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山穀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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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拍擊的餘波在山穀間回蕩,碎石簌簌滾落。眾人還未來得及喘息,軫水蚓的身體突然發出"哢哢"的脆響——他的皮膚已經完全金屬化,保持著最後的擒抱姿勢,化作一尊青銅雕像。
"軫宿!"鬼金羊踉蹌著撲過去,羊角麵具"當啷"落地。他顫抖的手剛觸到雕像,金屬表麵就裂開細紋,簌簌剝落成灰。
星日馬的白虹突然長嘶前蹄,馬眼中流下血淚。眾人這才發現,其餘五將身上都連著若隱若現的金線,一直延伸到霧靄深處——那是被道士抽走的"問心種"之力!
"別碰他們!"左老的虛影從王永年體內浮出半身,"金線另一端必在紫南宮,碰了就是送死!"
孫先的玉帶鉤突然自行飛起,鉤尖蘸著嚴正卿咳出的金血,在空中劃出"豐京底"三個大字。血跡未幹,字跡就開始扭曲重組,漸漸變成一幅微縮的皇城地圖,其中工部衙門的位置正閃爍著刺目金光。
"原來如此..."向寧的《大典》嘩啦啦翻動,停在一幅殘缺的皇陵構造圖上,"紫南宮地下與工部秘庫有暗道相連!"
秦三娘突然按住太陽穴,鎏金指甲"錚"地彈開:"武校尉他們有動靜!"——她留在佩刀上的金葉正在傳來刺痛感。
果然,霧中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六個蹣跚的身影漸漸清晰:武錚被鐵鏈鎖住脖頸,身後跟著星宿五將,每人胸口都嵌著一枚紫南宮符牌。最駭人的是,他們眼中跳動著與道士如出一轍的金焰!
"小心幻術。"李善控製著羅元璟的右手捏訣,左手卻突然被王永年按住——血雷紋正順著兩人相觸的皮膚蔓延。
左老突然厲喝:"不對!這是..."
話音未落,"武錚"的嘴角突然裂到耳根,露出裏麵齒輪轉動的機械口腔:"嚴大人好算計,可惜..."他的聲音變成無數銅錢碰撞的脆響,"...工部地庫的"那個東西",昨晚已經醒了。"
樹棺中的嚴正卿突然劇烈抽搐,官服補丁上那個"武"字滲出黑血。整個山穀開始震顫,遠處豐京方向的地平線上,一道金光衝天而起,隱約凝成於謙執劍的虛影!
金光衝霄的刹那,豐京城牆上的七十二座紫金鈴同時自鳴。守城士兵驚恐地看著護城河沸騰,河底淤泥中浮起無數青銅碎片——每片都刻著"盛元"二字。
"快看天上!"有人尖叫。
於謙的虛影執劍指天,劍鋒處裂開一道黑色縫隙。無數金線從縫隙中垂落,精準連接著城內各處的紫南宮道觀。遠遠望去,整座皇城就像被一張金色蛛網籠罩。
黑虎峪這邊,眾人正麵臨更緊迫的危機。
"武錚"的機械身軀突然解體,化作數百枚帶血的銅錢懸浮半空。每枚銅錢方孔中都射出一道金線,刺入星宿五將的眉心。
"他們在抽取問心種的力量!"小九姑娘銀針出手,卻被雷宇一把拉住。
"別碰!"雷宇的銅錢卦象大亂,"金線另一端連著皇陵地脈,強行斬斷會引爆他們!"
王永年血雷刀嗡嗡震顫,左老的聲音在他腦中炸響:"小子!用我的"炁劍訣"刺他們足三裏穴——但要快!"
說時遲那時快,秦三娘突然撕開衣袖。她整條右臂的鎏金甲葉層層翻轉,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微型卦象:"我來定住金線,你們救人!"
甲葉上的卦象飛旋而出,在空中結成《洛書》陣圖。金線頓時如陷泥沼,流動速度驟減。
"就是現在!"
王永年身形化作血色殘影,刀尖精準點過五將腿側。每刺一處,就有黑血從穴位飆出——那血落地竟化作活物般的金蟲,被左老灰袍一卷盡數吞噬。
"嚴大人說的"豐京底"..."向寧突然咳著展開《大典》,"不是指位置,是指時辰!"他指向空中於謙虛影的劍尖,"子午相交時,皇陵地氣最弱!"
仿佛印證他的話,地麵突然隆起無數土包。每個土包中都爬出一具青銅俑——正是當年於謙封印活金時用的"鎮墓使",此刻它們眼窩裏跳動的卻是紫金色的火苗!
"該死..."薛嗣昭的鎏金刀鞘裂開,露出裏麵暗藏的燕山地契,"工部喚醒的不是金佛,是於少保的封印!"
最前排的青銅俑突然集體跪地,胸腔打開,露出裏麵旋轉的銅錢陣。每枚銅錢上都刻著"景泰七年製",中央卻嵌著一顆跳動的人類心髒!
"小心!它們要——"
轟!
青銅俑集體自爆,衝擊波將眾人掀飛。孫先在翻滾中死死護住樹棺,後背被銅錢碎片劃得鮮血淋漓。恍惚間,他看見爆炸中心站著個戴鬥笠的老農,手中鋤頭正滴著金液。
"跟著鋤頭印走..."老農的聲音忽遠忽近,"午時三刻...地庫換氣..."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如煙消散,隻留下地上一個個閃著金光的鋤痕,蜿蜒指向東北方。
老農的身影消散後,地上的鋤痕金光漸盛,竟自行蠕動起來,如活蛇般向東北方向蜿蜒。眾人驚疑不定,卻聽樹棺中傳來嚴正卿微弱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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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走……"他唇邊溢出一縷金血,"那人是……於謙的守陵人……"
孫先當機立斷:"王永年、秦三娘斷後,其餘人隨我前行!"
鋤痕引著眾人穿過一片枯木林。詭異的是,那些看似枯死的樹幹內裏竟流淌著金色汁液,樹皮上浮現出與嚴正卿官袍相同的數理紋路。
"這些是"算木"。"向寧指尖撫過樹幹,《大典》自動翻到某頁,"當年於謙用《九章算經》培育的活陣,專克金氣。"
突然,走在最前的小九姑娘銀針劇顫:"前麵有東西!"
林外空地上,赫然立著七口青銅井。井沿刻著北鬥七星圖,每口井中都鎖著一條碗口粗的金鏈,鏈條另一端深入地下。更駭人的是——其中三口井的鎖鏈已經斷裂,斷口處殘留著新鮮的紫金色液體。
"工部果然在破壞封印……"薛嗣昭的鎏金刀嗡嗡作響,"這三口井對應著天樞、天璿、天璣三星位。"
雷宇的銅錢突然全部豎立:"午時三刻快到了!"
話音剛落,地麵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剩餘四口井的鎖鏈開始自動收卷,井底傳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地庫換氣!"左老厲喝,"跳井!"
眾人不及細想,各自躍入尚未斷裂的井中。孫先抱著樹棺墜入黑暗的刹那,聽見井口傳來武錚沙啞的嘶吼——
"別去豐京!那底下是……"
聲音戛然而止。
下墜過程中,青銅井壁上的刻痕亮起微光。孫先看清那些竟是密密麻麻的算題,每道題解都指向一個方位。最下方刻著於謙的親筆:
"七井連星,一錯永錮"
樹棺中的嚴正卿突然睜眼,染血的手指在井壁疾書。他寫下的每個數字都泛出青光,與原有刻痕交織成新的解法。
"抓緊!"李善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羅元璟正用折扇卡住井壁減速,扇麵已磨得火星四濺。
眾人最終跌入一處球形地窟。四壁布滿齒輪機關,中央懸浮著一座微型皇城模型,七十二處紫南宮的位置正冒著紫煙。
"工部的山河盤……"向寧聲音發顫,"他們用這個操控所有秘境!"
突然,模型上的太和殿炸裂,露出裏麵一尊三寸高的金佛。佛像心口插著半截斷劍,劍柄刻著"景泰七年於"五個小字。
嚴正卿突然掙紮著撐起身子:"不是佛……是劍!"他咳著指向斷劍,"那才是……於謙封印的……"
話音未落,整座地窟劇烈搖晃。模型中的金佛竟然轉過頭,對著眾人露出詭異的微笑!
金佛微笑的刹那,孫先的玉帶鉤突然自行飛起,鉤尖直指佛像心口的斷劍。青銅鉤身浮現出與井壁相同的數理紋路,竟與斷劍劍柄的"景泰七年於"五字產生共鳴!
"這是...於少保的佩劍殘片?"向寧的《大典》嘩啦啦翻動,停在一幅殘缺的畫像上——畫中於謙手持的寶劍,劍格處正是孫家祖傳玉帶鉤的造型!
嚴正卿突然劇烈咳嗽,金血噴在懸浮的皇城模型上。血珠詭異地流向太和殿,將斷劍染得猩紅。那金佛的笑容頓時扭曲,紫金鑄造的麵容竟開始融化!
"快拔劍!"李善控製著羅元璟撲向模型,卻被突然轉動的齒輪逼退。整座山河盤開始瘋狂重組,七十二處紫南宮的模型裏同時射出金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網。
小九姑娘的銀針暴雨般射出,每根針都精準釘在紫南宮模型的瓦當上。針尾係著的紅繩突然繃直——那是用問心種汁液浸泡過的"引魂線"!
"雷師兄!"
雷宇的銅錢應聲飛出,沿紅繩滑向太和殿。錢幣與斷劍相撞的瞬間,整個地窟突然靜止。眾人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吟誦:
"......金魔亂世,以數鎮之。七劍分星,永錮......"
聲音戛然而止。懸浮的斷劍突然炸裂,無數金色光點中浮現出於謙的虛影。這位景泰朝的名臣伸手握住光點,竟凝成一柄三尺青鋒的幻象!
"孫世子。"虛影突然看向孫先,"玉帶鉤。"
孫先福至心靈,將祖傳玉帶鉤拋向虛影。於謙幻象揮劍一挑,鉤身與劍光融合,竟在眾人麵前重組成一柄完整的數理劍——劍身刻滿《九章算經》的算題,劍鋒流轉著青金色的光芒!
"這才是真正的封印。"嚴正卿艱難地支起身子,"當年於少保將數理真意...咳咳...分鑄七劍..."
突然,地窟頂部傳來爆炸聲。武錚帶著星宿五將破頂而入,每人眼中都跳動著紫金色的火焰。更可怕的是,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渾身裹在黑袍裏的工部匠師——為首之人手持的,赫然是另一柄斷劍!
"天璿劍。"匠師冷笑,"多謝諸位幫忙找到天樞劍。"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趙靈的居所外,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接近,手中緊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那是謝芳,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讓背叛家族、勾結外人的趙靈付出代價。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門檻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猛地躍出,擋在了他的麵前,那是小恩,趙靈的忠實夥伴,以其特有的敏銳感知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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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恩發出低沉的咆哮,身體緊繃,準備隨時發起攻擊,它的眼神中既有警告也有保護主人的堅決。謝芳被迫停下腳步,怒視著小恩,手中的匕首微微顫抖,他從未料到會有這樣的阻礙。
就在這時,屋內的燈光亮起,趙靈緩緩走出,她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反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淡然。她望著謝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謝芳,你以為你能做什麽?帶著這把匕首,就想結束我的生命?真是可笑。”
謝芳咬牙切齒,恨意難平:“趙靈,你這個背叛者!你不僅害得我家破人亡,還勾結外人,企圖篡奪謝家的家產!我今天就要為謝家清理門戶!”
趙靈輕蔑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清理門戶?你有什麽資格?別忘了,你的身份可並不光彩。你是徐元膺和他那位表妹,越州府鹽商韓家大小姐的私生子。你的母親,本該是韓家的驕傲,卻因為愛上了有婦之夫的徐元膺,隻能委身成為謝家五房的一個填房,連正妻之位都得不到。”
謝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些話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刺入他的心房。他從未想過,自己一直隱藏的身世秘密,會以這樣的方式被揭露。
“而你,謝芳,”趙靈繼續說道,聲音更加冰冷,“不過是徐元膺計劃中的一枚棋子。他昨晚已經利用自己的勢力,暗殺了謝家的兩個嫡子,以及那些可能阻礙他計劃的人。現在,謝家五房隻剩下你這個名義上的繼承人,他隻需要你回去,就能名正言順地掌控謝家的家產,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在越州府有足夠影響力的盟友,來對抗其他鹽商勢力。”
謝芳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的複仇之心,不過是他人棋局中的一環,自己不過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小恩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它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對謝芳的同情,也有對趙靈冷靜分析局勢的認可。
趙靈見謝芳沉默不語,知道他已經動搖,便趁機說道:“謝芳,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繼續作為徐元膺的棋子,回到謝家,成為他操縱的傀儡;要麽,你可以和我一起,揭露徐元膺的真麵目,為真正無辜的人討回公道。選擇權在你手中。”
謝芳望著趙靈,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最終,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這一夜,一段塵封的秘密被揭開,而一場關於權力與複仇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謝芳實際上是徐元膺的兒子,他為什麽要跟自己真正的父親作對?他隻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決定逃避。在逃跑的路上,他遇到了王永年,二人決定一同前往睦州府。
在月色的掩護下,謝芳懷揣著複雜的情緒,手握匕首,悄然接近趙靈的居所。然而,正當他準備實施那個衝動的計劃時,小恩的出現及時阻止了他。趙靈隨後走出,她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睛仿佛看穿了謝芳的一切。
“謝芳,你手中的匕首,是對誰的仇恨?”趙靈的聲音冷靜而深沉,仿佛能直擊人心。
謝芳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緊握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內心的掙紮顯而易見。終於,他開口了:“趙靈,我……我是徐元膺的兒子。但我不能接受這個身份,我不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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