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麵對你,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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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生命走向結束的那一刻,阮星瀲的眼淚跟著流下來了,她靠在葉慎的懷裏,抽泣著,沒說話。
本該很快就有醫護人員衝過來查看情況,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居然沒有。
阮星瀲悲傷了一會,也緊跟著緩過神來了,她抬頭對葉慎說,“醫生還沒來嗎?”
葉慎的瞳孔深處似乎是有什麽光折射了過去,他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外麵,察覺到了別人的氣息。
伸手放在阮星瀲的頭頂輕輕按了按,葉慎說,“有別人在。”
阮星瀲一驚。
此時,門被人從外麵悄無聲息地推開了,西爾芙站在那裏,表情有些淡漠,麵對阮星瀲的奶奶死亡,他顯得有些過於平靜,仿佛……早已知道結局。
走上前來,西爾芙開口說,“果然人類是沒有辦法和它們抗衡的。”
它們?它們指的是……
雖然奶奶去世了,阮星瀲還是下意識偏了偏身子,護住了奶奶,擋住西爾芙看過來的視線,“難道我奶奶突患白血病基因變異,都是因為你——”
“姐姐,你怎麽不信我。”
西爾芙走到了奶奶遺體邊上,眼睛微微亮起,“奶奶的命是我一直在幫著透支的,你不相信我嗎?”
阮星瀲滿臉警覺,難怪如今奶奶去世,醫院上下毫無動靜,也許就是這個西爾芙暗中搞鬼攔住了一切。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阮星瀲一把抓住了西爾芙的手,因為她看見西爾芙把手放在了奶奶的遺體上,“你別碰她!”
“我們不是敵人。”
西爾芙的眼睛猛地亮起,下一秒阮星瀲的手臂當場斷裂!
劇痛讓阮星瀲渾身冷汗,她和西爾芙的手臂互相觸碰的地方潰爛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很快傷口處的皮肉組織連帶著骨頭頃刻間腐爛脫節,掉下去的那一節手臂搖搖晃晃在半空中化成了灰。
阮星瀲按著自己斷掉的手臂不停地深呼吸,而葉慎站在一邊沒動。
西爾芙有改變細胞的能力,他能帶來新生,和死亡。
痛苦刺激之下,阮星瀲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的眼睛也跟著發紅,“西爾芙,你——”
“我說了,我們不是敵人。”西爾芙看了一眼阮星瀲的胳膊,吸血鬼強大的自愈能力令阮星瀲的手臂很快長了回來,女人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總是會東缺一塊西缺一塊,她依然護著奶奶的遺體說道,“不是敵人?你是辛迪加的人!”
“我確實是辛迪加的人,但是不是所有辛迪加的人都代表著要和你為敵。”
西爾芙終於有了別的表情,輕笑一聲,把頭伸過去放在阮星瀲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葉慎也是辛迪加的人,姐姐,你為什麽願意和他上床呢?”
這句話曖昧裏帶著些許血腥,讓阮星瀲渾身上下一激靈。
她沒來記得回答,西爾芙已經越過她,把手放在奶奶的額頭上,一道光亮起來,西爾芙似乎是在收集著什麽信息,等到光芒熄滅一下去以後,西爾芙轉身就走。
阮星瀲拉住他,“慢著,你對奶奶做了什麽?”
“收回了一部分力量。”西爾芙說,“我在奶奶身上做實驗。”
阮星瀲表情大變,“你怎麽敢——”
“奶奶本來就快死了,是我用異能拖著她的器官不衰竭罷了。”西爾芙不害怕別人誤會,他在人類世界以天才少年聞名,寫出來的論文帶動了整個醫學界的進步,所有人看見他都要給他麵子,這樣的人,是不屑於,也不擅長為自己做辯解的。
“在奶奶被查出白血病之前,她就已經快死了,經曆過輻射,她身體裏的某些東西變異,來醫院之後我接手了奶奶,我想知道是什麽令她變成這樣,同樣我就可以知道最近突然冒出來的白血病患者遭遇了什麽。”
所以西爾芙用奶奶的身體做實驗,用異能強行改變了奶奶的基因,但是依然沒有贏過那該死的變異。
“至少我知道下次要怎麽做了。”西爾芙淡淡地說道,“下一次我知道要讓細胞朝著什麽方向變異可以對抗這個核輻射。”
“你就是通過接觸每一個快死的人,來找到細胞變異的方向的嗎?”阮星瀲想說什麽,被葉慎拽住了,“西爾芙,你沒想過如果你試錯了方向,會導致什麽下場嗎?”
“就是因為不知道有什麽下場,才要試錯不是嗎?”西爾芙單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我不知道這一次的核輻射會帶來什麽樣的變異,所以我才要不停地接觸樣本,不停地去做試驗,來了解變異。唯有試錯,才能帶來真相,才能指引我正確的道路在哪裏。”
西爾芙說話很無情,仿佛人命在他眼裏隻是棋子,他在用大家的生命,來窺探核輻射的真容。
可是現在沒有辦法指責西爾芙,因為他帶來的實驗結果可以讓人類更深刻認識對手。
阮星瀲知道這些道理,隻能盯著希爾芙的背影,她最後無助地垂下肩膀來,“可是……如果不是我,也許奶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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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哪怕沒有,奶奶也會被牽連。”
西爾芙回頭,“還沒想明白嗎,阮星瀲,是許綿綿帶來的核輻射,是她把帶著放射性元素的石頭藏在了奶奶生活周圍,她要得到的不隻是薛暮廷,還有阮家,還有薛家——”
她要得到全部。
她的目標從來不是單純的小三,她想通過上位,吞並整個豪門,當別人的賢內助有什麽意思呢,要當就去當有得選的那一個——
鳩占鵲巢,她要當許總。
真是可怕的女人。
阮星瀲看著西爾芙白皙的側臉,“那你為什麽要選擇幫我們?”
“幫你?”西爾芙咧嘴,“你也想錯了,雖然我們不是敵人,但我們也不是戰友。阮星瀲,我不想幫任何人,我隻不過是在窺探極限罷了。”
他對於世界毀滅沒有任何的想法,不阻攔,也不推動。
西爾芙想要的,從來隻有真理的極限。
阮星瀲一愣。
“我出去以後結界會消失,醫院上下會收到奶奶去世的消息,你記得從這裏收拾幹淨你的痕跡,現在大家都在瘋傳你可能不是人,如果被人發現是你,加上和奶奶的死聯係在一起,難保會引起更多恐慌。”西爾芙臨走前還交代了一大堆,“姐姐,你要拯救人類的話,就不用把我當做假想敵,當然,我歡迎你隨時,來取悅我。”
最後一句話出聲落地,葉慎猛地擰眉,“你找死嗎——”
話沒說完,西爾芙的身影漸漸淡去,而後消失。
緊接著,奶奶身邊的機器發出了報警聲,她離世的消息在醫院上下被通傳,阮星瀲想要再陪著奶奶一會,但是葉慎怕日後惹來更多的禍患,隻得開啟了傳送陣,將阮星瀲硬推了進去。
“奶奶……”阮星瀲眼裏還噙著眼淚,“我沒有奶奶了——”
門外傳來許多腳步聲,醫護人員大部隊趕來得很快,推開門要是看見阮星瀲,她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語就徹底洗不清了。
葉慎手指攥緊,將她拽入了傳送門裏,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葉氏集團的實驗室,莫湛嚇了一跳,從原地一蹦三尺高,抓著火球要打架那一刻,發現來人是葉慎。
“你嚇死我了!”莫湛說,“我還以為有人打進來了!葉慎,你下次傳送能不能打個招呼。”
“阮星瀲奶奶去世了。”葉慎道,“她被感染變異後沒有變成吸血鬼,也許是西爾芙的功勞。”
阮星瀲低著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奶奶雖然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勝似親人,親人離世她沒辦法陪伴左右,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袒護她偏愛她的奶奶去世了。她對於薛家也沒有任何牽掛了。
“薛暮廷和許綿綿都被抓了,現在薛家群龍無首,陳翠雲最近也行蹤不明。”
莫湛聽見這個事情,立刻上前拍了拍阮星瀲的肩膀,“節哀呀,奶奶去世,至少也少受罪了,她之前一直在醫院裏靠機器吊著命,應該也很痛苦。”
如今不用痛苦了。
阮星瀲吸吸鼻子,“卑彌呼醒了沒?”
“醒了。”莫湛道,“她身上的傷口現在已經完全愈合了,正在陪鹿露一起抽血。”
卑彌呼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當初莉莉絲做的事情。
真是讓人感慨。
阮星瀲調整好情緒,“我去看看她。”
“嗯,去吧,對了魏月歌那邊打來電話說,所有現存的血清已經都出口了,海外那邊的感染情況應該可以控製下來,你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莫湛說,“很多人把你當作瘟神,你沒想過讓大家知道真相嗎?”
阮星瀲站在那裏恍惚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人類或許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莫湛意有所指,“也許會引起恐慌,也許會遭遇陷害,但是人類也同樣擁有強大的接受現實並且做出調節的能力不是嗎?阮星瀲,我知道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你會很難再去信任人類,不過,真的可以試一試。”
嚐試著相信人類,就等於相信過去的自己。
阮星瀲咽了咽口水,無數個念頭劃過腦海。
“對了,這裏有一封邀請函。”莫湛走上前去,“收件人是你,寄到葉氏集團的。”
都什麽時候了,還會有人給邀請函?
阮星瀲懷著警惕心把邀請函接過來拆了,裏麵印刷著幾行字。
【明天下午四點,xxx俱樂部後門,等你。請一個人來。】
阮星瀲念出了上麵的字,有些錯愕,這封邀請函的主人點明了要她一個人來是什麽意思……
難道……對方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要去嗎?”莫湛和葉慎對視了一眼,同時問她。
阮星瀲看著上麵的字,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猶豫,萬一過去了就是別人想要她的命呢?
但是想起剛才莫湛說的相信人類,阮星瀲決定賭一把。
去看看吧,她反正都不會死了。
第二天下午的四點,阮星瀲在那家俱樂部後門準時赴約,後門在一條肮髒的小巷子裏,路邊的垃圾桶散發著隱隱的酸臭味,有蚊蟲在上麵盤旋,阮星瀲去的時候,動靜驚得蚊蟲四下飛開,但很快又聚集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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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變冷,傍晚時分夕陽爛漫,阮星瀲卻察覺不到涼意,依然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她等在那裏很久,似乎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連落日的顏色都比先前要深了許多,依然沒等來人。
一直到阮星瀲打算走的時候,背後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有人從裏麵走出來,在她轉身那一刻,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頂在了阮星瀲的後背上。
“跟著我們進來,別回頭。”
阮星瀲照做,沒回頭,感覺到頂著自己的東西應該不是槍,而是一把刀子。
或許是純銀的,才會讓她覺得有些危險。
一路被挾持著進了房間,阮星瀲才發現這個俱樂部就是個掛牌的,裏麵放著幾台電腦,上麵正顯示著她看不懂的代碼,而電腦後麵,有人抬起頭來,一頭長發搭在肩膀上,看向阮星瀲的眼神裏帶著些許殺意。
熟悉的殺意讓阮星瀲下意識往後避,身後的刀尖頂著她,“往前走!”
長發男子走上前來,一把捏住了阮星瀲的下巴,她咬著牙,“你們找我什麽事?”
男子沒有說話,瘦削的尖下巴盡顯淩厲,他勾唇一笑,“不認識我嗎?”
磁性的嗓音讓阮星瀲的眼睛微微睜了睜。
在阮星瀲大腦還在震驚的時候,長發男子手中亮起一團藍色的光芒,而後那光芒的形狀逐漸凝聚成了一把槍。
背後的刀子不見了,胸前的槍口對準了她的心髒。
冒著靈力的槍輕吻著她的胸腔,男人輕笑一聲,“你猜這一槍下去,還會有人替你擋嗎?”
居然是——當初在國外高樓天台上那個開狙的調停者,斜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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