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亦是她的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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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我絕對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隻不過呢……我確實有點小小的好奇,我們之前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茜裏眨巴著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應該是見過的,不然為什麽會有合照,還是自己高中時期的樣子。
    “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鬆田陣平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之情。
    “呃……這個嘛,我真的沒什麽印象,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記憶力減退了不少吧,或者是上了年紀了。”茜裏一邊努力回憶著,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實在是抱歉。”她的印象裏並沒有這樣的記憶存在。
    鬆田陣平原本期待的神情瞬間變得黯淡無光,整個人也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起來,腦袋耷拉著,活脫脫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狗。
    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似乎不太好,茜裏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歉意。她連忙開口說道:“那個,不要在意,說不定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所以我的記憶才會變得這麽模糊不清,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說不定之後就記起來了。”
    聽到這話,男子緩緩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輕聲說道:“沒關係的,不必在意,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說著,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緊握著的相框,將其倒扣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隨後,轉過身朝著廚房走去,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薑茶,遞到了茜裏麵前,溫柔地說道,“喝點熱乎的暖暖身子,這薑茶可以驅寒,別感冒了。”
    茜裏有些不太好意思,伸手接過杯子,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唯有窗外的雨水還在不停地滴落下來,發出清脆而又急促的滴答聲響,並且雨勢越來越大,隱隱約約間甚至還能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沉悶的雷聲。
    嗯?雷聲?
    茜裏突然想起來什麽,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隻見她滿臉歉意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一下,那個......能不能把你的車子借給我用一用?”語氣裏有些急切和自責,她怎麽把彩陽給忘記了,現在都過了原先約定好的時間了。
    聽到這話的鬆田陣平不禁轉過頭來,關切地問道,“嗯?是發生什麽事了?是有什麽緊急情況?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過去。”
    茜裏擺了擺手,語速飛快地回答道,“不用,不是什麽特別緊急的事情。我得趕緊去接我女兒,等我接完人之後,立馬把車子還過來。”
    鬆田陣平臉上先是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驚愕之色,但這神色轉瞬即逝,緊接著便被一抹溫暖的笑容所取代。隻見他十分豪爽地點了點頭,非常幹脆的回答道,“沒事,孩子比較重要,你趕快去吧,車子不用著急還回來,明天再給我也來得及。”說著,他拿起桌上車鑰匙遞過去。
    茜裏略微鬆了口氣,抬起手拿過車鑰匙,然後轉身急匆匆地朝著門口飛奔而去。她的步伐顯得異常匆忙,眨眼之間,她就像一陣風一般消失在了門外。
    看著緊閉的大門,鬆田陣平情緒低落,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由著頭發上的水珠滴落下來,滴在地毯上像是淚水一般,茜裏的女兒嗎?
    黑名桃奈之前和萩原研二吐槽過,語氣極其誇張,當然也有可能是酒後吐真言,茜裏其實在高橋家過得算不上好,表麵上看著光鮮亮麗了,實際上茜裏完完全全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有一種被規訓的感覺,和她之前認識的那個自信張揚的諸星茜裏完全不一樣了,具體卻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隻是感覺而已。
    當初一眼見到茜裏時的那一份吸引她的莫名的悸動和她身上的那一股氣息好像在結婚之後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鬆田陣平又不是傻子,彩陽的容貌怎麽看都不像是那個高橋征的孩子,更像是之前在醫院裏遇到的那個男人的,應該是茜裏那個前未婚夫的孩子吧,隻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而嫁給高橋征罷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盯著自己的手心,仿若陷入了沉思之中,掌心裏還留存著剛才與茜裏短暫接觸時所產生的那一絲絲細微的溫熱感。回想起方才茜裏接過鑰匙的那一刻,她纖細的手指不經意間輕輕掃過他的手心,那種似有若無、猶如羽毛輕拂般的觸感,竟如同撓癢癢一般,在他的心尖上撩撥起陣陣漣漪。
    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想把人強製留下來。
    自己或許是真的魔怔了吧,他感覺到整間屋子裏仿佛都彌漫著茜裏身上那股獨特的、淡淡的香氣。這股清幽的香味縈繞在他的鼻端,揮之不去,讓他不禁有些心神蕩漾。
    他一定是瘋了。
    隱隱的興奮感還有一絲道德淪喪的罪惡感,越下越大的雨聲像是在嘲諷他一樣,試圖洗刷他那生起的齷齪的心思。
    將那個被反扣住的相框立起來,看著照片裏的人,他伸手摸了摸唇,上麵還殘留茜裏的味道,她親吻自己時不帶一絲猶豫,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她不抗拒自己的接觸呢?她離開的時候穿著自己的衣服走出去,回去的時候會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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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會懷疑吧,他們會像尋常夫妻那樣爭執不休嗎?最後鬧到離婚,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手段真是低廉,低廉到他都覺得唾棄自己,算了,她都不記得自己,還指望著自己有機會嗎?
    但她隻不過是短暫的忘記了而已,失憶了都能想起來,隻是時間太久遠記不清又算得了什麽呢?遲早有一天,她會記起來的,實在記不起來,就強行創造屬於他們的回憶好了。
    茜裏一路上急急忙忙開,時間已經很晚了,按照彩陽的睡覺習慣,現在估計早就醒過來了,要是一會雷聲太大的話,她會不會哭?
    彩陽對於雷聲很敏感,她很害怕雷雨天,每一次下雨打雷都要哄好久。
    開到那棟公寓樓下,茜裏顧不得自己身上寬大的衣服,拖長的褲腿,半幹不幹的頭發,一身狼狽,她大口喘著氣,按下門鈴。
    赤井秀一此時此刻坐在床邊,彩陽哭得實在是太厲害了,下雨那一刻,她就醒過來了,然後哭個不停,後來漸漸雷聲,哭聲便徹底一發不可收拾,她嘴裏一直喊“aa”,極其抗拒赤井秀一的接觸,哭得撕心裂肺的,聽著他心情也有些難受,但也無可奈何,無論是用手捂住她的耳朵或者是打開電視,給她戴上耳機都沒有用處。
    門鈴聲突然響起,劃破了房間內原本的寧靜。赤井秀一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惕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將彩陽放在床上,關上臥室的門。
    走到門前,赤井秀一站定身子,目光透過貓眼向外望去。當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他微微鬆了口氣。原來是茜裏,但此刻她的打扮卻顯得有些不同尋常,不像是她會穿的那一類搭配。
    他緩緩打開門,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茜裏便像一陣風似的急匆匆地跑進屋裏。兩人擦肩而過之際,隻聽到她輕聲說了句:“抱歉。”
    隻見茜裏赤裸著雙腳,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快步走過。她那沾滿泥濘的褲腿以及身上那件過於寬大的白色襯衫,顯然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衣物。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股淡淡的煙味,仔細分辨之下,這不是他平常抽的那個牌子的香煙,茜裏不可能抽煙,加上現在彩陽還那麽小,更不不可能了。難道是因為外麵雨下得太大,她不得不臨時找了身不合身的男裝嗎?赤井秀一在心裏這樣想著,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深處卻始終不願去接受其他可能存在的原因。
    此時,茜裏已經來到床邊,一把抱起正在哭鬧不止的彩陽,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嘴裏不停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媽媽在呢。”
    “對不起啊,媽媽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下次媽媽一定早點過來陪你,再也不會遲到。”說著,茜裏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彩陽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繼續安慰道:“別哭別哭,媽媽一會就帶你回去,好不好呀?”    茜裏在屋裏來回踱步,嘴裏輕聲哼唱著搖籃曲,試圖安撫她的情緒。而赤井秀一則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望著這一幕。他想要幫忙,但卻不知從何下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茜裏辛苦地哄著孩子,感覺自己就像個局外人似的。
    “要不還是我來哄吧,你去休息一會兒。”看到茜裏額頭上漸漸滲出的汗珠以及胸前被淚水浸濕的一大片衣服,赤井秀一忍不住開口說道。
    正伸出手的時候,茜裏卻側身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彩陽不太習慣別人來哄她睡覺,等她哭累了自然就會睡著了,不用擔心。而且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其實,茜裏並不是有意拒絕赤井秀一的幫助,而是因為彩陽對陌生人的確比較敏感,加上現在外麵還打雷閃電什麽的,如果現在換人來哄,說不定會讓她哭得更凶,那樣哄起來可就更難了。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赤井秀一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之色,他緩緩地將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嗯,也是。”
    經過一番耐心的安撫和哄勸,過了好一會兒,彩陽這才逐漸平靜下來,小手緊緊地抓著茜裏的衣領,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見此情形,茜裏總算是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她提起放在一旁早已收拾妥當的背包,目光不經意間掃向赤井秀一,“謝謝你對彩陽的照顧,那我現在就先帶她離開了,之後……之後我找個時間再答謝你好了。”
    赤井秀一隻是盯著茜裏,淡淡的點了點頭。
    隨著房門輕輕合上,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靜謐。赤井秀一站在原地,微微發怔,腦海中仿佛仍回蕩著彩陽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茜裏那溫柔細膩、輕聲哼唱著哄彩陽入睡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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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彩陽共處的這短短幾個小時,對於赤井秀一而言,竟有一種恍若偷來的感覺。明明,彩陽是自己的女兒,但父女倆的相處模式卻宛如陌生人一般生疏。
    盡管從外貌到性格,彩陽都有著太多與自己相似之處,但終究也僅僅隻是憑借那一層單薄的血緣維係著彼此而已。那原本若有若無、縈繞在他們之間的血色紅線,在彩陽麵對他時表現出的陌生與疏離,以及茜裏下意識抗拒他的身體接觸等種種細節中,已然徹底斷裂開來,再也無法修複如初。
    春日伊歌曾經告訴過他,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她提前給他時間考慮,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一直逃避,他遲早有一天會麵對,到時候,是進是退,取決權可就不一定在他了。
    茜裏沒有直接回去自己高橋家,而是去了自己在日本生活的那一套房子裏,是y外公曾經住的,因為是遠嫁,母親怕她和高橋征吵架之後沒地方去,早早之前就把那套房子收拾了一下,她原先的一些東西也快遞郵寄過來,至少待著有“家”的感覺。
    屋內的裝修和布置還是之前的氣息,沒什麽大變動,牆上還有外公曾經給她畫的畫像,還有一些自己的書法,即便寫的很糟糕,但還是被保留下來,裱起來掛在牆上。
    工藤新一今天又一次順利翹課,然後去解決了一樁案子,心情到是非常不錯,剛從學校結束了社團活動,回來的時候注意到自己家對門那一棟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房子似乎有人搬進來了。
    偵探的好奇心還是很大的,他走近過去看看,他以前很喜歡和住在這裏的那個老爺爺玩,對方是警視廳警示總監,見過不少大案子和他聊天很愉快,也能學到不少經驗,但更多的就是和他說起自己的那一位優秀的外孫女。
    在此前的某段時光裏,他的那一位外孫女還常常從遙遠的異國他鄉歸來探望他。每次回來,她都會教他如何演奏優雅的小提琴,像福爾摩斯那樣,然後每次都用福爾摩斯說過的話去逗他,當時的工藤新一不明白這些,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被她哄騙著去做事,有時候是去鋤院子裏的雜草,有時候是和她一塊種花,結束之後也隻是得到一本早就有的英版書而已,或者與他分享自己在外的種種經曆和見聞。
    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秋千那裏,看著遠方,看起來非常的孤單,工藤新一也會單方麵哄她笑,大多是給她表演自己的推理秀,然後逗的她笑起來。
    相較於獨自一人喃喃自語、沉浸於角色扮演偵探遊戲之中,擁有這樣一個玩伴,對於尚且年幼的工藤新一而言,無疑要好得多。
    直至今日,他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位容光煥發的少女。尤其是她那雙美輪美奐得超乎想象的淺灰色眼眸,每當望向他時,總是盈滿了溫柔的笑意。當她展顏歡笑之際,嘴角兩側便會浮現出一對迷人至極的梨渦,仿佛夜空中閃爍的繁星般靈動璀璨。
    他最喜歡她穿著那身白色的裙子站在院子裏,演奏著那一首《恰空舞曲》。
    在少年時期的工藤新一心目中,這位少女便是最為接近艾琳·艾德勒的人。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並不是福爾摩斯,所以他不懂她,不懂她明明很悲傷卻強顏歡笑。
    當然,現在也是,那晚她告別時,望向他的眼神,他至今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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