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哈利和馬爾福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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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透過石窗欞時,我先醒了。
    空氣裏浮動著淡淡的曖昧氣息,比尋常清晨更沉些。
    西弗勒斯的手臂還環在我腰間,他的呼吸在我的頸邊弄的癢癢的,身上帶著他慣有的、近乎固執的溫度。
    他睡得比想象中沉,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平日裏緊抿的唇線此刻鬆著,倒顯出幾分難得的柔和。
    我動了動手指,想替他掖好滑落的被角,指尖剛觸到他的肩,他就醒了。
    沒有尋常人睡醒時的茫然,那雙黑眸睜開時清明得很,隻在看到我的瞬間,瞳仁裏漾開一點極淡的漣漪。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指尖卻下意識地收緊了些,像是怕我像晨霧一樣散開。
    “嗯,”我側過身麵對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鎖骨,“你睡得很熟。”
    他挑眉,語氣裏那點慣有的譏誚又回來了,卻沒什麽殺傷力:“總比某些人平時亂動的強。”
    我笑起來,伸手去撓他的腰,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按在枕頭上。
    屋外的晨光落在他臉上,把那些常年緊繃的線條都染得柔和了些,他低頭時,呼吸落在我的額頭上,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再睡會兒,”他說,聲音放得很輕,“離早課還有一些時間。”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倒是無所謂,你等等還是要回去自己房間拿課本吧。”我沒有要趕人的意思呀,隻是提醒他一下而已。
    他的睫毛顫了顫,依舊沒睜眼,語氣卻篤定得很,像是早就盤算好了:“你的書,我記得在床頭櫃第二層。”
    我愣了愣,才想起之前整理移動背包裏的書籍時確實隨手把自己以前的課本塞進去了。
    這人平日裏對周遭事總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偏偏這些瑣碎細節記得比誰都清楚。
    “那你的長袍呢?”我忍不住追問,指尖在他按在我腕上的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總不能穿著睡袍去教室。”
    他終於掀開眼皮,黑眸裏盛著晨光,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狡黠:“衣櫃最左邊,上周你說我的一些常用衣物給我備了一些在你自己的房間裏——還是說,你已經扔了?”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想伸手去揉搓他的臉頰,卻被他偏頭躲開,下巴反而順勢在我頸邊蹭了蹭,像隻難得溫順的大型貓科動物。
    “安分點。”他的聲音又低了些,呼吸拂過耳廓,“再鬧,就真要遲到了。”
    說著,他卻沒鬆開手,反而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將我圈得更緊了些。
    床頭櫃上的銀質懷表滴答作響,窗外的鳥鳴漸漸熱鬧起來,而他胸腔裏沉穩的心跳聲隔著衣料傳來,和著晨光裏的草藥香,織成一張讓人不想掙脫的網。
    我認命地往他懷裏縮了縮,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想:罷了,遲到就遲到吧,總好過讓這難得的清晨溜走。
    懷表的滴答聲像是催命符,沒等我在他懷裏賴夠一刻鍾,西弗勒斯就先動了。
    他睜開眼時眼底已無半分惺忪,指尖劃過我鎖骨處的紅痕,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麽,語氣卻帶著慣有的冷硬:“起來。”
    我扯過被子遮住半張臉,故意悶聲悶氣:“剛剛到底是什麽人說還早的?”
    他伸手替我把滑落的被角掖好,轉身時睡袍掃過床沿,帶起一陣草藥混著鬆木的氣息。
    “艾爾斯,你可以繼續睡,反正等一下要去上課的人不止我一個。”這話倒是比什麽都管用。
    我無奈的掀開被子時,他已經站在衣櫃前翻找衣服與長袍了,晨光從他身後湧進來,把他瘦削的肩線描得清晰。
    他穿衣服的動作總是利落得很,係領扣時指尖劃過頸側,讓我忽然想起昨夜他仰頭時喉結滾動的弧度,不錯,很誘人。
    洗漱時他站在我身側,鏡子裏映出兩道挨得極近的影子。
    他擠牙膏的動作一絲不苟,我卻總忍不住用胳膊肘蹭他的腰,換來他眼刀亂飛,最後卻還是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塞到我手裏。
    早餐在我的辦公室茶桌上解決,是他不知什麽時候從廚房弄來的熱牛奶和烤麵包。他吃得極快,黑眸卻時不時瞟向我領口,直到確認那處紅痕被襯衫遮得嚴實,才抿了口牛奶,喉結動了動。
    “走吧。”他站起身時,袖口已經理得服服帖帖,仿佛剛才那個在晨光裏縱容我胡鬧的人隻是錯覺。
    走到辦公室門口,他拿著魔杖在自己身邊虛虛一劃,低聲念了句極輕的咒語。
    空氣裏泛起一陣微麻的波動,我知道那是‘混淆咒’能讓旁人暫時忽略我們之間過於親近的氣息。
    “走了。”他隻說了兩個字,黑眸裏藏著些沒說出口的東西,轉身便融進了走廊的陰影裏,黑袍下擺掃過石階,悄無聲息得像從未出現過。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紅印,忽然覺得今天的草藥香,好像比往常更甜些。
    走廊裏的火把忽明忽暗,我拿著剛剛上完課的課本書脊,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石板地上的腳步聲。
    哈利的鬥篷下擺掃過牆角的盔甲,發出細碎的碰撞聲,他卻渾然不覺,眼睛死死盯著前麵德拉科的背影。
    那鉑金色頭發在昏暗裏像一小簇月光,腳步快得有些反常,手裏還拿著自己的魔杖在四周觀察著。
    “他們要去哪?”我下意識壓低聲音,指尖不小心蹭到牆壁上斑駁的畫像,畫裏的中世紀貴婦突然翻了個白眼:“艾爾斯教授小聲點!想被馬爾福家的小子發現嗎?”
    “我現在才知道你們這麽八卦。”我趕緊捂住嘴,看著哈利敏捷地躲到一根雕花石柱後。
    德拉科在走廊盡頭停了下來,對著空無一物的牆壁來回踱步,眉頭擰得像打了個結。
    第三次經過同一處時,他猛地停下,牆壁上竟緩緩浮現出一扇門的輪廓。
    “這不是有求必應室嗎?”我心裏咯噔一下,難怪剛才覺得這截走廊眼熟。
    哈利幾乎是貼著牆根挪過去,門還沒完全關上,他就像隻貓似的溜了進去。
    “難道德拉科還是被裏德爾安排了那個任務?”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課本的邊角被捏得發皺,進去,還是不進去?這兩個小家夥還真是不得了,什麽都不告訴我,感覺要吊起來教訓一頓。
    走廊裏的風卷著燭火晃了晃,那扇門在我眼前一點點變淡。
    來不及多想了,我深吸一口氣,朝著牆壁快步走去——在門徹底消失的前一秒,我也閃身鑽了進去。
    剛站穩腳跟,鼻腔就鑽進一股塵埃與舊木頭混合的氣味。
    有求必應室比想象中更空曠,天花板高得望不見頂,四下堆著小山似的舊家具與破損的盔甲,陰影裏仿佛藏著無數雙眼睛。
    這可不是我經常去的那間休息房,倒是像是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德拉科背對著我站在屋子中央,他麵前的橡木櫃高得抵到房梁,銅製把手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我趕緊縮到一堆落滿灰的長袍後麵,隻露出半隻眼睛——恰好看見他從布袋裏捧出一隻白鴿,羽毛幹淨得像落雪,正不安地撲扇著翅膀。
    他的聲音在發抖,拉丁文咒語念得磕磕絆絆,尾音幾乎要被牙齒咬碎。
    白鴿被他輕輕放進櫃子深處,櫃門合上時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課本從臂彎滑下去,“啪”地砸在地板上,幸好被一堆舊鬥篷墊了下,沒發出太響的動靜。
    德拉科猛地回頭,灰藍色的眼睛在昏暗中像淬了冰。
    但他顯然沒發現我,隻是死死盯著那扇櫃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幾秒鍾像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他再次拉開櫃門時,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鴿子不見了。
    德拉科的肩膀鬆了一瞬,像是鬆了口氣。
    可當他伸手在櫃裏摸索,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他掏出的是一團蜷縮的白色羽毛,那隻鴿子已經僵硬了,小小的身體冰涼,眼睛緊閉著,再沒了半點生氣。
    “還是不行…”他喃喃自語,聲音細得像根線。
    鴿子從他顫抖的手裏滑落在地,他卻像沒看見似的,猛地後退幾步,後背撞上身後的盔甲,發出哐當巨響。
    “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行……”他抬手捂住臉,指縫間溢出壓抑的嗚咽,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住了喉嚨。
    鉑金色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可那顫抖的肩膀騙不了人——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站都站不穩。
    下一秒,他突然抓起地上的布袋,轉身就朝著門口衝。
    經過我藏身的角落時,帶起的風掃過我的腳踝,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被淚水浸濕的鹹味。
    門“砰”地被撞開,又在他身後迅速合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哈利的身影從一堆舊書後竄出來,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鬥篷的下擺掃過地上那隻死去的鴿子。
    我愣在原地,看著那隻小小的白色屍體,我將那隻已經死去的鴿子抱進懷裏,打算等等找個地方給它埋葬。
    德拉科剛才念的咒語帶著黑魔法的陰冷氣息,那櫃子顯然不是普通的儲物箱——這櫃子看著倒是有點眼熟,而德拉科好像在反複試驗。
    裏德爾的任務……果然和這個有關。
    走廊裏傳來德拉科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哈利的呼吸聲緊隨其後,不能讓他們出事。
    我咬了咬牙,也跟著衝出了有求必應室。
    門外的走廊依舊昏暗,德拉科的背影在拐角處一閃而過,哈利像道影子似的綴在後麵,而我,則隔著幾步遠,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跳動——這兩個小子,這次怕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走廊盡頭的陰影裏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我攥著懷裏僵硬的鴿子屍體,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時,蒸汽氤氳的鏡麵突然在眼前炸開——是盥洗室。
    原本德拉科正把臉埋在嘩嘩流淌的水龍頭下,水順著他濕透的額發往下淌,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他的肩膀還在抖,黑色布袋被隨意丟在洗手台邊緣,露出半截沾著羽毛的衣角。
    “誰?”他猛地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裏血絲密布,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哈利剛從門框後探出頭,魔杖已經握在手裏。
    四目相對的瞬間,德拉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抽出了魔杖,杖尖直指哈利的胸口:“滾出去,波特!”
    “你在有求必應室裏做什麽?”哈利的聲音冷得像冰,腳步卻沒退後半分,“那隻鴿子是怎麽回事?你在練黑魔法?”
    “關你屁事!”德拉科的咒語幾乎是吼出來的,“粉身碎骨!”
    綠色的光芒擦著哈利的耳邊飛過,擊碎了他身後的一麵鏡子。
    哈利敏捷地側身躲開,反手就是一記“除你武器”,紅光打在德拉科的魔杖上,卻被他狼狽地避開,杖尖擦著大理石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以為我願意嗎?”德拉科突然低吼起來,聲音裏帶著哭腔,“你以為我想做這些?!”
    他的咒語失去了準頭,一道魔咒打在水龍頭上,水流瞬間變成了噴湧的沸水,蒸汽彌漫得更濃了。
    哈利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會是這副模樣。但僅僅一秒鍾,他又握緊了魔杖:“不管你在做什麽,馬爾福,這都是錯的——”
    “閉嘴!”德拉科的眼睛紅得嚇人,他突然向前一步,杖尖幾乎要碰到哈利的鼻尖,“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從來都不知道!”
    我站在盥洗室門口,懷裏的鴿子屍體硌得手心發疼。
    蒸汽模糊了他們的身影,隻有兩道緊緊相逼的魔杖在光影裏閃爍,像隨時會引爆的炸藥。
    “你們都給我住手!”我終於忍不住喊出聲,快步衝了進去。
    我的聲音像一塊石頭砸進沸騰的水裏,兩道對峙的身影同時一僵。
    德拉科的灰藍色眼睛裏先是閃過錯愕,隨即被更深的慌亂取代,而哈利握著魔杖的手明顯頓了半拍,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