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名侍女打開門，見是黃氏，微微一愣，隨即行禮道：“黃夫人，您怎麽來了？”
    黃氏笑容可掬地說道：“煩請通報公主，太夫人有要事相商，請公主移步正廳。”
    侍女點了點頭，轉身進去通報。不多時，魯國公主緩步走出，身著一襲華貴的錦袍，眉目間帶著幾分清冷與威嚴。她淡淡地掃了黃氏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疏離：“黃氏，太夫人有何事要與我商議？”
    黃氏連忙低頭行禮，語氣恭敬：“回公主，太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具體何事，妾身也不清楚。”
    公主微微頷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黃氏連忙側身讓路，跟在公主身後，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她心中暗想：“公主，今日便是你跌落神壇之時！”
    正廳內，太夫人依舊端坐在主位上，手中依舊緩緩撚捏轉著佛珠，神色淡然。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女眷，包括幾位旁支的夫人、小姐以及侯府的核心嬤嬤們。眾人低聲交談，神色各異，顯然對即將到來的對峙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公主踏入正廳，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太夫人身上。她微微福身，語氣恭敬卻不失威嚴：“見過太夫人，不知您喚我前來，有何要事？”
    太夫人抬眼看向公主，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公主來了，請坐。今日確實有一件要緊事，需要與公主當麵商議。”
    公主點了點頭，在太夫人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從容。
    太夫人輕輕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緩緩開口：“今日黃氏向我稟報，說世子並非侯爺的親生血脈，而是公主與已故皇子私通所生。此事關係重大，我不得不請公主前來，當麵問個清楚。”
    此言一出，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女眷們紛紛低聲議論，有的露出震驚之色，有的則偷偷打量公主的表情，試圖從中看出端倪。
    公主神色不變，目光平靜地看向太夫人，淡淡道：“太夫人，此言從何而來？世子乃是侯爺的親生兒子，此事毋庸置疑。不知黃氏有何證據，竟敢如此汙蔑於我？”
    黃氏聞言，連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語氣恭敬卻帶著幾分挑釁：“公主，妾身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此事關係侯府血脈，妾身不得不據實稟報。妾身有證人?夏菱，她曾是公主的貼身丫鬟，親眼目睹了公主與已故皇子的私通之事，並且還保留了一些信物。”
    公主眉頭微皺，目光冷冷地掃過黃氏：“?夏菱？她人在何處？”
    黃氏連忙答道：“?夏菱就在廳外，妾身這就帶她進來。”
    片刻後，?夏菱被帶了進來。她一見到公主，頓時臉色蒼白，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奴婢?夏菱，見過公主！”
    公主冷冷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夏菱，黃氏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還說我與已故皇子有私情，可有此事？”
    夏菱身子顫抖，低聲道：“回公主，奴婢……奴婢確實曾伺候過您。當年……當年您與皇子私通之事，奴婢親眼所見，還……還保留了一些信物。”
    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語氣依舊平靜：“哦？什麽信物？”
    夏菱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著金線的帕子，雙手呈上：“這是當年您與皇子私通時所用的帕子，上麵繡著兩人的名字縮寫。奴婢一直保留至今，不敢有絲毫損毀。”
    公主接過帕子，仔細看了看，果然在帕子的角落發現了“夏”和“滿”兩個字的縮寫。她輕輕摩挲著帕子，神色莫測，片刻後，將帕子遞給一旁的侍女：“去，將這塊帕子收好，待會兒交給侯爺過目。”
    黃氏見物證被收走，要上前去搶，被公主一眼瞪了回去。
    “太夫人，你看！“黃氏委屈道。
    “諸人皆在此為你作證，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也拿不走，你慌什麽？顯得忒小家子氣。“太夫人幽幽的說道。
    公主貼身侍女故作未聞，恭敬地接過帕子，退到一旁。
    太夫人也不惱，隻是看向?夏菱，語氣依舊平靜：“?夏菱，你可知道，作偽證的後果？”
    夏菱身子一顫，連忙磕頭：“奴婢不敢！奴婢所言俱是當年親眼所見，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甘受天打雷劈！”
    “既然發了毒誓，自然予你說話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太夫人淡淡的說道。
    夏菱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發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奴婢...奴婢當年確實是公主的貼身丫鬟。公主待奴婢極好，奴婢本不該背叛公主...隻是...隻是..."
    她抬起頭，眼中含淚："隻是當年奴婢親眼所見，公主與已故的二皇子李滿...私通。那是在公主尚在閨閣之時，二皇子常常潛入公主閨房，兩人...兩人..."
    夏菱說到這裏，似乎難以啟齒，低下頭去："奴婢當年外間值守，自是一清二楚。二皇子說...說他對公主一往情深，不僅隻是兄妹之情，更有男女之意。公主...公主也說自己心中隻有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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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內一片嘩然，眾人麵麵相覷。公主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夏菱繼續說道："那次之後，二皇子時常常來訪。每次...每次二人都會溫存許久。公主...公主因此繡了這方帕子珍藏在妝奩最底層..."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愧疚："奴婢...奴婢當時聞及兄妹亂倫也是害怕極了。奴婢...奴婢一時糊塗，偷偷藏下了這方帕子..."
    黃氏聞言，連忙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麽？莫要吞吞吐吐，從實招來！"
    夏菱繼續說道："二人在一起大約三年有餘，再後來...後來公主就有了身孕。公主發現奴婢膽怯藏不住事後，便要將奴婢逐出宮去。孝宗皇帝不久便將公主賜婚武城侯。奴婢...奴婢知道，那孩子其實是二皇子的...陛下為了掩蓋真相，才...才..."
    她說到這裏，似乎再也說不下去，隻是不停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廳內一片死寂，眾人神色各異。支持公主的夫人麵露震驚，黃氏等人則難掩喜色。幾位旁支小姐竊竊私語，顯然對夏菱的供詞深信不疑。
    公主依舊神色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帕子，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太夫人見狀，緩緩開口："公主，夏菱所言，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公主抬起頭，目光掃過廳內眾人，最後落在夏菱身上。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好一個句句屬實。夏菱，你可還記得，當年本宮為何要將你趕出宮去？"
    夏菱身子一僵，低聲道："奴婢...奴婢不知..."
    公主冷笑一聲："你不知？那本宮來告訴你。當年本宮發現你與皇長子暗中勾結，淫亂後宮。本宮念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才沒有將你杖斃，隻是將你趕出宮去。沒想到，你竟然懷恨在心，今日還敢來汙蔑本宮！"
    夏菱聞言，臉色大變："太夫人明鑒，奴婢沒有做那等醜事。當年的皇長子即是先帝李元，乃當今聖上之兄，公主可不敢汙蔑先帝啊！"
    太夫人微微頷首打斷公主的問詢，目光轉向廳內眾人："諸位對此事有何看法？"
    一位身著素色錦緞的旁支夫人率先開口："此事關係重大，妾身以為應當慎重。公主素來端莊賢淑，怎會做出如此不齒之事？黃氏所言，恐怕有失偏頗。"
    另一位年輕小姐卻低聲與身旁的同伴耳語："我早就覺得世子長得不像侯爺，原來竟是這般緣故..."
    "慎言！"一位年長的嬤嬤厲聲嗬斥，"公主待下寬厚，豈容爾等妄加揣測？"
    黃氏見狀，連忙說道："妾身也是為侯府血脈著想，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隻是此事關係重大，不得不查個水落石出。"
    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婦人緩步上前，正是侯府二房的夫人謝氏。她溫聲說道："太夫人，妾身以為此事蹊蹺。夏菱既曾是公主的貼身丫鬟，為何先帝在位時不鬧，卻拖延至今突然反水？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不如先將夏菱收押，待侯爺回府後再做定奪。"
    太夫人微微眯起眼睛："謝氏此言有理。不過，既然夏菱已經指證，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不如這樣，先將公主軟禁在府中，待查明真相後再做處置。"
    此言一出，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幾位支持公主的夫人紛紛出言反對："太夫人，此舉不妥！公主身份尊貴，豈能隨意軟禁？"
    "正是！此事尚未查實，怎能如此對待公主？"
    黃氏見狀，連忙說道："太夫人英明！此事關係侯府血脈，不得不慎重。妾身以為，應當立即將世子也一並軟禁，以免...以免有人暗中轉移。"
    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黃氏，你這是在暗示本宮會做出什麽不軌之事嗎？"
    黃氏連忙低頭："妾身不敢，隻是...隻是為侯府著想。"
    就在廳內眾人爭執不下之際，外院劉管事匆匆走進正廳，躬身行禮："太夫人，公主，世子爺已經到外院了。老奴按照您的吩咐，說是太夫人和眾夫人在飲茶聊天，請世子爺過來一敘。"
    太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好。劉管事，你去將世子請進來吧。"
    公主神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如常："太夫人這是何意？為何執意要將世子牽扯進來？"
    太夫人淡淡一笑："公主莫急。既然黃氏指證世子並非侯爺親生，那自然要讓世子親自來對質一番。若是冤枉了公主和世子，老身自當賠罪。"
    廳內眾人麵麵相覷，氣氛愈發緊張。支持公主的夫人麵露憂色，黃氏等人則難掩喜色。幾位旁支小姐竊竊私語，顯然對即將到來的第二輪交鋒充滿期待。
    公主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既然如此，那就請世子進來吧。本宮倒要看看，這出戲要如何收場。"
    太夫人微微頷首，示意劉管事去請世子。
    孫先剛踏入侯府大門，外院的劉管事就迎了上來，滿臉堆笑："世子爺，您可算回來了。太夫人和公主正在院子裏飲茶聊天，特意讓老奴來請您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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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先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平日裏傳話的都是自己的貼身小廝秋丁，或是相熟的府內女使，今日怎麽是個外院的劉管事親自來請他去內宅？他環顧四周，並未看到秋丁的身影，心中更是警惕。
    "劉管事，秋丁那小子跑哪兒去了？"孫先故作隨意地問道。
    劉管事神色如常："回世子爺，秋丁那小子今兒個身子不適，告了假。太夫人體恤，準他休息去了。"
    孫先故作並不在意地點點頭，心中疑慮更甚。秋丁自幼隨自己一起習武向來身強體壯，怎會突然抱病？他正欲開口推辭，卻聽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哎呀，這不是我們世子爺嗎？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
    孫先回頭一看，隻見自己的叔父孫儼正大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一位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孫儼滿臉熱絡，上前一把挽住孫先的手臂："來來來，正好我也要去給母親請安，咱們叔侄一起過去。"
    孫先心中警鈴大作，但麵上不顯，笑道："叔父來得正好。我正想著軍中還有些急務要處理，不如改日再去給祖母請安..."
    孫儼聞言，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臉上笑容不減："哎，世子爺這話說的。軍中事務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母親和公主都在等著呢，咱們快些過去，莫要讓她們久等。"
    孫先感覺到孫儼手上的力道，心中愈發警惕。他正欲掙脫，卻見那位青袍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世子爺，在下風澄空，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孫先不得不停下動作，回禮道："風先生客氣了。"
    孫儼趁機拉著孫先往府內走去："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聊。風先生可是難得的高人，世子爺可要好好請教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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