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搖光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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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的血月之夜...七位修士合力鎮壓暴走的搖光劍...劍身碎裂成五份...其中一份化作劍魂遁入輪回...
"原來如此..."武錚眼中閃過明悟之色,"我本就是搖光劍的一部分。"
黑甲巨人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開始崩潰:"不!我才是真正的劍靈!你這竊賊!"
武錚不再言語,舉劍向前。星光與黑霧碰撞的瞬間,整個劍塚劇烈震動...
與此同時,千裏外的血雷池中,王永年全身浸泡在猩紅的雷漿裏。他裸露的上身布滿血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每一次雷光閃過就變得更加清晰。
"第九道天雷...快來了..."
王永年抬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眼中既有恐懼也有期待。血雷紋是他祖傳秘法,需經曆九重雷劫方能大成。前八次他僥幸生還,但這最後一劫,據族譜記載,十人中有九人會形神俱滅。
"轟隆——"
一道赤紅雷霆劈下,正中王永年天靈蓋。他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全身皮膚寸寸開裂,卻又在血雷紋的作用下快速愈合。這過程重複了足足九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痛苦。
就在王永年意識即將消散時,他忽然想起嚴正卿臨行前的話:"血雷紋乃逆天之法,需以殺證道。你心中尚有猶豫,此為大忌。"
"殺...證道..."王永年眼中血光大盛,體內蟄伏的凶性徹底爆發,"既然如此,我就殺個痛快!"
最後一道雷霆落下時,他竟主動躍起,張口將雷電吞入腹中。血雷紋瞬間蔓延至全身,連眼白都變成了赤紅色。池中雷漿沸騰翻滾,化作一條血龍纏繞在他身上。
當一切平息,王永年站在池中央,周身雷電繚繞。他輕輕抬手,一道血雷劈向遠處山崖,整座山峰轟然崩塌。
"哈哈哈!這就是力量!"狂笑中,他沒注意到自己眉心多了一道黑色豎紋,正悄悄吸收著他的理智...
嚴正卿的情況最為詭異。他施展舍身訣後,肉身化作光點消散,意識卻墜入一片漆黑空間。這裏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隻有無數飄浮的蒼白麵孔。
"嚴正卿...嚴正卿..."麵孔們齊聲呼喚著他的名字,聲音忽遠忽近。
嚴正卿試圖運轉真元,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就在這時,一張比其他大十倍的麵孔飄到近前,竟是三日前被他斬殺的魔教長老!
"小子,沒想到吧?幽冥深淵專收你這種舍己為人的蠢貨!"魔臉獰笑著張開巨口,"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吧!"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刺破黑暗。嚴正卿看到一隻半透明的金色手掌向他伸來,耳邊響起紫金佛影的聲音:"嚴施主,抓住我的手!"
嚴正卿奮力一躍,在魔臉合攏前抓住了那隻手。霎時間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青銅古殿中,麵前是一尊無頭神像。
"這裏是...?"
"上古遺跡"無相宮"。"紫金佛影的聲音從神像後傳來,"也是搖光劍柄的封印之地。"
嚴正卿繞到神像後方,卻見紫金佛影盤坐在蓮花座上,身上袈裟已經褪去,露出一身道袍。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的麵容正在快速變化,時而年輕時而蒼老。
"你到底是...?"
"貧道紫陽,三百年前為鎮壓搖光劍魔性而兵解。"道人苦笑,"如今隻剩一縷殘魂,借佛門金身顯化。"
嚴正卿正欲追問,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紫陽真人臉色大變:"不好!有人動了劍塚封印!"
紫金佛影——或者說紫陽真人的主魂,此刻正在千年古寺中與自己的心魔對抗。寺廟牆壁上畫滿飛天壁畫,此刻這些壁畫全部活了過來,圍繞著他翩翩起舞。
"紫陽,你後悔嗎?"壁畫中的仙女們齊聲問道,"當年你本可飛升,卻為鎮壓一柄劍放棄千年道行。"
紫陽閉目誦經,額角卻滲出冷汗。隨著仙女們的質問,他麵前浮現出三百年前的場景:搖光劍失控暴走,七位守護者中四人當場入魔,剩下三人不得不施展禁術...
"看看你的同門。"仙女們化作猙獰魔相,"玄冥子成了劍塚怨靈,青霄散人墮入血雷池,隻有你苟延殘喘!"
紫陽突然睜眼,瞳孔變成淡金色:"非也!玄冥鎮壓劍鋒,青霄看守劍紋,貧僧守護劍柄,此乃大功德!"
話音未落,所有幻象煙消雲散。紫陽長舒一口氣,卻感應到分身傳來的警訊。他掐指一算,臉色驟變:"五路同啟,大劫將至!"
第五位尋劍者此時正被困在重重幻境中。她自稱"雲遊散人",實則是三百年前那場變故的見證者。為了彌補當年過錯,她一直在尋找搖光劍碎片。
"阿姊,該喝藥了。"稚嫩的童聲響起,幻境變成了山村小屋。床前站著個七八歲的男孩,手裏端著藥碗。
女子——現在應該叫阿姊——茫然接過藥碗。就在嘴唇碰到碗邊的瞬間,她猛然驚醒:"不對!我弟弟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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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再次變化,這次是血月當空的夜晚。七位修士圍著一柄星光璀璨的長劍,其中唯一的女修突然轉身,赫然是她年輕時的模樣!
"原來如此..."女子淚流滿麵,"當年是我偷偷帶外人進入劍閣,才導致搖光劍失控...我一直在逃避這個事實..."
隨著心結解開,所有幻境如鏡子般破碎。女子發現自己站在一麵冰壁前,壁中封印著一截劍尖——正是搖光劍最鋒利的部分!
五處異象驚動了修真界各方勢力。天機閣的觀星台上,白發老者望著夜空中突然明亮的北鬥七星,手中羅盤"哢"地裂開。
"搖光現世,七殺聯動。"老者喃喃自語,"這一次,不知又要流多少血..."
與此同時,劍塚方向一道星光直衝雲霄;血雷池上空赤雲翻滾;無相宮青銅大門緩緩開啟;古寺鍾聲無人自鳴;雪山冰壁出現蛛網狀裂紋...
五路尋劍者的命運之線,在這一刻交織在了一起。
星光如瀑,自九天垂落。
武錚站在劍塚廢墟中央,手中光劍漸漸凝實。劍身通體透明,內裏仿佛封存著一條銀河,無數光點在其中流轉。黑甲巨人早已煙消雲散,那些怨靈幻化的古劍也盡數斷裂。
"原來這就是搖光劍魂..."武錚凝視著光劍,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星辰之力。隨著劍魂覺醒,更多記憶碎片從意識深處浮現——
血月之下,七位修士圍著一柄星光璀璨的長劍。其中四人突然倒戈,劍光橫掃間,山嶽崩塌。剩下三人中,一位道袍老者毅然折斷了長劍...
"啊!"武錚突然抱頭跪地,那些記憶帶來的痛苦遠超肉體傷痛。他清楚地看到,當年倒戈的四人中,有一人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不可能..."武錚大口喘息,"三百年前的事,怎會與我有關?"
光劍似乎感應到他的困惑,發出輕柔嗡鳴。一道信息直接傳入腦海:「劍魂輪回,宿命難逃。集齊五份,方見真章。」
武錚勉強站起身,發現劍塚頂部已被星光洞穿,露出湛藍天空。他心念一動,光劍便化作流光沒入胸口。與此同時,他清晰感應到遠方有四道與劍魂同源的氣息。
"其他碎片..."武錚目光變得堅定,"必須趕在那些入魔者的傳人之前集齊它們!"
他縱身躍出劍塚,每一步都能踏出三丈之遠——這是星辰之力對身體的改造。然而他沒注意到,自己影子中隱約多了一道模糊輪廓,正無聲獰笑。
血雷池已幹涸,池底裂開無數縫隙,如同蛛網。
王永年站在裂縫中央,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血紋的雙手。每一次呼吸,都有細小的雷光在體表跳躍。他能感覺到方圓十裏內的所有生物,隻要心念一動,就能用血雷將其轟殺。
"這就是力量..."王永年陶醉地握緊拳頭,忽然瞥見水麵倒影中,自己眉心多了一道黑紋。
「殺...殺光他們...」一個沙啞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誰?"王永年警覺地環顧四周,卻發現聲音來自自己體內。
「吾乃血魔老祖,沉睡千年,今借汝之軀重生...」黑紋微微蠕動,「不過看在你助我蘇醒的份上,可賜你無上威能...」
王永年想起族中秘典的警告:血雷紋大成之時,心魔自生。他強壓恐懼,故作鎮定道:"休想控製我!"
「控製?」聲音譏笑道,「看看你的手。」
王永年低頭,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已變成黑色,且正在緩慢生長。更可怕的是,他竟對這變化感到一絲...愉悅。
「感受到嗎?殺戮的快感...」聲音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的理智,「嚴正卿那小子總說你優柔寡斷,現在去證明他錯了...」
"住口!"王永年怒吼,一道血雷劈向遠處樹林,數十棵古樹瞬間化為焦炭。發泄過後,他冷靜下來,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這是離家時母親給的護心玉。
「沒用的...」聲音漸漸微弱,「你我已是一體...」
王永年將玉佩貼在眉心,清涼之意暫時壓製了黑紋的躁動。他長舒一口氣,望向西北方向——那裏有一股令他心悸的氣息正在蘇醒。
"劍魂..."王永年喃喃自語,"或許隻有搖光劍能斬斷這詛咒。"
無相宮內,青銅牆壁上刻滿古老劍訣。
嚴正卿盤坐在無頭神像前,手中捧著一塊青銅碎片——這是從神像底座下找到的。碎片上隻有殘缺不全的十幾個字,卻讓他如獲至寶。
"舍身非死...劍心不滅..."嚴正卿反複咀嚼著這些字句,"原來舍身訣還有更高境界..."
紫陽真人的殘魂飄在一旁,神色複雜:"嚴施主,此乃"無相劍訣"總綱殘篇,與你修煉的舍身訣同出一源。"
嚴正卿抬頭:"前輩是說,我這一脈功法源自此處?"
"不錯。"紫陽點頭,"三百年前七位守護者中,"無相劍君"獨創此法。你既能以舍身訣進入無相宮,必是他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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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卿心中震動。他一直以為舍身訣是師門秘傳,沒想到竟有如此來曆。忽然,他手中碎片微微發燙,四道細如發絲的光線從中延伸出去,穿透宮牆指向不同方向。
"這是...?"
"其他四塊碎片的位置。"紫陽歎息,"看來大劫將至,無相劍訣主動尋主。"
嚴正卿順著光線望去,最亮的一道指向東南——正是劍塚方向。他想起武錚臨別時說的話:"若我三日內不回,不必尋我。"
"武兄有危險!"嚴正卿霍然起身。
紫陽卻攔住他:"且慢!你如今隻剩元神,貿然離開無相宮必會消散。"說著,他指向神像,"坐上去。"
嚴正卿遲疑片刻,還是依言坐上神像基座。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元神之體開始吸收神像中蘊藏的金光,逐漸凝實。
"這是..."
"無相宮千年香火之力,可為你重塑法身。"紫陽解釋道,"不過時間緊迫,隻能凝聚三刻鍾。"
嚴正卿感受著體內重新流淌的真元,鄭重抱拳:"多謝前輩。三刻鍾足夠我確認武兄安危了。"
古寺鍾聲回蕩,驚起群鳥紛飛。
紫陽真人主魂站在大雄寶殿前,望著自己時隱時現的雙手,苦笑不已:"三百年執念,終究難敵天道輪回。"
他身後站著個渾身籠罩在鬥篷中的身影,聲音沙啞:"紫陽,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當年若非你堅持兵解鎮壓,我們七人本可全身而退!"
紫陽沒有回頭:"玄冥子,你已墮入魔道,自然不懂何為舍生取義。"
"哈哈哈!"被稱作玄冥子的身影狂笑,"那你看看這是誰?"
鬥篷掀開,露出一張與紫陽有七分相似的麵容,隻是半邊臉已經魔化,布滿鱗片。紫陽終於變色:"青霄!你...怎會變成這樣?"
"拜你所賜啊,師兄。"青霄的聲音忽男忽女,"血雷池三百年煎熬,換你也會入魔。"
紫陽閉目誦經,再睜眼時已恢複平靜:"你們來此,是為搖光劍柄?"
"不止。"玄冥子陰笑,"還要取你殘魂,補全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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