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彩陽喊了好幾聲，茜裏都沒有什麽反應，她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赤井秀一，“媽媽生病了？”
    “隻是太累了。”赤井秀一解釋道，本來茜裏體力就很一般，更別說今天還瘋玩這麽久了，估計要睡一會才會起來。
    彩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坐在笑一下，靠著赤井秀一，小腿一晃一晃的。
    “彩陽要不要睡一會？”赤井秀一看向彩陽，她臉蛋紅撲撲的，額頭間還冒著細汗，但看上去卻很高興的樣子。
    彩陽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手表，“好啊～”她往後一躺，靠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大概真的是很累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一左一右抱著，赤井秀一感覺溫馨得不真實，像是虛假的夢。
    “衝矢哥哥？”柯南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的，看著衝矢昴身旁的一大一小有些懵。
    “欸？”他自然是認得茜裏的，隻是旁邊的女孩子，有些陌生又熟悉。
    衝矢昴無奈笑了笑，“她是茜裏的女兒，彩陽。今天學校好像有活動，所以碰到了。”
    “欸！茜裏姐姐的女兒？”說起來，他好像記得茜裏姐姐有一兒一女來著，不過一次都沒有見過。
    總覺得不太像呢？
    雖然隱隱約約可能有茜的影子在，但更多的是另外一個人，像——赤井秀一。
    柯南看了一眼明顯被幸福包圍的衝矢昴，也大概了然沒有再多問，“那這樣的話，我到時候讓博士過來接我們好了。”
    “嗯，那隻能麻煩你了。”赤井秀一其實今晚不打算回去來著，開始還在想用什麽理由合適，好在柯南看上去比較善解人意一些。
    大概隻過了一會，彩陽就醒過來了，她有些懵懵的，揉了揉眼睛，然後湊過去看茜裏的情況，“媽媽，怎麽還在睡？”
    “嗯，媽媽今天太累了，所以多睡了一會。”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茜裏一整晚都沒怎麽睡覺，多半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那媽媽真辛苦。”彩陽小心翼翼的替茜裏按摩小腿，一整天穿著高跟鞋來來回回瘋玩已經不容易，半路上就抱怨了腿酸，但因為彩陽的關係，她不高興丟了自己身為媽媽的麵子，所以一直強忍著，多次拒絕了他的幫助。
    “嗯，但是她玩得很開心，這多虧了彩陽。”赤井秀一伸手揉了揉彩陽的腦袋，“所以，謝謝彩陽～”
    彩陽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捏腿的頻率更快了一些，“不客氣，媽媽高興，我就高興。”
    “要是弟弟也在的話，會更高興，弟弟是最喜歡媽媽的，當然……我也很喜歡。”彩陽提到高橋旭的時候稍微有些苦惱，她停頓了好半天，猶猶豫豫的說道，“嗯……弟弟很喜歡媽媽，但是伊歌媽媽不喜歡弟弟那樣喜歡媽媽，每一次伊歌媽媽都會說弟弟。”
    “嗯？”赤井秀一被莫名其妙的話繞進去了，春日伊歌不應該比誰都要支持喜歡茜裏的人嗎？尤其還是茜裏的孩子，她不每天灌輸那些極致思想就算了，還會反對嗎？
    彩陽看了一眼赤井秀一，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伊歌媽媽說，弟弟像媽媽，所以不可以那樣喜歡媽媽。”
    “？”
    高橋旭？赤井秀一沒見過高橋旭，並不是很明白彩陽口中的“像媽媽”是什麽意思，但大概率應該是像茜裏不太好的一麵吧。
    茜裏性格其實某方麵來說有一些病態，對某些事情太過於執著，偏執過頭了，以至於會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不過對方的偏執全部體現在他身上，所以也無所謂，他也很樂意這樣。
    彩陽又繼續補充道，“伊歌媽媽說，弟弟很像以前的媽媽，很危險的媽媽。”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像以前的媽媽？那彩陽見過以前的媽媽嗎？”他隱隱察覺到不太對勁，似乎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而且可以進一步知道茜裏身上的秘密了。
    彩陽抿了抿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赤井秀一，像是確認他值不值得信任，但想了一會，最後還是說了。
    畢竟是爸爸，而且他看上去很愛媽媽，應該可以說的吧。
    “外婆生病的時候，有人寄了東西過來，是一個相機，嗯……然後，裏麵是紅紅的媽媽，還有白白的媽媽。”
    彩陽還太小，她無法完整的去表述那個時候所看到的場景，隻是靠著簡單的色彩描述，用著小孩子稚嫩的話語說出來。
    “好多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媽媽在哭……然後就突然一片紅色，然後他們都死掉了。”彩陽看向赤井，“你也會死掉嗎？”
    “被媽媽殺掉，被另一個媽媽殺掉。”彩陽眼神滿是冷漠，像是在確認什麽，“你會嗎？還是說，你會拋棄媽媽？”
    “！！”
    赤井秀一被彩陽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會，我不會這樣做，同樣的，茜裏也不會。那彩陽，你剛剛說弟弟像以前的媽媽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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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陽聽到答案後鬆了口氣，也慢慢鬆了手，聲音突然間低了好幾度，“弟弟……喜歡紅色，以前的媽媽也喜歡紅色，而且弟弟不允許別人搶走媽媽，即便是爸爸也不可以，當然，我也不可以。”高橋旭比彩陽小，但占有欲是彩陽的幾千倍，他因為從小沒有見過媽媽，所以會嫉妒和茜裏有過接觸的彩陽，但因為是姐姐的關係，他也不會去傷害她。
    還不等他繼續問什麽，彩陽的班主任老師就跑了過來，要求集合了，赤井秀一也沒多問，隻是彩陽臨走前還不忘說道，“所以，不可以讓媽媽喜歡紅色，不然……媽媽就不是媽媽了，弟弟也不會是弟弟了。”
    小孩子的直覺比誰都準，尤其是對自己的母親，即便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但可以很好的感知對方的情緒。
    比方說現在，彩陽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多次強調不可以讓媽媽變成喜歡紅色。
    茜裏，什麽時候喜歡過紅色？
    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喜歡，怎麽可能會喜歡紅色，但彩陽又為什麽要這麽說？
    茜裏難道發病過嗎？
    白白的人？變成紅色？
    是在說茜裏殺過人嗎？
    曾經有人拿茜裏殺過人的視頻威脅茜裏的母親嗎？然後轉而導致茜裏母親的死？
    但茜裏在德國的那幾年，一直都很健康啊？
    唉，也隻能等了，等到茜裏願意說的那一天了，逼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
    之後等到阿笠博士過來接孩子之後，赤井秀一才帶著茜裏離開。
    這一帶遊樂設施很多，很適合約會，之前答應茜裏的約會失敗了，這一次趁有時間可以彌補回來。
    早早的訂好了酒店，沿路也買了一些食物回去。
    隻是過了好一會，她才醒過來。
    “秀一……腿疼。”腳好酸，小腿都感覺在抽筋，已經沒有多少知覺了。”
    “下一次不要穿這種鞋子了，即便是為了漂亮也不可以。”赤井秀一早早的摘了麵具，蹲坐在床邊，替她按摩，“還有其他地方疼嗎？”
    “還好，睡一覺好多了。”茜裏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陪我一起啊，沒睡飽，想要你抱著。”
    “嗯，好。”
    赤井秀一的懷抱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即便和以往不一樣。
    茜裏盯著他身上一道一道傷疤，好幾處還是自己的傑作，刀劃過心口的位置，她現在還記得當時血湧出的畫麵，“秀一，你會不會討厭我啊？”
    他將人抱緊了一些，“不會，永遠不會。”
    愛都來不及，也不夠，怎麽會討厭……而且，他欠她太多了，一輩子都還不完，不過幾道疤痕而已，又算得了什麽。
    “你討厭彩陽嗎？”今天赤井秀一和彩陽的互動幾乎可以說沒有，要是沒有自己在，說不定兩個人可以做到一直都不講話。
    彩陽肯定認出赤井秀一了，但不肯叫爸爸，赤井秀一也不願意承認彩陽，是不是自己太擅自做主了。
    “為什麽會這麽想？”赤井秀一隻是還沒做好準備而已，他不想強求彩陽，她不願意就不願意吧，強求的滋味不好受，她的人生未來很長，有他沒他都會挺好的。
    自己隻需要安靜的站在一邊，默默保護她就好了。
    “沒有，隻是當時挺突然的，沒有和你說，就擅自做主了。”
    “沒有，不會，我不討厭，我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赤井秀一隱隱覺得不對勁，抓著茜裏的人不鬆開，“我很喜歡彩陽。”
    “那就好。”茜裏坐起身來，突然間嚴肅了很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frey是誰嗎？”
    “不願意說也沒關係。”他也能再猜到一些，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分明不是敵人該有的氛圍，大概是昔日的關係不錯的“朋友”吧。
    茜裏突然一笑，像是釋懷了一樣，“這麽說起來，秀一……感覺我是一個超級壞的人呢。frey，他是我第一個名義上的丈夫，我們當時隻是舉辦了婚禮，交換了戒指，還沒到最後一步呢，而且最後，我還逃跑了，我把他從高樓上推下去了。”
    她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在我父親死掉的地方，我把他像這樣……推了下去，然後……他就瘸了腿也失了一隻眼睛。”
    “不喜歡他了嗎？”
    “喜歡啊，為什麽會不喜歡，隻是——”茜裏躺在他懷裏，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隻是，他太過分了一些，把我惹生氣了，所以，我就走了。”
    “嗯。”赤井秀一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輕聲安撫著茜裏，“那個時候還小，不懂事，我知道，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過不去，怎麽會過去呢？”茜裏笑了笑，調整了一下位子，重新窩在他懷裏，“過不去的，過去了，他就不會來找我。”
    “……”
    “我隻是，想要有個人陪我一輩子而已，有一個人會愛我而已，但後來，我發現這不可能。”
    “隻有我有利益價值之後，才會有人永遠選擇我，即便是違背本心。”果然媽媽說的話永遠都對，隻有有價值的人才會值得被選擇，才不會被拋棄，瑕疵品永遠會被拋棄。
    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人和商品一樣。
    他不知道茜裏的觀念突然間一下子變得很奇怪，她像是篤定了什麽一樣，試圖磕磕絆絆的告訴她一些複雜的人性，但實際上自己也說不清楚，“不是的，茜裏，平衡標準不是利益價值，是有很多因素的。”
    “嗯？或許你比較看中多方麵吧。”茜裏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起身，快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好了，我要走了，這幾天和你相處太久了，都快讓我忘記工作的事情了。”
    “這幾天我有事情要忙，就不來找你了，如果你實在是太過於無聊的話，可以去找宮野明美，順帶告訴她那個好妹妹，你姐姐還活著的消息，說不定人家會很感謝你呢。”
    說罷，不等對方說什麽，茜裏開始自說自話。
    “其實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感覺我們不太合適，相性太差了，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互相懷疑什麽的太累了，感情這種無所謂的苦，年輕的時候吃點也就算了，我現在年紀不小了，該享樂了。”
    “我不會等你了，你的喜歡和愛，代價太大了。”
    “那麽，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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