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兩個人的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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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你的未婚妻不見了?”
    “是的,我聯係不上她。”
    “那你的未婚妻平常是容易樹敵的類型嗎?”警察繼續問道,畢竟這幾個月的綁架案實在是太多了,讓他不得不保持一下警惕心。
    “我們是最近才抵達日本,隻是來度假的。”赤井秀一解釋道,茜裏也不像是會四麵樹敵的類型。
    “好的,那麽您的未婚妻有什麽特征之類的嗎?什麽時候聯係不上的?今天最後一次看到她是在什麽時候?她在做什麽?”
    “大概是一件灰色的大衣?還有短靴。”赤井秀一完全沒有印象,隻是靠著茜裏衣櫥裏消失的幾件衣服來作為參考罷了。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麵,茜裏身上還是家居服,以她的個性來說,絕對不可能穿家居服出去的。
    “另外,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在酒店,她當時打算出門,之後一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聯係上。”
    警察越聽越覺得奇怪,怎麽感覺像是自己最近看的電視劇呢?妻子連夜逃離家暴丈夫,然後家暴丈夫為了找到妻子,偽裝自己,最後利用警方的力量找到,然後妻子陷入了萬劫不複……
    越看越像呢,略帶狐疑的看向赤井秀一,“你們真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嗎?還是說有什麽別的關係?”
    “當然是未婚夫妻的關係,這一點請不要懷疑。”看著警察的表情,大概也能想到他在腦補什麽。將手機打開,嗯,屏保的貓咪小姐照片不是很適合給警察看,打開相冊,幾乎全是茜裏的睡顏,或者是工作照,從某一些角度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偷拍。
    “......”最後靠著兩人的唯一一張合照才打消警察對赤井秀一的懷疑。
    “那個女孩子?我見過,不過她現在應該在市裏醫院。”是剛經曆爆炸事件,僥幸存活的保安先生,因為隻是擦破了一點皮所以沒有去醫院,而是在警局接受筆錄,路過的時候意外聽著兩個人對話。
    “醫院?”赤井秀一猛地站起來,“她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茜裏她人還好嗎?”
    “啊——那個啊,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看上去應該蠻嚴重的,畢竟是爆炸事件,不過據說已經......脫離危險了。”完全沒有聽到後麵半句,就火急火燎的跑走了。
    “......”顧不得渾身難受,上了出租車就直奔市立醫院。
    “不用找了。”將紙幣放在座位上直衝進去,嚇了護士一跳,“先生,禁止在醫院奔跑。”
    “諸星茜裏,在哪個病房?”完全沒有其餘的心思,他必須知道茜裏的安全。
    “諸星茜裏?”護士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醫院裏有登記到這個人嗎?”
    “有啊,就是今天剛送進來的那個,你說長得超級漂亮的那個小姐,好像就姓諸星來著。”旁邊的年紀稍長一些的護士提醒道,“而且,你不是還偷偷摸摸拍了照片嗎?”
    “!”那個小護士漲紅了臉,被人當眾這麽說出來感覺好羞恥,“胡說什麽啊!沒有拍!”
    “是是是……”年紀稍長的護士沒繼續打趣,看向赤井秀一,“你是她家屬嗎?她現在應該是轉移到c棟417病房了,已經脫離危險,請不要擔心。”
    “謝謝。”走過吸煙區的時候,注意到站在邊上的一個中長發吸煙的男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赤井秀一便走進住院部大樓c棟。
    417病房內——
    茜裏渾身脖頸處裹著紗布,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像是童話中的睡美人,這哪裏像是度過危險期的樣子?
    “她真的沒事嗎?”赤井秀一有點擔心,“她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嗎?”
    小護士理了理被子,“沒事,諸星小姐現在隻是睡著了而已。她剛剛情緒有些激動,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很快就會醒過來的。”說完,便離開了。
    正巧這個時候,萩原研二走進來說道,“你是這位諸星小姐的家屬嗎?”
    “嗯,麻煩你照顧她了,接下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赤井秀一頭都沒有回一下,坐在床邊,眼睛直直的盯著茜裏,裹著紗布的話,應該是傷到皮膚之類的,明明她最在意這些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應該怎麽安慰呢?
    情緒激動?是看到自己的傷口才導致情緒激動的嗎?還是說其他的原因?
    赤井秀一有些後怕,他想都不敢想這些假設。
    萩原研二雖然很不想打擾這一對情侶的獨處時刻,但還是出於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短期內不要讓她照鏡子比較好,她好像不太能接受自己身上的傷痕。另外,醫生交代了,別碰水,部分傷口因為太深了需要縫針,一周之後再拆線。還有,洗澡的話,還是多注意一些。另外,等她醒來之後,替我傳達一下感謝吧,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我會的,麻煩你了。”赤井秀一捂著頭,大概是跑得太著急了一些,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渾身沒有什麽力氣,快要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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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見狀歎了口氣之後,默默的關上門離開了。
    病房內就茜裏和赤井秀一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茜裏才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麵孔之後,稍微呆了一下,確認是對方之後,情緒似乎一下子得到了發泄,略帶哭腔的語調,指控著赤井秀一,“你怎麽才來?我等了你好久。”
    “抱歉,來晚了。”赤井秀一輕握著茜裏的手,他不太敢用力,“疼不疼?”
    “疼~”茜裏慢慢坐起來,撲到赤井秀一的懷裏,“好疼,很疼……”
    赤井秀一不敢觸碰她的傷口,隻是淺淺的環住她,輕拍著她的後背哄道,“沒事了,沒事了,茜裏已經沒事了,醫生說情況很好,而且哭的話對眼睛不好。”
    茜裏稍稍愣了一下,手不自覺攥緊病服,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嗯,既然醫生都這麽說了。”本想繼續說什麽,但赤井秀一整個人突然往前倒,避開了茜裏,半倒在病床上,“讓我稍微休息一下,茜裏。”
    “......”茜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可以說是灼熱感,已經燒糊塗了。
    茜裏淡定的按了床鈴,護士急急忙忙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嚇了一跳,“他這是怎麽了?”
    “發燒了,麻煩送他去旁邊的床上。”
    “哦,好……”將他扶到另一張病床上,拿出體溫計量了一下,“三十九度八?再晚一點他可以直接進icu了。”
    莫名頭疼,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誰照顧誰啊,已經不指望他靠著燒到三十九度八的身體來忙上忙下的。
    好在茜裏受傷範圍隻是僅限於脖頸,胸口那一塊,手臂上的也隻是一些擦傷,整體不是特別嚴重,一瘸一拐的起身,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身子,“真是的,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赤井秀一有氣無力的說道,“啊,抱歉,可能是稍微吹了點風吧。”
    “現在會口渴嗎?我喂你喝點水?”茜裏試了試水溫,扶著他的腦袋,將杯口對準他對唇,一點一點喂進去。
    “辛苦茜裏了。”整個人說話都有些發虛了,話說回來為什麽突然間發高燒,明明不是已經有退燒的跡象了嗎?“我放在桌上的藥你吃了嗎?”茜裏直勾勾的盯著他,“要是你沒吃就死定了!”
    赤井秀一笑了笑,“茜裏特別交代的,怎麽可能會沒吃呢?沒關係,很快就會退燒的。”像是貓咪撒嬌一樣,蹭了蹭茜裏的手,“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好好休息才行,動來動去的會扯到傷口吧?疼不疼?”
    茜裏端了一盆溫水過來,拿著毛巾替他擦了擦,能稍微降點溫也是好的。
    “我的情況比起現在的你來說是很輕的!翻個身。”赤井秀一聽話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茜裏,乖乖的由著她幫自己擦拭身體。
    茜裏一邊擦一邊抱怨道,“肯定是你不聽勸,大半夜跑到天台去抽煙,你的煙癮那麽大嗎?吸煙有害健康,適可而止一些吧。而且,幹嘛一定要大半夜,專挑最冷的時候過去,還挑我睡著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去見什麽人了?難不成你剛來日本就有情人了?”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幸虧自己背對著她,“隻是睡不著而已,沒有什麽大事,而且,茜裏不是不喜歡煙味嗎?去天台的話,煙味散的比較快嘛。”下一次打電話還是換一個時間段吧,或者等回去的時候再聯係一下詹姆斯。他可不想被茜裏懷疑,雖然他知道茜裏隻是在說氣話而已。
    ————
    萩原研二從醫院走出來之後,鬆田陣平已經早早在外麵等著他了,“那個人情況怎麽樣?”
    萩原研二走上前,勾著他的肩,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誒?小陣平是在關心我嗎?明明之前說要揍我一頓來著,害得我都想好請假理由了,打算出去避避難來著。”
    “......”鬆田陣平用手肘擊了一下他的腹部,推開他上了車,“你這家夥,我和你講正經事呢,那個送上救護車的女孩子的情況怎麽樣?”
    萩原研二係上安全帶,思索了片刻才說道,“嘛,怎麽說呢———除了精神狀況不佳,其餘倒是沒什麽問題,醫生說整體情況算不上特別嚴重,再觀察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
    “精神狀況?是因為爆炸嗎?看來要給她安排一下心理疏導才行,不過看她指使我的樣子,感覺精神不錯啊,難道是創傷後應激反應?這種事情警局會有對應的部門嗎?”鬆田陣平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到研二口中的精神狀態不佳是什麽情況,而且聽起來超級麻煩,幸好報告是研二來寫。
    “這個不用我們擔心,她那個帥氣男友會幫她疏解的。”手抵在車窗上,撐著下巴看向鬆田陣平,“不過,小陣平還真是超級可惜,那個女孩子可以說是一絕呢,整個日本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漂亮的女性了吧,或者說,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竟然沒有讓小陣平一睹她的芳容,真是太可惜。”一邊歎息一邊觀察著旁邊人的反應。要是知道哪個女孩子是誰,不知道小陣平是什麽反應呢?啊,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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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田陣平在一旁反駁道,“看了有什麽用?人家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幹嘛一定要看到她啊?漂亮有什麽用……”說著突然想起什麽,表情落寞,“而且再漂亮,肯定也沒有她好看……”
    那一張存放在皮夾最深處的發黃的舊照片。
    算是他最後的紀念了。
    已經不可能見到她了吧。
    “也不一定,萬一有呢。”萩原研二說道,“說不定,會是你喜歡的那款哦~”
    “哈?怎麽可能!”
    ————
    忙活到半夜,赤井秀一終於成功退燒了,溫度計上麵的體溫讓茜裏鬆了口氣,癱坐在床上,總算是把他的腦子搶救過來了。燒傻了的話,可就完了。
    腦子燒壞的秀一嗎?應該會很呆吧,不敢想象啊。
    床上的人已經完全熟睡,茜裏躡手躡腳地走進洗手間,輕輕將水倒掉,生怕吵醒對方。鏡子裏映出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仿佛是一具木乃伊,隻露出一雙眼睛。她的手緩緩撫摸著身上的紗布,動作輕柔而謹慎,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的物品。
    慢慢地,她開始解開紗布,每一圈都帶著一絲期待和恐懼。當最後一層紗布被揭開時,醜陋不堪的疤痕展現在眼前,歪七扭八的縫合線像蜈蚣一般盤踞在皮膚上,觸目驚心。她凝視著這些疤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她已經能夠想象到即使痊愈之後,這道傷疤依然會顯得猙獰可怖。
    疤痕倒映在鏡子上,仿佛鏡子也破碎成了七七八八的碎片。一道道裂痕下,溢出的紅色血絲如同一股鮮紅的潮水,嘲笑著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告訴她無論如何掙紮,都是無能為力的。
    明明為了保持漂亮的身體,做了那麽多貢獻,現在到頭來完全白費了呢。
    突然,一陣刺痛襲來,原來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鮮血開始慢慢滲出來。她連忙用紗布重新包裹住傷口,但仍有絲絲血跡滲透出來,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茜裏閉上雙眼,深呼吸幾口,試圖用傷口的疼痛麻痹自己,平複內心的波瀾。短短幾秒鍾內,她努力讓自己的大腦忘記剛才所見的恐怖景象,然後開始練習微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如往常一樣的溫柔而親切的笑容。
    再次睜開眼睛,茜裏的眼中已不見絲毫痛苦與哀傷。她整理好衣服,慢慢走出洗手間,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看不出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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