上步步緊逼,將完顏若雪逼到了牆角,贏得了龍心城,甚至還主導了談判的節奏。
    但實際上,他也做出了相當的讓步。
    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這“肉”還頗為豐腴。
    這一次交鋒,可以說,大武王朝得到了龍山三城中的兩座,贏得了戰略上的“麵子”。
    而天狼族,則在雙方未來的通商貿易中,獲得了實打實的稅率優惠,贏得了經濟上的“裏子”。
    雙方各有斬獲,各有退讓,並沒有哪一方能夠宣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也正是秦澤樂於見到的局麵。
    他深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一味地索取,隻會激化矛盾,將潛在的合作者推向對立麵。
    更重要的是,完顏若雪憑借這份“功勞”,在天狼族內部的聲望必將水漲船高。
    如此一來,對她那個野心勃勃的王兄完顏烈,想要順利繼承大汗之位,無疑又增添了一道強有力的掣肘。
    秦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顆名為“內鬥”的種子,他算是親手在天狼族的草原上,又澆灌了一瓢水!
    隻待時機成熟,便能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為他所用。
    也算是先報了自己父兄全部死在天狼族手裏之仇!
    就在完顏若雪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迎賓苑門口之際,一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秦澤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早已料到。
    果然,下一刻,使團主使,禮部侍郎林文濤,便帶著一臉的“興師問罪”,出現在了秦澤的麵前。
    “秦副使!”
    林文濤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顯然是強忍著沒有當場發作。
    他方才在不遠處,隱約見到了完顏若雪離開時的複雜神情,心中便已是疑竇叢生。
    “你與那完顏若雪,在裏麵談了些什麽?”
    林文濤目光灼灼地盯著秦澤,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來。
    秦澤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抬眼看向林文濤。
    “哦?林大人對此也感興趣?”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不過是關於我朝與天狼族未來通商的一些細則罷了。”
    “如今,已經談妥了。”
    林文濤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
    “談妥了?”
    他追問道。
    “具體是何條款?你可有讓步?”
    秦澤放下茶杯,神色依舊淡然。
    “也沒什麽特別的。”
    “除了之前議定的龍心城歸屬我大武之外,無非是在原有各項通商稅率的基礎上,再給予天狼族讓利一成罷了。”
    “一成?!”
    林文濤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秦澤,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秦澤!你!你可知曉,這一成的稅率,對我大武王朝而言,意味著什麽?!”
    林文濤氣得渾身都有些發抖,指著秦澤的手指都在哆嗦。
    “那將是每年至少上百萬兩白銀的損失!是上百萬兩白銀啊!”
    “這筆銀子,足以裝備多少兵馬?足以賑濟多少災民?”
    “你……你竟敢如此擅自做主,將如此巨大的利益拱手讓人?!”
    “秦澤,你這是在賣國!你這是資敵!”
    林文濤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秦澤的臉上。
    麵對林文濤狂風暴雨般的質問與指責,秦澤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再抬一下,隻是淡淡地說道。
    “林大人,此事,秦某已經決定了。”
    “稅率之事,關乎兩國邦交與長遠貿易,且眼下對我朝來說,更重要的是民心民意,而非經濟賬。”
    “我既為此事副使,便有臨機專斷之權。”
    秦澤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果林大人有什麽異議,或者認為秦某的決策有何不妥之處……”
    他微微頓了頓。
    “大可等回到京城之後,親自向陛下,向朝中諸公詳細稟報。”
    “屆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這話一出,林文濤仿佛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滿腔的怒火頓時被噎住了一半。
    他當然聽得出秦澤話中的潛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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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
    林文濤指著秦澤,“你”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論官職,他是主使,秦澤是副使。
    但論聖眷,論實際權力,尤其是在這談判之事上,皇帝給予了秦澤極大的自主權。
    他若真要在此刻與秦澤徹底撕破臉,恐怕討不到半點好處。
    “好!好得很!”
    林文濤臉色鐵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秦澤,你今日之所為,本官定會一字不差地稟明聖上!”
    “屆時,我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我大武萬千子民交代!”
    他心中暗恨。
    “秦澤小兒,休要得意!待回到京城,定要聯合朝中同僚,彈劾你這擅權誤國之罪!定要讓你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林文濤再不看秦澤一眼,猛地一甩衣袖,帶著滿腔的怒火與不甘,憤然離場。
    那背影,充滿了“走著瞧”的決絕。
    秦澤望著他氣衝衝離去的背影,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水,又輕輕抿了一口。
    眼神深邃,不起波瀾,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小小插曲。
    隻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對林文濤的不屑。
    他知道林文濤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能爭取到如此結果,其實是秦澤費了不少心血。
    林文濤之所以如此,其實完全是不滿他這個使團正使被秦澤這個副使壓了一頭罷了!
    看著林文濤遠去的背影,秦澤眸光冰冷的摸了摸那塊沾染千裏香的令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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