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南剛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坐在曾經屬於他和茜裏的“秘密花園”裏，發著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身邊是熟睡的旭和彩陽，兩個孩子大概是累壞了，一人一邊趴在他腿上。這一幕很多年前，他看過不少次。
    隻是是高橋征枕在茜裏腿上，雙手環著她，像是看家犬一樣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
    “彩陽沒跟著茜裏？”高橋南蹲下身子，戳了戳旭和彩陽圓鼓鼓的臉頰，像兩隻鬆鼠，可愛的過分了。
    “果然，兒子像媽媽多一點。”高橋南站起身將文件遞過去，“你要的材料。”
    “你看過了嗎？”
    “我該看嗎？”
    “不該。”
    “那我沒看過。”
    全程高橋征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他看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可憐人，這一副模樣，越來越不像他印象中的那個弟弟。
    “因為茜裏，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高橋南一手一個把兩個孩子抱起來，送去臥房內，貼心的蓋好毯子後便輕聲關門離開。
    “高橋南，我想要茜裏。”
    “我幫不了你。”
    ”我知道，她心裏有別人。”高橋征自嘲的笑了笑，閉上眼往後一仰，“要是我早點來就好了，早過赤井秀一，說不定——茜裏也會一樣愛我。”
    “……”高橋南沉默的歎了口氣，他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茜裏很好，高橋征那麽愛她也很正常，但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
    愛而不得才是常態。
    “對孩子好點，多少也是你的骨肉。辛苦大半年給你留的孩子，別辜負了。”得不到，孩子就當作是寄托吧。他拍了拍高橋征的肩，歎口氣後便離開了。
    高橋征眼睛直直的挺著白光，刺眼的想哭泣，抬手擋住那雙眼睛，“我知道。”說話間，淚水從兩邊滑落，打濕身上的羽織，隱隱顯現出一朵朵鬱金香的紋路。
    ————
    “不能。”她直白的拒絕了他，因為赤井秀一。
    “旭不能沒有媽媽，茜裏，旭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偏心。”最後隻能用這種方式捆綁嗎？好不甘心。
    茜裏張了張嘴，伸手抱過旭，因為年紀還小的關係，他除了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亦或是偶爾發出點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外便沒有了。
    旭很懂事，和彩陽一樣。
    但太過懂事，於做父母的他們而言，是失職。
    “我每周都會來看他，或者也可以把他接過來去我那邊住幾天。”
    “如果想念彩陽，我把彩陽送過來幾天，陪陪他，這樣可以嗎？”茜裏拿了手帕將旭額頭的汗水擦去，“累不累？”
    “不累，媽媽。”旭很懂事，他知道爸爸媽媽不能在一起，至少在離別前，好好抱抱媽媽。小小一個緊緊抱著她，埋在她身前，手抓著她的衣服，起了一層褶，胸口處微微的濡濕，讓茜裏一時間難以做決定。
    最後還是心軟了，“媽媽這幾天有工作，過幾天媽媽來接你好不好？”
    “那姐姐呢？”
    茜裏擦了擦他眼角的水漬，“想姐姐陪你嗎？”
    “嗯……”一副撅著小嘴，紅著眼眶，水汪汪的眼睛這麽看著自己，“也想媽媽陪我。”
    高橋征低下頭，他不知道該怎麽挽留，如果旭都留不住她，那他更不可能。
    “好，但這幾天媽媽真的有工作，旭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說完又看向高橋征，“阿征，彩陽這幾天不太適合跟著我，你能幫忙帶幾天嗎？”
    “好。”高橋征看了眼身後的兩個人，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忙完了，我去接你？”
    “不——”茜裏看了一眼赤井秀一，他身份太特殊，萬一到時候有什麽事，說不定會牽連到彩陽，想到這裏，高橋征帶還是最合適的，“到時候再說吧。”
    高橋征從赤井秀一手裏接過彩陽，又看向茜裏，“彩陽一會醒了沒看到你會哭，要不然你晚點回去？”
    “茜裏。”衝矢昴半睜著眼，雖然還是那一副笑的模樣，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回去吧。”
    “稍微等我一會。”茜裏從車裏拿了幾個娃娃出來遞給高橋征，“彩陽醒了就給我打電話，還有這幾個娃娃是彩陽最喜歡的，晚上苦惱的話，就放邊上就好了。”
    “彩陽有點感冒，稍微注意一點。”
    “還有，別給旭灌輸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又交代了一些孩子的事情，最後不放心又特意錄了哄睡的故事集才走。
    “這幾天事情弄完了，我接來接孩子。”全都是孩子，就沒有半點要和我說的嗎？不甘心，握緊拳，走上前，叫住茜裏，“茜裏，我們——我們聊一聊好嗎？”
    “下次吧。”
    “……嗯，路上小心。”
    ———
    再之後，高橋征就一直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除了彩陽和旭叫他以外，他幾乎都隻是坐在那裏。
    “爸爸。”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他揉著眼睛小步跑過來，撲倒他懷裏，順勢又爬上去，軟乎乎的小手替他擦幹眼淚，然後抱著他，腦袋搭在他肩上閉上眼。
    旭很少和他親近，大部分時間父子倆沒怎麽交流，旭還是一個孩子也有些認生，很正常。高橋征也不在乎這個。
    隻是現在，被他這麽一安慰，莫寧的更加難受，學著茜裏曾經安慰他的姿勢，輕拍著他的後背，“抱歉啊，旭……我隻是，很想她。”
    “但我帶不回她。”
    “我想媽媽幸福，也想爸爸幸福，所以，爸爸，我會陪你的。”
    “彩陽教的？”
    “嗯。”
    才幾歲的孩子，話都說不清，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彩陽比他大幾歲，懂得也多一些，當然，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長也最多，所以多少還是了解她的。
    果不其然，轉過頭就看到彩陽站在門後麵，手抓著門框邊，不敢上前，因為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有幾根短發衝在天上，看上去可愛極了。
    高橋征走向她，慢慢蹲下來，張開另一隻手臂，“彩陽，要抱抱嗎？”
    “要。”
    “那我們講剛剛沒有講完的故事好不好？”
    “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神奇的國度，那裏麵有很多很多的仙子，她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一片廣闊的天地，但有一個仙子非常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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