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不燙？”
    “好不好喝？”
    “或者想吃點其他的嗎？”
    “……”茜裏抬頭看了一眼他，咽下嘴裏的粥，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但又耐不住對方一臉期待的模樣，稍稍措了措辭，“味道很不錯，很好喝。”
    “那就好，多喝些。”赤井秀一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才遞過去，“還有好多，你需要多吃點。”
    已經瘦的過頭了些，這種幾乎病態的模樣可不是現在所追求的美感，稍微多一些肉其實會更好看。
    接連喝了好幾碗，赤井秀一大概是覺得喂上癮了，完全不管茜裏是不是吃得下，強迫著她喝了好多。
    “不行，吃不下了。”茜裏別過頭，拿著紙巾擦了擦嘴，“不喝了，喝不下了。”
    赤井秀一看她實在是吃不下的模樣便沒有再強求，替她擦了擦嘴角，“休息一會，把藥喝了。”
    “？”
    “剛剛不是吃了嗎？”苦得她快要吐出膽汁的藥，還要再吃嗎？
    “飯前和飯後兩種，要好好吃藥，病才會好。”
    想起那種藥，茜裏就起了逆反心理，拉起被子往裏一躺，縮在角落當聽不見一樣，“是藥三分毒，而且隻是普通感冒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你的自愈能力，我信不過。”春日伊歌說過茜裏的身體情況極其糟糕，甚至於可以說是被一種其他的藥物吊著命一樣，不然撐不了這麽久。之前兩次生產幾乎是耗盡了她的全部，後來也經曆了一些事情，身體虧損很嚴重，經不起折騰的。
    即便是一點小病也要特別注重才可以。
    “一會把藥吃了好不好？”赤井秀一半蹲在床邊，手緊握著她的手，輕聲哽咽，“我不想失去你，茜裏……”
    “什麽？”茜裏轉過頭有些懵，“你剛剛說什麽？”
    什麽叫不想失去她？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嗎？不對，蓮給她的藥不是可以幫她調理身體的嗎？她被騙了？那個老東西想幹什麽？！違背約定嗎？
    可她也能感覺得到，自己身體情況比起之前確實好了很多啊，自愈能力也好了不少，不至於特別差吧，為什麽，他會這麽說？
    兩個人對視那一刻，赤井秀一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陌生感，某一刻的茜裏好像變了？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模樣，即便是淡漠冰冷的眼神，可依舊是充滿了溫柔。
    赤井秀一輕笑一聲，替她理了理發絲，“沒什麽……隻是我自言自語而已，一會要不要洗個澡再睡，出了好多汗，洗個澡會舒服一些？”
    “好……”昨天就想洗一下來著，但因為沒什麽力氣就放棄了，身體黏糊糊的，很是難受。但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力氣，說不定會在浴室暈過去。
    茜裏坐過去了一些，勾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幫我洗？”
    “把藥吃了，我就幫你。”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會幫她，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藥喝了。
    “……”
    最後還是乖乖喝了藥，茜裏顧不得形象，臉擰巴成一團一顆一顆糖往嘴裏送，衝劑款式的藥就應該從世界上消失才對，嘴巴裏的苦澀味道讓她犯惡心。
    “吃了糖還難受？”赤井秀一捏了捏她的臉，打趣道，“怎麽和小孩子一樣？”剛剛試溫度的時候自己也喝了，雖然算不上好喝，但也不至於苦成這樣，難道說自己的味覺退化了？一會看看有什麽辦法能讓藥好喝一些。
    茜裏喝了一大口水，腦袋搭在他身上，抱怨道，“可是真的很苦……有膠囊的款式嗎？至少沒那麽重的苦味。”
    “一會我問一下，先洗澡？”
    “好。”
    赤井秀一很快將熱水放好，將她放在浴缸裏，小心的替她洗頭發，清洗的時候注意到原先她身上的那些疤痕已經不見了，光滑白嫩的肌膚比以往要更加的……年輕？
    剛剛喝藥前明明並沒有這種想法，喝了藥之後怎麽感覺變化挺大的？
    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可就是覺得此時此刻的茜裏要更年輕了？就好像剛交往的時候，是自己太久沒見到她的緣故嗎？
    “怎麽了？”茜裏轉過頭，“發什麽呆？是要和我一起洗嗎？”
    浴室的水汽蒸的她有些紅潤，看上去也很健康，是肉眼可見的健康，和開始病怏怏的樣子差很多，春日伊歌的藥那麽神奇嗎？
    或者越苦的藥，效果越好嗎？一會去問問好了。
    赤井秀一拿著花灑衝洗了一下，“那樣的話，茜裏的感冒會更嚴重……”，說完便裹著浴巾就把她抱了出去。
    塗抹精華，護膚，吹頭發，這次對於赤井秀一而言已經完全是輕車熟路了。
    茜裏被伺候的很舒服，邊打哈欠邊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她撐著下巴側躺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已經不早了，要不要一起睡？”
    穿著自己的白襯衫，衣衫半開，手指順著他的手，在他手臂上打轉，輕輕癢癢的感覺，撓的他有些燥熱，但還是忍住了，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裹成一團，“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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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愛我了嗎？”
    赤井秀一有些無力，真是的，是要太多了次了嗎？所以茜裏把愛和性混為一談了？不過說起來，他好像很少在日常對她說愛？一般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就直接水到渠成了。
    “……”他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愛了？”她起身赤著腳走過來，手環著他的腰，在他胸口上蹭來蹭去，“為什麽不要？為什麽不愛我了？”
    “明明，之前不都是很愛我的嗎？”
    她眨巴眨巴眼睛，濕漉漉的灰色眼睛看向自己好像是可憐巴巴的小兔子，哼哼唧唧撒嬌的模樣，他其實很吃這一套。
    “不行，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好，而且，現在還是白天。”
    “那晚上就可以了？”她一笑，露出可愛的梨渦，有些涼意的手攀在自己的脖頸上，她輕踩在他的腳背上，踮起腳尖，努力伸著脖子想要親上來。
    “親親～”
    唉，認輸了，她要就給她，而且這又不是什麽讓他為難的事情，再說了茜裏現在看上去確實很好。
    最後還是沒撐住，低著頭親了一下她，柔柔軟軟的觸感讓他很快沉淪，身體開始不聽使喚的動了起來，一把抱起她，往床邊走。礙事的眼鏡早就被茜裏丟到一邊去，連同脖子上的變聲器。
    剛洗完澡的身體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和自己身上一樣味道，不對，這款沐浴露本來就是茜裏慣用的味道，而且，他們之間，本就該氣味相同才對。
    “等等——”赤井秀一最後關頭還是停了下來，他有些懊惱的看著身下的人，“茜裏，今天還是算了？”
    她像是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一樣，翻身坐在他腿上，“怕我懷孕嗎？”
    “不行。”要是意外有了，無論是生下來還是打掉對她身體都不好，能避免還是避免好了。
    “秀一……我已經生不了孩子了。”之前替蓮研製藥物的時候，所有的藥物試驗品都是注射在自己身體裏的，她很清楚那些藥物副作用是什麽，要不是有蓮的那些藥給她兜著，怕是早就死了，更別說生孩子這些事情了，而且就算沒有那些藥，懷孕的概率也小之又小。
    不然旭之後，她也不至於一次都沒有懷孕。
    赤井秀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心髒有些酸酸的，摟著茜裏，“對不起……”
    是他的失職，要是再多加注意，把她照顧的再好一些，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
    “和你沒關係，道什麽歉？”她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對於這種事情也無所謂了，再者懷孕太難受了，她還挺享受這種情況的。
    肩膀上隻覺得濕漉漉的一片，茜裏捧著他的腦袋看過去，“哭了？哭什麽？我有彩陽和旭了，我很滿足啊，而且生孩子可難受了，現在挺好的。”明明是安慰的話術反倒是讓赤井秀一越來越愧疚，紅著眼眶看著她，一直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茜裏……”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而且，我不需要你的愧疚，秀一，我不要這些，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就在別的地方對我好一些。”
    道歉是最無用的話語，不痛不癢的，又解不了恨，也忘不掉過去，徒增一些沒必要的隔閡。
    “想我怎麽補償？”
    “嗯……”茜裏思考了一下，翻了個身，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身上悠閑的晃動著小腿，“我還沒想到，不過現在的話，我想聽你講故事哄我睡覺，我要聽好多故事……明天也要講，以後都要……”
    “好，今天，明天，以後的每一天都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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