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了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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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沈商年做了一個夢,類似於春夢。
    潮濕悶熱,難以呼吸。
    夢裏那人掐著他的腰,很用力地掐著。
    沈商年疼得腿都在發抖,他陷在枕頭裏,眼淚和汗水糅在一起,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指腹很輕柔地揉了揉,溫聲哄他:“寶寶,不疼的。”
    寶寶……
    這個詞臊沈商年頭皮發麻,耳朵更是像被人吹了一口氣一樣。
    他有火都發不出來。
    悶悶地想,騙子。
    就是很疼。
    ……
    沈商年睜開眼睛,外麵的陽光從窗簾縫隙裏照進來,照亮了整間臥室。
    他呼吸有點快,額頭出了汗。
    好像不是春夢。
    而是夢到了那天晚上。
    沈商年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兩口,那種燥鬱的感覺終於壓了下去。
    他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孫鶴煬發來了好幾條消息。
    孫鶴煬:【年哥,我親愛的年哥,你醒了嗎?】
    孫鶴煬:【醒來要告訴我哦,年哥。】
    孫鶴煬心情好的時候會喊他年年,心情不好的時候連名帶姓喊他沈商年。
    喊年哥一般都是有求於人。
    沈商年:【?】
    孫鶴煬秒回:【年哥,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新公司嗎?】
    孫鶴煬本來以為沈商年會拒絕,結果隔了大概半分鍾,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沈商年:【行吧。】
    孫鶴煬開車來接的沈商年。
    沈商年上車時,孫鶴煬咬著一袋豆漿,含糊道:“給你帶了早飯。”
    副駕駛座椅上放著一個很精致的包裝袋,打開袋子,裏麵是一籠小籠包和一杯南瓜粥。
    沈商年拆開吸管,喝了一口粥,胃頓時舒服了一些。
    他剛睡醒的時候不愛說話,就靠在窗邊慢吞吞喝粥。
    孫鶴煬叨叨個不停:“昨天你可是沒看見那小綠茶切蛋糕的時候有多做作,還說得等等你,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
    沈商年哼笑了聲:“裝貨。”
    “對了,你走了之後,倦哥也走了。”
    沈商年頓了一下,“我不關心他的事。”
    孫鶴煬:“……啊……額……好,我知道了。”
    得。
    這兩人還沒和好。
    孫鶴煬說的公司在北河旁邊的寫字樓,財大氣粗地租下了六層。
    北河是環繞北城的一條河,附近環境優美,不少電競俱樂部的基地都坐落於此。
    公司剛裝修完,還沒有掛名字。
    到了前台,孫鶴煬摸著下巴,問:“年哥,你真不來加盟我嗎?我覺得這公司未來可期啊……”
    沈商年正仰著頭,看著牆上掛的畫。
    他穿了件毛衣,白毛稍顯淩亂,額前碎發略略遮住了眉眼,薄唇棱角分明,從側麵看過去,唇珠明顯,襯得他整個人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漂亮。
    “這幅畫我不是很喜歡。”
    他冷淡的一句話,打斷了孫鶴煬的絮絮叨叨。
    孫鶴煬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後來才發現,他這是主人口吻。
    意思就是,他同意了。
    “耶!”孫鶴煬興奮地跳起來,手舞足蹈,“沈老板,進去聊進去聊。”
    孫鶴煬顯然是做了準備,從藝人訓練計劃講到了公司上市後。
    沈商年一開始還認真地聽,後來聽困了,“停。”
    孫鶴煬停下來,喝了一口水,“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沈商年抱著抱枕,陷在沙發裏,“資金我到時候打到你賬戶裏。”
    “好說好說。”孫鶴煬說,“那咱們公司名字叫什麽?年煬怎麽樣?”
    沈商年:“……聽著像是夫妻店。”
    孫鶴煬被滲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換一個。”
    “你喜歡什麽風格的?”沈商年問。
    孫鶴煬:“文藝一點的吧。”
    這句話一出來,沈商年默然兩秒,“有點超綱了。”
    沈商年高考語文37分,孫鶴煬28分。
    語文老師都被氣笑了,打來電話罵了一通。
    孫鶴煬歎氣,兩條長腿叉開著:“早知道上學時候就多背一點古詩詞了。”
    “背了你現在也記不住。”沈商年嘲諷。
    孫鶴煬瞪他一眼,“要不換一個霸氣一點的名字?”
    沈商年讚同:“可以。”
    孫鶴煬仰頭看天,隨口道:“來了就紅?”
    沈商年繼續讚同:“可以。”
    孫鶴煬:“……你真人機。”
    鑒於沈老板不愛動腦子,且非常人機,所以公司就徹底定下了名字。
    ——來了就紅。
    交錢注冊公司,孫鶴煬目前擔任公司唯一經紀人,開始聯係藝人。
    沈商年就負責剩下事情。
    他們都是第一次創業,一步又一步,忙碌卻又透著點新奇。
    沈商年正在找公司門牌定製,正好圈裏有個狐朋狗友就是幹這個。
    沈商年直接聯係了人定製。
    狐朋狗友應得很快,看見沈商年發來的公司名字時,嘴角一抽:【年哥,你真是我唯一的哥。】
    忙碌了一個多月,北城步入了幹燥寒冷的十二月。
    靳言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他們創業的消息,直接找到了公司。
    他估計是剛錄製完綜藝,臉上的妝沒有卸,唇瓣紅豔豔的,眉眼精致,一雙極具天真感的狗狗眼,戴著一個白色鴨舌帽,帽簷下是藍色的頭發。
    彼時是下午五點,窗外夕陽已經下落,天光薄淡,透著冬天特有的蕭瑟感。
    辦公室有暖氣,溫度保持在二十五度以上。
    沈商年窩在沙發裏懶散地打著遊戲,瘦長白皙的手指橫拖著手機。
    有人敲門。
    沈商年還以為是工作人員,隨口道:“進。”
    門被打開,響起來的不是客套禮貌的聲音,而是很活潑的:“當當當,我來啦。”
    靳言笑嘻嘻地走進來。
    沈商年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你怎麽來了?”
    靳言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的手機屏幕:“當然是問問年哥你今天晚上去不去酒吧了?”
    沈商年思索了下。
    他這一個月確實沒怎麽去泡吧,許久沒去,還有點想念。
    正好回家也無聊。
    於是沈商年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把孫鶴煬也叫上。”
    “知道了。”靳言說。
    這個話題過後,沈商年專心致誌打遊戲。
    他玩的是對抗路,吃完兵線,就跑去了中路草裏蹲對麵的法師。
    蹲草的時候,沈商年無聊地滑動屏幕,拉長視野看了看熱鬧的發育路。
    這期間,靳言一直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