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虛情假意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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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不願意,frey,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嫁給你。”茜裏一字一句的說道,她在抵觸他,她在抗拒他。
    她不喜歡這樣,她不喜歡別人這麽看她,就像是那天的宴會上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件還未被標價的商品的眼神。
    使勁的叫拍著價格,將展會上的物品收入囊中,通過周圍人豔羨的表情,滿足一時的私欲。
    那一天的她,也是受到一樣的待遇。
    數不清的,曖昧的邀請卡接連而至,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囚籠中的鳥雀。
    他們用高高在上的模樣,用自詡憐愛的眼神看她,羞辱她。
    “我不願意。”最後一次,她賭最後一次,賭frey和那些男人不一樣,賭他曾經的誓言是否能做到。
    “你願意。”他看向她的眼睛滿是情欲和占有,他撫摸著她背脊的手十分溫熱,嘴裏吐露出紅酒的醇香,藍黑色的長發像是深海一樣,將她溺在他的懷裏,掙紮不得,也不許她掙紮。
    騙子。
    耳邊依稀還記得,那一天晚上,他說的話。
    “茜裏,從今往後,隻要你有任何不高興,不願意,你都要拒絕,絕對不能委屈自己,明白嗎?”
    “我給你這個資格。”
    他說他給她這個資格,給她拒絕一切的權利,給她任性的資格。
    甚至於他會在媽媽麵前,大言不慚的表示會和她結婚,給她更好的未來。
    可現在,卻當著母親的麵將她帶走,利用所謂的權力將她重新套上枷鎖,被套上枷鎖的愛,怎麽會是愛呢。
    騙子,都是騙子。
    看著眼前唯一的光亮,怎麽抓也抓不住,酸澀的眼睛一下子落了淚,慢慢的閉上眼睛,陷入永久的黑夜,疼痛的身軀,無法抗拒的歡愉,除了止不住的顫抖什麽也不剩。
    她不要了。
    她什麽都不要了,她不要愛了,她也不要所謂的忠誠了,太痛苦了。
    意識昏昏沉沉的,她不記得現在是什麽時候,不記得自己哭了多少次,甚至於就連外麵是天明還是黑暗也不知道。
    她被鎖在高樓,華麗的房間,築起的高牆,竟一時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拉開窗簾,看著高樓之下那一片熟悉的紅色玫瑰。自嘲的笑了笑,她都要差點忘記了,自己那天是在他的玫瑰園動的手。
    明明放了一把火,將這裏燒成一片荒蕪,但不過幾天而已,這裏又恢複一片豔麗,像是成團成團的火焰。
    “喜歡嗎?我給你的禮物。”他從身後圈住她的腰肢,摟的很緊,她懶得回答,也懶得掙紮。
    盯著遠處的景,因瑞利散射,朝霞之初而呈現出淡淡的紫色,是她從未遇見過的美。
    她側過臉,身旁是frey那一頭藍發,低頭是豔麗的紅,抬頭是淡淡的紫,像是無法打破的閉環一樣。
    看著眼前的景,她想起艾米莉?狄金森的詩集中,一段關於紫色的描述。
    紫色,
    女王的顏色,就是太陽的顏色。
    於日落時分,紫彩與琥珀
    於日正當中——藍海石與紫彩
    在夜晚時刻——當北極光的廣淵
    突然拋到人間
    正是紫色——還有妖術——大自然保留
    某個爵位給深紫色。
    “對,這才是你,這才是應該追求的,你該是沉著的,你該是冷靜的,你該是穩重的。“
    內心深處像是有什麽迸發出來,隱隱的欲望讓她覺得不可置信,讓她覺得格外的舒心,放鬆,像是沉寂已久的身體重新被注入了鮮活一樣。
    “我們,明天就要正式結為夫妻,緊張嗎?”frey握著她手,問道,他像是在詢問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們即將成為夫妻,她屬於自己,所以不用再驚慌失措,不用再擔心會有人搶走她。
    獨屬於他一個人的茜裏。
    玻璃窗透過他的模樣,低垂著頭,長發隨意的散落在她的肩上,遮住兩個人破敗不堪的身體,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落寞的神情像是被丟棄的可憐狗狗。
    茜裏手撫上他的腦袋,柔順的長發像是絲綢,輕柔的說道,“高興啊……你呢,你高興嗎?”
    和昨夜的她完全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frey無暇顧及這些。
    “嗯,高興。”他的聲音悶悶的,過了一會,肩上一片濡濕,他隱忍而又肆意的哭泣,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他在難過,他在後悔,但他無路可退。
    “我願意嫁給你,你為什麽哭泣呢?”茜裏轉過身捧著他的臉,眼裏滿是不解,卻依舊麵帶著笑看向他,冰冷的手觸及他臉頰的那一刻,他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對不起……”他無法克製自己的悲傷,隻是抱著她,像一個孩子一樣大聲哭泣,訴說自己的歉意和無止境的愛意。
    夾雜著淚的告白,像是披上了一片朦朧,半真半假,她看不透裏麵有幾分真心有幾分假意。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但我不想你離開,恨我也好,厭我也罷,隻是,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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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怎麽會離開你……你愛我啊,我怎麽會不理你呢。”茜裏踮起腳,緊摟著他的脖頸,互相依偎在一起,“瘋子的愛就該是這樣的,對嗎?”
    frey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身體頓了一下,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麽,將人抱緊,“嗯,對,就該是這樣的。”
    惡龍為公主豎起的高閣,終有一日,會因公主手刃惡龍那一瞬間,而徹底崩塌。
    越臨近明天,他就越害怕,不允許茜裏離開他半步,甚至於就連去洗手間,也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茜裏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就算是再怎麽黏黏糊糊,也不能這麽黏糊吧。而且,房門鑰匙都被他丟掉了,就算是自己要跑出去也不可能。
    雖然到了這種地步,隱私什麽的也不奢求,但至少羞恥心還是要有的,她將人抵在門口,滿臉嚴肅,卻有些無奈,“frey?orne,夫妻之間該是互相信任的,我不喜歡你這樣。”
    不知道是哪一個字眼觸動到了他,frey開始不管不顧的將她抵在門上,掐著她的後脖頸,可以說是極其粗暴的吻。
    他的手在她身上劃過,最終停留在大腿處,單手將她提起來,強迫著她環著他的腰,坐在冰涼的洗漱台上,惡劣的用手指挑逗著她,被吻得快要喘不上氣,大口張著嘴呼吸,雙手被他束縛,舉過頭頂,半塌著身子,抵著他的胸膛。
    “說喜歡我,說愛我。”他固執的想要聽到她的告白,肌膚劃過時留下的觸感讓她久久不能平複的身體一下一下的又重新蕩漾起來。
    “說愛我。”咬著她的耳朵,啞著聲音,像是即將爆發的猛獸,“說愛我。”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要更加沉重。
    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身體像是要爆炸一樣,軟的不成樣的身體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反抗他,掙脫開他的手,學著他的動作,學著他的模樣,慢慢的開始自我消沉,自我放縱。
    茜裏那一雙滿是欲望,滿是朦朧,迷離的眼睛,讓他陶醉,frey貼上去,輕笑幾聲,“想要?”
    “嗯,要。”
    “那就自己過來拿,我說過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這是真話。”
    茜裏咬著他的唇,止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我會親自去定奪這句話是真話還是假話,從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聲心跳,從你身體中迸發出最原始的反應。”
    “那就開始吧,夜還很長,不要浪費。”
    ————
    一夜不曾睡,強忍著困意,逼迫自己清醒,茜裏扯開他抱著自己的雙手。
    這一刻,倒還是真的慶幸,他有些良心,或許是因為明天的婚禮,不對,應該說是今天的婚禮。
    茜裏躺在床上,有些使不上勁,一動也不想動。過了大概幾分鍾,聽到“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茜裏閉上眼睛,聽到一陣稀碎的腳步聲,還有滾輪滾動的聲音,很小很小,frey家的女仆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她們懂得的察言觀色甚至於遠超於自己。
    不過幾秒鍾的功夫,門被重新鎖上,茜裏慢慢坐起來,她實在是太餓了,餐點準備的很清淡,吃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但這不影響她的食欲。
    “茜裏……你現在好像一隻倉鼠。”frey感受到懷裏的人不在之後,就醒了過來,他撐著下巴趴在床尾,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他不擔心茜裏可能會借送食物的時候,逃出去,她也不可能逃出去。
    “要吃點嗎?”茜裏擦了擦嘴角,幹巴的麵包讓她覺得有些噎得慌,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餓。”
    “要試試婚紗嗎?”
    “不是五點開始嗎?”茜裏看向他,繼續往嘴裏送食物,“這麽著急讓我穿?”
    “要是不合適可以改,畢竟婚姻還是有些倉促的。”不過幾天時間,匆匆籌備的婚宴肯定會有茜裏不喜歡的地方。
    婚紗也隻是自己當時設計出來的,還沒有問過她的意見,至少整場婚宴下來,要有一項是她滿意的才可以。
    “我想先去洗個澡。”
    “嗯,去吧。”
    茜裏關上門,直接忽視鏡子裏滿身曖昧和泥濘的自己,感受著熱水淋過自己身上的溫度,要是那些雨水都像這樣溫柔就好了。
    這樣的話,她或許就不用擔心洗不掉身上的汙漬了。
    “你怎麽會洗得掉呢?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洗不掉的。”
    “不堪,醜陋,傷疤,這些要麽掩蓋,要麽徹底毀掉,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洗掉呢?”
    “婚姻?”
    “他是騙你的,你看不出來嗎?”
    “他的愛太過膚淺,經不起半點考驗,他是騙你的,他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自己的貪念。”
    “你瞧瞧那一身白,他在羞辱你,他在嫌惡你肮髒。”
    “素雅的白可襯不出你的潔淨,明白嗎?”
    “要紅色,要紅色才行……”
    “越紅越好,越豔麗,越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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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慣會為你自己尋找紅色嗎?”
    無色無味的水,掩蓋不住身上的痕跡,隻有紅色下可以。
    “茜裏?”frey有些擔心,已經一個小時了,茜裏還沒有出來,會不會出什麽事?
    門被完全反鎖,他推不開,加上當時為了避免茜裏逃離而特意加固了整個房間,即便是硬闖也做不到,隻能不斷的拍打著門,“茜裏?你說句話好不好?”
    “茜——”
    “我在呢。”她打開門,探出一個腦袋露出明媚的笑,因為洗過澡的關係,臉上紅撲撲的,身上也滿是沐浴露的香氣,濃的有些過頭了吧?
    “茜裏,你怎麽洗那麽久?頭不暈嗎?”他試探的問道,眼睛卻看向浴室內,但不等他看到什麽,茜裏就將門關上,摟著他的肩,“不用擔心,剛剛吃了東西的,還好。你也要洗一洗嗎?不過最好等一等,浴室裏有些滑,說不定會摔跤,我可不想我的新郎是推著輪椅進來的。”
    新郎二字很好的取悅了他,沒在管浴室裏的事情,“怎麽會。”
    “快試一試婚紗,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的話,也好改。”
    “設計師先生,我的尺寸,你可是親手測量的,怎麽會不準呢?”茜裏手滑過裙擺,打量著眼前的婚紗,“款式我也喜歡,顏色也很喜歡,你給我準備的一切,我都很喜歡。”
    “那試一試?”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她喜歡上那一件婚紗時是模樣,肯定和自己想象中一樣美。
    “會不會很重?”他替她理了理裙擺,整理妝容,梳理頭發,“會不舒服嗎?”
    婚紗上麵鑲嵌著的鑽數量龐大,加上魚尾裙的設計更是束縛,即便是裸紗也不是那麽輕巧的。
    “不會。”婚紗整體款式偏向於簡潔,不會過於誇張和隆重,讓人看不到所謂的重點。
    “喜不喜歡?”這是他第一次設計婚紗,他希望婚紗是美的,但不希望婚紗的美蓋過茜裏本身,可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如同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麵,淡淡的藍色中閃著銀白色的光,長長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掀起的漣漪,像是繁星滿天,像是宇宙星河裏的璀璨。
    她像是皎潔溫柔的月亮,又像是耀眼明媚的太陽。
    “真的很美。”和他想象中一樣,像是不容玷汙的神女,像是愛之神阿芙洛狄忒降臨。
    “真的嗎?”她轉過身,俯下身子,明亮的淺灰色眸子滿是溫柔,細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盯著他一遍一遍的問道,“我真的很美嗎?”
    “嗯,很美……真的很美。”他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單膝跪地,捧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額,沉淪的享受這片刻,隻屬於自己的靜謐。
    ————
    下午五時的鍾聲敲響,他們站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迎接他們的未來。
    “無論日後是漫長的黑夜,還是清明的早晨,我都願意與你一起。即便未來是一片荒蕪,我也依舊願意與你共赴,生生世世。”
    “我承諾我會永遠愛你,我會將這一份承諾編入此刻的餘暉,連接日後的每一個夜晚,每一個黎明,直至死亡。”
    “所以,你願意,與我共喜樂,同忍受,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無論是健康還是疾病,與我結為夫妻,成為我唯一的愛人嗎?”
    他誓言虔誠中帶有一絲懇求,一絲倔強,一絲迫切。
    他渴望而又急切的想要與她在一起,可又不甘心他們的婚禮是他逼迫而來的,他應該和她幸福的走向他們的未來才對,所以唯獨這一刻,唯獨這一刻,請無論如何,請告訴他,願意。
    茜裏看向他早已濕紅的眼眶,抬手替他拂去眼角的淚花,彎下腰,輕撫著他的臉,說道,“我願意,與你共喜樂,與你同忍受,與你共赴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更願意,與你結為夫妻,成為你唯一的愛人。”
    “那麽,現在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並親吻你眼前這位即將與你共赴未來的人。”
    “真的,很愛你……”他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品,小心翼翼的靠近,最後一刻,他停在那裏,僅僅一毫米的距離,他在等待她的主動。
    “我說了,我願意。”茜裏察覺到他的不安,慢慢的踮起腳,扣著他的腦袋,重重的吻了上去。
    或許是那一刻太過於美妙,太過於不切實際,以至於他都忘記了,她最開始的那一句,我不願意。
    ————
    “再見……我此生的,唯一的愛人。”她站在高樓之上,穿著那一雙潔淨的婚紗,冷著眼看著搖搖欲墜的他,離開時,不帶一絲猶豫的轉身離開,隻剩下那一角在風中飄動的似有似無的薄紗。
    落日餘暉下最後一聲鍾聲,他連同那一大片鮮紅的玫瑰,一起永久的墜入她為他編織的獨屬於他的猩紅的夢。
    貪欲的信徒總想著將神明拉下神壇,往後餘生,神隻屬於你,你也隻屬於神。
    這輩子,你隻能愛我,而死亡才是你最虔誠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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