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初秋後的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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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宴會結束,兩個人便打算回去,因為六輛汽車的輪胎意外被紮破,要回去的話需要擠一擠,當然高橋征本人是非常不願意外人插足自己和茜裏的雙人世界。
也好在周圍人眼力勁也挺足的。
因主人公麗花小姐不願意委屈自己這個壽星和旁人擠在一起,固執的要住在這個別墅裏,隨行的幾個白馬王子也立馬選擇留了一下,畢竟四井集團下一任總裁的誘惑還是很大的,隻是陪陪那個驕縱的大小姐又有什麽關係呢。
茜裏離開時看了一眼那幾輛爆胎的汽車,又看了看那幾個人,歎了口氣,算了,有那個小偵探在,問題應該不會很大,再不濟還有“沉睡的小五郎”幫忙兜底。
幾天後,後續確實如同茜裏所猜想的那樣,百分百分出事了,這次有兩位死者,一位是“四井集團未婚夫”候選人之一的二階堂悠次,而另外一本就是宴會主角四井麗花小姐。
凶手則是一枝隆先生,原因隻是因為想要報複而已,替那個“自願”以命換命的可憐女子八重子報仇而已。
不過也隻是一廂情願而已。
合上檔案袋,她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在所謂的自我感動什麽,讓一個女孩子去救人,其餘人明明可以選擇幫忙,卻不動,等到女孩出事之後,才故作悲傷仇恨去惋惜這一切,殺人又被戳穿後的懺悔和不甘心,明明之前好好珍惜一下,勇敢一次,好好溝通一下,說不定就會避免這一切,偏偏的要做這些事。
自己犯了罪,最後卻是以那位可憐死者的名義去動手,真是悲哀。
“唉……”
“歎什麽氣呢?”路過的鬆田陣平伴隨著他那個略顯囂張的腳步聲走進來,依舊是熟悉的墨鏡,他手中還穩穩當當地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以及一袋甜品,輕輕放在桌上,“你的咖啡,加奶加糖,還有椰奶曲奇。”
“謝謝你,鬆田君。”茜裏禮貌地回應道,並順手關上了麵前的玻璃櫃門。她一口熱咖啡,感覺活過來了一些,“對了,鬆田君,你前段時間不是受傷了嗎?最近身體狀況怎麽樣?好些了嗎?有沒有好好休息,謹遵醫囑?”
聽到這話,鬆田陣平微微笑了笑,伸出大拇指,露出爽朗的笑容,“那是當然!我好多了。不過那次確實是夠驚險的!是完全沒有見過的炸彈呢,不過幸好我足夠優秀!”確實是千鈞一發,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一類定時炸彈,還是特殊的液體炸彈,威懾力可不小,加上那個炸彈犯能力也不低,硬是挨了幾圈,到現在身上還疼著呢。
結果,回來的時候,還倒黴遇到酒駕,為了躲過去,直直撞進花壇裏,原本的輕傷也變成重傷,車子也徹底報廢了。
茜裏聽後不禁皺起眉頭,略帶擔憂地囑咐道:“那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休養才行啊,要是傷口複發什麽的,到時候嚴重了也就不好了,會讓人擔心的,我記得目暮警官不是已經幫你申請了假期嘛,怎麽這麽快就結束?難道不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嗎?如果有文件方麵的工作,我可以幫忙一起做了,當作是咖啡和曲奇的報酬如何?”
麵對茜裏的關心,鬆田陣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擺手解釋說:“沒、沒有啦,不是工作,其實我假期還沒完呢,隻不過在家裏待久了實在太無聊了,所以就想著出來轉轉,順便到這兒來看看你。”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趕緊補充道:“當然是,是來看看你的案子,是想了解一下你這邊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有趣的案子之類的。畢竟你都升職了,負責的案件肯定很多嘛,過來看看,取取經什麽的……”
“當然沒問題,不過現在很晚了,下次吧。”茜裏將桌麵收拾好,“下一次我整理好備份之後倒是可以給你看一下。”
“謝謝……”鬆田陣平被她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有墨鏡擋著,也不會太過於局促。
因為工作的關係,茜裏和人對話時,習慣性去看對方的眼睛以及他們的表情變化,但因對方戴著墨鏡,沒太能觀察到他的眼睛,茜裏隻能從他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來推測他的心理,他臉頰有些紅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從他進來那一刻,他那雙眼睛始終不敢與自己對視,雖然沒有看到,但直覺告訴茜裏,鬆田陣平似乎一直在躲自己?
這一係列反常的舉動讓茜裏心中暗自生疑,但表麵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與他交談著。
茜裏升職確實過於快速,快速的有些不同尋常,但背後有人撐腰,一切不正常也顯得有些合理。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有些尷尬,她既不能被完全歸到職業組當中,也無法簡單地被劃分到非職業組裏麵去。說起來,她最多隻能算作一個靠著走後門進來的關係戶罷了。但茜裏確確實實的通過了各種各樣的考試,並且在工作期間也拿了不少功績,這些是不可否認的。
她的能力,無論是在fbi還是在日本警視廳,想來都是頂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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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對的,這樣特殊的情況自然引來了眾多非議。在她的身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地嚼舌根、發牢騷。畢竟,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看著一個空降兵輕而易舉地占據原本屬於自己的職位,特別是那些在警視廳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們”,心中更是憤憤不平。他們常常在私底下聚在一起,可沒少給茜裏製造麻煩,故意設置種種障礙來刁難她,總是以前輩的身份命令她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但麵對這一切,茜裏本人毫不在意,畢竟每次看到那些曾經對她冷嘲熱諷的人如今不得不畢恭畢敬地尊稱她一聲上司時,她心裏反倒覺得有幾分暢快。看著他們敢怒不敢言、一臉憋屈的模樣,從某個角度來看,倒也不失為一種別樣的樂趣。
“好啦,閑話到此結束,我要下班了。”茜裏輕輕晃動手中的車鑰匙,眼神看向對方,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鬆田君你的車子這會兒應該還在修理廠維修著吧,要搭順風車嗎?希望你不要拒絕。”
聽到這話,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其實他內心深處壓根就沒想過要拒絕這份好意,隻不過是想能借此機會跟她再多相處一會兒罷了。他很快點了點頭應道:“那就有勞你了。”
茜裏今天本來計劃回到原來那套老房子裏住這幾日的,之前媽媽來住過幾天,但有些不太適應,畢竟也有幾十年了,還是需要整體裝修一下,這幾天先回去看看有沒有重要東西先拿出來好了,加上這幾日高橋征簡直像一隻餓了數百年的野狼一般,沒日沒夜的熱烈且頻繁的攻勢,她的身體著實有些難以承受這樣高強度的折騰。
幸運的是,這幾天高橋征在的醫院事務繁忙,他作為主治醫生兼高層管理,常常兩頭跑,還要去忙高橋財團的事情,這使得兩人相處的時間變得十分有限,也算是有不少緩和的時間。
“鬆田君,是這裏嗎?”盡管之前她來過這裏一次,但仍感覺有些陌生和不確定。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鬆田陣平原本想要開口說什麽,他想要再多呆一會,要是繞個路什麽的他也不介意,但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茜裏脖頸處時,他突然愣住了。隻見那白皙的肌膚上,隱隱約約露出一抹紅色的吻痕,即便大部分都被那條精致的絲巾所遮蓋,但依舊有一小部分若隱若現地暴露在外。
鬆田陣平盯著那處吻痕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默默地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語氣平淡地說道:“謝謝,茜裏,就在這裏好了,前麵不太好進去,那我先走了。”說完,便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走去。
茜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應聲道:“嗯。”接著又微笑著向他揮了揮手,溫柔地道:“明天見哦!注意身體!”聽到這句話後,鬆田陣平略微停頓了一下腳步,但並未轉身回頭,隻是同樣簡短地回答了一句:“明天見。”然後繼續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漸行漸遠。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明明剛剛心情還不錯的,怎麽現在突然間那麽低沉了?大概也許可能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好的關係吧……想著想著,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重新啟動車輛,向著巷子深處駛去。
還沒動幾步,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高橋征”三個字。無奈地按下接聽鍵,沒好氣地說道:“阿征,這都已經是你第幾次給我打電話啦?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說你忙得不可開交嗎?”
電話那頭傳來高橋征略帶委屈的聲音:“可是你一直沒有接我的電話,我擔心你。”
茜裏軟了軟語氣,最近確實有點冷落他了,“我正在開車呢,不方便接電話。”其實,這不過是眾多理由中的一個罷了。若是讓他發現剛剛自己身旁坐了一個別人男人,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估計又要沒完沒了。
還想繼續說什麽,隻聽得高橋征用一種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茜裏,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下啊?我感覺好難受......”從他的語氣當中可以明顯感覺到一絲虛弱。
茜裏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人在醫院,就算身體出了什麽狀況,找醫生幫忙解決也應該挺容易的吧?畢竟整個醫院不可能隻有他一個醫生值夜班。
茜裏沒慣著他,他向來會撒嬌服軟,於是毫不留情地質問道:“高橋征,如果我大老遠跑過去了,結果發現你是在騙我,那該怎麽辦?而且你這不是第一次這麽騙我了!”
高橋征保證道:“不會騙你的,茜裏,這次我真的很難受,好想見你。”
聽到他這番話,茜裏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就暫且再信你一回,那我現在過去,先掛了。”說完,便掉轉車頭,朝著醫院的方向緩緩駛去。
道路上一片漆黑,僅有幾盞路燈稀稀拉拉地亮著。這一片都是住宅區,車輛和行人相對較少,茜裏不敢把車開得太快。萬一冷不丁地冒出個人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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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茜裏猛踩刹車,車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後終於停住。她瞪大雙眼,驚恐地望著前方那個突兀地站在路邊的黑影,心跳急速加快,差點就破口大罵起來,這深更半夜的,到底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啊?停車居然連個燈都不開,真要是撞上了可怎麽辦!想到剛剛險些釀成大禍,茜裏心中不禁一陣後怕。
她氣呼呼地按響了喇叭,然後把頭探出車窗,“你好,麻煩您讓讓道行嗎?我的車過不去啦!”但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死寂,那個神秘的人,依舊沉默不語。借著微弱的月光,茜裏隻能看到從他手中煙頭處散發出的點點火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著。男人那略顯淩亂的發絲隨風飄動,訴說著他內心的不安與迷茫,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落魄。
不知為何,茜裏總覺得眼前這個身影似曾相識,但又不敢確定。猶豫片刻後,她還是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您好?請問您......”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對方低沉而沙啞的嗓音響起,“茜裏。”
這熟悉的聲音瞬間讓茜裏回過神來,她急忙推開車門,快步走到男人麵前,“秀一?你怎麽——”待走近些,茜裏這才發現,他那頭標誌性的長發已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清爽利落的短發,像是剛剪不久。頭上還戴著一頂針織帽,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隻露出一雙深邃而憂鬱的眼睛。此刻的他,神情落寞,與茜裏記憶中的那個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赤井秀一簡直判若兩人。
“你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一陣風就能吹走。
算起來,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去那個組織了。回想起上次發生的那件事,至今仍令她心有餘悸。蓮不知道從哪裏知曉了是自己出手截胡並救下了那個臥底,雖說最終並未受到嚴厲的責罰,但他那冷冰冰的警告,對茜裏來說無疑也是一種別樣的懲處。
他借機拿自己的母親和好友彩陽來要挾自己,甚至這一次連伊歌都搬出來了!他警告茜裏,要是沒有他的同意,禁止茜裏插手組織的事情,也不許她參加任何任務,隻要她研製藥物就好。
敵人在暗,她不敢拿著家人的生命開玩笑,之後一段時間裏,她都老老實實待著,再也沒有去過組織,就連gin找她,她也沒搭理。所以對於組織內部近期所發生的種種變故,她是一概不知,更不知道赤井秀一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此刻,兩人之間僅僅相隔一米左右的距離,可這樣近的距離,卻仿佛橫亙著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曾經熟悉無比的彼此,如今竟變得這般陌生。她望著那一雙眼睛試圖透過他的眼神洞悉其內心深處的想法,然而隻有冷漠和疏離。他的目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不再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她已成為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他在看她,又不在看她,亦或是像是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那種感覺讓茜裏很不舒服。
他靜靜地佇立著,目光凝視著前方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遲遲沒有邁向她的方向,赤井秀一不知道怎麽去靠近她,宮野明美的意外死亡對他造成的打擊還是很大的,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說過會保護好她們姐妹二人,但今天宮野誌保過來質問他的時候,他啞口無言,隻是沉默的接受那一份責備。
就如同現在一樣,茜裏看著他,關切的話語,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好像沒有自信再走向前一步,會不會因為自己和茜裏走近一些,下一個死掉的就是茜裏,倒在血泊裏的茜裏。
他不能接受。
就這樣吧,遠遠的看著她好好的就行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次沒有蓄謀已久的相遇,隻是偶然的遇見而已,一個平平淡淡的偶然遇見。
大概是沉默太久了,他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隻見他微微張開口,用那略帶沙啞且充滿疲憊感的嗓音說道:“茜裏,最近在忙嗎?”聽到他的問候,茜裏先是一愣,收了收情緒,故作輕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聳了聳肩回應道:“還好,就跟平常一樣。倒是你,一切還順利嗎?”
“嗯,還算可以吧。”他低聲回答著,“天已經很晚了,好好休息。”
他留下這一句話,轉身上了車,慢慢開走。
茜裏看著慢慢開走的車,好像哪裏不太一樣了,她說不清楚,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坍塌了一樣。
看了一會,轉身上了車,沿著那一條他駛過的小路開去,最後在一個分岔路口轉向另一個方向。
透過後視鏡看著那一輛漸行漸遠的車,慢慢的移了眼,看向前方,那才是她應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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