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祭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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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起本尊那充滿威脅的尖銳意念如同毒針,狠狠刺入王永年的腦海!它點破了最殘酷的真相——它已是獨立的個體,若被摧毀,遠在許州的母體將立刻感知,那覆蓋河南府的龐大菌絲網絡將徹底狂暴,屆時整個北邙山,甚至他們所有人,都將被拖入一場毀滅性的災難!而葬月峰頂,那衝天而起的、混合著血腥與邪異月華的巨大光柱,如同宣告末日的號角,狠狠轟擊著天空的漩渦!整個山脈地動山搖,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枷鎖,死死扼住了每個人的咽喉!
    子時已至!雲逸塵的儀式,開始了!青銅門的封印,正在被瘋狂衝擊!
    時間!沒有時間了!
    王永年星瞳中那被愚弄的滔天怒火與冰冷的殺意,如同被冰水澆灌的熔岩,在毀滅一切的衝動與殘酷現實的碰撞下,強行冷卻、凝固!他死死盯著韓起本尊那幽綠火焰跳躍的菌絲頭顱,又猛地轉向氣息恐怖、山魂水魄已然歸一的“參水猿”無支祁),最後,目光投向了那直插蒼穹、仿佛連接著地獄的血月光柱!
    救孩子!阻止青銅門開啟!這是壓倒一切的首要目標!任何內耗,都將是自取滅亡!
    “王大哥!”小九的聲音帶著哭腔般的急切,她緊緊握著懷中那枚滾燙的白澤玉佩,“白澤前輩說…無支祁…它雖然凶戾,但上古時期確實與水係正神敵對…它說的…月神是更徹底的掠奪者…可能是真的!而且…它似乎…真的很忌憚月神降臨!”白澤殘魂微弱的意念也在她腦中尖叫著佐證,強調著無支祁對月神本能的敵意與恐懼。
    向寧長劍橫在身前,眼神銳利如鷹隼,語速飛快:“王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韓起狡詐,其心可誅!無支祁凶名昭著,亦非善類!但此刻,阻止雲逸塵開門是燃眉之急!無支祁與月神有宿怨,目標暫時一致!而韓起…它再是獨立本尊,也絕不願見到月神降臨吞噬一切!我們…不妨讓他們互相製衡!先解決主要矛盾!”
    無支祁似乎聽到了向寧的話,那雙融合了山水之力的深邃眼眸瞥了他一眼,竟沒有反駁,反而帶著一絲讚許?他低沉厚重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緊迫感:“螻蟻…也有明白的時候!本座與那‘月神’,道不同,水火難容!它若降臨,此界…包括本座這好不容易掙脫的殘魂…都將成為它歸一的養分!助你們…便是…助本座自己!”
    他指向葬月峰頂那刺目的光柱,聲音帶著一絲焦躁:“快做決定!那邪陣已成!三個擁有星官血脈的孩童精血…正在被強行抽取!作為衝擊封印的最後‘鑰匙’!再晚…門開…萬事皆休!” “三個孩子?!” 王永年心頭劇震!除了自己的孩子,還有誰?!
    “是!”無支祁肯定道,“雲逸塵不知從何處又尋到兩個身負微弱星官血脈的孩童!連同你的孩子一起…構成了穩固的‘三角祭儀’!血祭之力…更強!” 這個消息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王永年心頭!但此刻,憤怒隻會蒙蔽理智!
    王永年猛地閉上星瞳,深吸了一口帶著濃重血腥、邪異月華與山石塵埃的冰冷空氣!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銀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風暴都已平息,隻剩下一種如同萬載玄冰般的絕對冷靜與決斷!
    他不再看韓起本尊那充滿威脅的幽綠火焰,目光直接鎖定無支祁:“好!暫止幹戈!目標:葬月峰祭壇!摧毀儀式!救出孩子!摧毀青銅門!”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破釜沉舟的意誌,“但記住!若途中你敢有異動,或傷及無辜…歸墟星匣,必將先‘淨化’於你!”
    “哼!本座行事,何須你這螻蟻置喙!”無支祁冷哼一聲,但並未反駁王永年的警告,算是默認。他龐大的精神力瞬間掃過眾人,一道清晰的精神路徑圖傳入王永年、向寧、小九的腦海——正是通往峰頂祭壇核心的最短、避開大部分能量亂流的路徑!比韓起之前提供的更加精準!
    “韓起!”王永年的目光冰冷地掃向那墨綠色的菌絲本尊,“你也一樣!目標一致時,你便是‘盟友’。若有二心…”他袖中的星匣幽光驟然熾盛了一瞬,恐怖的“湮滅”氣息讓韓起周身的菌絲都為之一縮!“…形神俱滅!”
    “桀桀桀…” 韓起本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菌絲摩擦的怪笑,幽綠的火焰劇烈跳動,充滿了不甘與怨毒,但最終還是傳遞出一絲冰冷的意念:“如你所願…先解決…共同的…麻煩!” 它顯然也清楚,此刻翻臉,不僅會招致王永年和星匣的毀滅打擊,更會便宜了無支祁和即將降臨的月神!
    臨時同盟,在巨大的外部威脅下,以互相警惕、互相製衡的姿態,倉促達成!
    “走!”王永年再無半分猶豫,當先化作一道銀灰色流光,沿著無支祁精神圖景中標示的路徑,向著峰頂那如同地獄入口般的血月光柱,疾射而去!時間,每一刹那都意味著孩子的生命在流逝!
    “跟上!”無支祁低吼一聲,他並未立刻動身,而是猛地一跺腳!轟隆!平台邊緣的岩石如同活物般向上隆起、變形,瞬間形成一條陡峭但異常穩固的石階,直通上方!他龐大的身影緊隨王永年之後,每一步踏出,石階都為之穩固一分!
    向寧、小九對視一眼,立刻緊隨其後!向寧長劍護身,身法催動到極致。小九則激活了機關靴的輔助動力,身形如風,同時袖中機括扣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韓起本尊那墨綠色的菌絲軀體在原地微微停滯了一瞬,幽綠的火焰死死盯著王永年和無支祁的背影,充滿了貪婪與算計。最終,它發出一聲無聲的嘶鳴,化作一道粘稠的墨綠陰影,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了上去。它不會放棄任何吞噬變強的機會,但現在,它需要等待。
    沿著無支祁指引的路徑,眾人如同在沸騰的能量風暴中穿行。天空的漩渦越來越巨大,慘白的月影越來越清晰,散發出的邪異威壓如同實質的重錘,不斷轟擊著眾人的心神和肉體。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以及無數生靈臨死前發出的、被儀式力量強行抽取凝聚的怨毒哀嚎,形成了一股股無形的精神衝擊,試圖瓦解意誌,引人墮落。
    “前麵就是‘萬靈血怨陣’的核心範圍!小心怨氣侵蝕心神!”無支祁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腦海中響起。隻見前方道路被一片濃鬱得如同實質的暗紅色血霧籠罩,血霧中無數扭曲痛苦的人臉時隱時現,發出無聲的尖嘯!這正是蘇沐布下的第一重防護,以被血祭生靈的滔天怨氣為源,能侵蝕靈魂,削弱力量!
    “哼!雕蟲小技!”無支祁眼中凶光一閃,他融合了水魂,對精神怨念的侵蝕有著天然的抵抗力。但他並未直接出手破陣,而是將目光投向小九懷中的白澤玉佩!
    “白澤!驅邪破妄!是你的老本行!還等什麽?!”無支祁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
    小九懷中的玉佩猛地爆發出溫潤而浩大的白光!白澤殘魂那帶著一絲無奈卻又堅定的意念響起:“知道了!凶猴子!小九丫頭,借你精神力一用!”
    小九立刻凝神,將精神力注入玉佩。嗡!玉佩光芒大盛!一隻由純淨白光構成的、形似麒麟、頭生獨角的瑞獸虛影瞬間從小九懷中升騰而起!虛影雖小,卻散發著滌蕩邪祟、明辨真偽的浩然正氣!
    “嗷——!”白澤虛影發出一聲清越的咆哮,無形的淨化音波如同水紋般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那濃鬱的血怨之霧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變得稀薄、消散!血霧中那些扭曲的人臉也仿佛得到了解脫,發出無聲的歎息,漸漸淡化消失!
    第一重防護,萬靈血怨陣,破!
    眾人毫不停留,穿過被淨化的區域。前方,祭壇已近在咫尺!那是一座用巨大黑色岩石壘砌的、布滿古老邪異符文的圓形祭壇。祭壇中央,矗立著一扇高達三丈、若隱若現、散發著無盡蒼涼與空間扭曲波動的巨大青銅門戶虛影!門楣中央,那輪被箭矢貫穿的殘月浮雕,正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仿佛在渴望著什麽。
    祭壇四周,站著兩道如同門神般的身影!
    左邊一人,身形高大魁梧,穿著一身亮金色的威武甲胄,手持一柄纏繞著金色龍影的沉重巨斧,麵容威嚴,眼神如同燃燒的熔爐,散發著狂暴無匹的力量感!正是星宿衛將之首雲逸塵最信任的心腹——亢金龍!
    右邊一人,身形精瘦矯健,穿著一身青金色的貼身軟甲,手持兩柄閃爍著寒芒、縈繞著青色風旋的短戟,眼神銳利如刀,氣息靈動而致命!正是與亢金龍配合無間、攻防一體的——奎木狼!
    而在祭壇核心,靠近青銅門虛影的地方,三個小小的身影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半空中,懸浮在一個由邪異月華構成的三角法陣節點上!他們麵色痛苦蒼白,眉心處被強行刺入一道血線,精純的、帶著星輝的血液正被緩緩抽出,化作三道血色的光流,注入祭壇中央一個懸浮的、拳頭大小、散發著妖異紫光的菱形晶石——月魄神晶!晶石貪婪地吸收著精血,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邪異波動,與天空的漩渦遙相呼應!其中兩個孩子王永年不認識,但中間那個,正是他魂牽夢縈的兒子!
    “孩子——!”王永年目眥欲裂,星瞳瞬間血紅!
    “王永年?!無支祁?!還有那團惡心的菌絲?!”亢金龍和奎木狼也發現了突入祭壇範圍的眾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隨即化為滔天的殺意!“保護祭壇!完成儀式!殺了他們!”
    兩人瞬間動了!亢金龍巨斧高舉,金色的龍影咆哮,帶著開山裂石的恐怖威勢,當頭劈向衝在最前的王永年!奎木狼身形如鬼魅,雙戟劃出無數道撕裂空氣的青色風刃,如同風暴般席卷向無支祁、向寧和小九!
    “韓起!纏住奎木狼!”王永年暴喝,星瞳鎖定亢金龍的巨斧,左手北鬥七星瘋狂旋轉,右手袖中歸墟星匣幽光大盛!他必須立刻打斷血祭,救下孩子!
    “無支祁!破開那血祭法陣!”王永年同時對無支祁吼道!這上古大妖的力量,是打破僵局的關鍵!
    “桀桀…風狼…你的血肉…本尊收下了!” 韓起本尊發出怪笑,墨綠色的菌絲洪流瞬間分化出無數觸手,帶著恐怖的腐蝕吞噬之力,如同天羅地網般罩向靈動迅捷的奎木狼!它雖不情願被命令,但吞噬一個強大的星宿衛將,也是不錯的補品!
    “哼!區區風刃!也敢在本座麵前逞凶?”無支祁麵對席卷而來的青色風刃風暴,眼中滿是不屑!他融合後的身軀猛地一震!深藍色的水罡與厚重的土黃色光芒同時爆發!水罡化作滔天巨浪,瞬間將風刃吞沒、攪碎!同時,他巨大的手掌虛空一抓!祭壇下方的大地猛地裂開!無數道混合著泥漿和水流的巨大觸手破土而出,帶著狂暴的力量,狠狠抽向束縛著三個孩子的邪異月華三角法陣!他要以蠻橫的力量,強行撕裂這血祭的核心!
    “爾敢!!”亢金龍見無支祁攻擊法陣,目眥欲裂!巨斧上的金龍咆哮更加嘹亮!然而,他的巨斧軌跡卻被一道凝練到極致、散發著凍結萬物氣息的銀灰色星力光束死死抵住!
    “你的對手…是我!”王永年星瞳燃燒,如同燃燒的銀灰色星辰!他左手北鬥之力死死頂住亢金龍的巨斧,右手緩緩抬起,掌心之上,懸浮著那冰冷的、幽光流轉的“歸墟星匣”!
    “歸墟!引!!”王永年用盡全身星力與意誌,發出了最終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