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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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出去玩了,就很想出去。”沈商年摸著小貓柔軟的爪墊,問,“不行嗎?”
    “行。”孫鶴煬說,“你沈少爺說什麽是什麽,都聽你的。”
    沈商年瞪他:“你少陰陽怪氣啊。”
    孫鶴煬原本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聽見這句話頓時想起了陳慎。
    他又重新爬起來,問:“怎麽樣?倦哥看見你昨天晚上發的那條朋友圈了嗎?”
    沈商年鬱鬱地盯著他,扯起一個很淡的笑:“看見了。”
    孫鶴煬滿懷期待:“怎麽樣?怎麽樣?倦哥心疼你了嗎?”
    “嗬。”沈商年冷笑一聲,說,“他不僅沒心疼我,還問我是不是大冒險輸了被迫發的……”
    孫鶴煬:“…………”
    他張了一下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閉上嘴。
    幾秒後又張開了。
    “不是……他為什麽不心疼你啊?”孫鶴煬表情納悶地問。
    沈商年盯著他這一係列動作,看得出來孫鶴煬非常震驚。
    因為他以前eo葬愛那會兒,沈商年和陳之倦什麽都沒說。
    以至於這位少爺,在這上麵相當自信。
    “因為他知道我寫不出來這麽肉麻做作的話。”沈商年說。
    “怎麽就肉麻做作了?”孫鶴煬垮著臉,很不明白。
    沈商年抱著貓,盯著他看了片刻,“你該不會……就是靠發eo朋友圈跟陳年綠茶又好上了吧?”
    孫鶴煬點頭:“對啊。”
    沈商年:“…………行,你倆真的挺配的。”
    以前孫鶴煬每到失戀或者表白被拒後,都得發幾天朋友圈。
    尤其是上大學時,跟學姐談戀愛,分手後,孫鶴煬每天下午六點準時發一條eo朋友圈。
    什麽你一言一行牽扯著我的心,我的七情六欲屬於你,你不要我,等於讓我變成一具屍體……此類企圖挽回學姐的eo尷尬語錄。
    孫鶴煬發了將近半個月,不僅沒有挽回學姐,還把學姐推得更遠了。
    學姐直截了當地刪了孫鶴煬的微信。
    他發的那些朋友圈毫無作用,隻起到了一個尬死刷到朋友圈的人的作用。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有人吃這套。
    怎麽不算絕配呢?
    沈商年把貓放在地上,從桌子上拿起薯片,一邊哢嚓哢嚓吃著,一邊說;“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是啊,我是想跟你分享一個好消息。”孫鶴煬盤腿坐著,從他手裏搶走薯片。
    沈商年:“什麽好消息?”
    “我男朋友給我送了一艘遊輪,咱們可以出海玩。”孫鶴煬美滋滋說。
    沈商年:“……這對我來說算是好消息嗎?”
    “當然啦。”孫鶴煬說,“不是說周五出去玩嗎?正好去海上玩,辦個派對,到時候你就藏在倦哥床底下,什麽都不穿,我就不信這還拿不下他。”
    “……”
    沈商年有點恍惚,“這不太好吧……”
    “男人,抗得過色誘,也抗不過喜歡的人的色誘。”孫鶴煬信誓旦旦。
    沈商年鼻尖有點癢,他伸手摸了摸,成功摸到幾根貓毛。
    他隨手抽了衛生紙,把貓毛包進去,腦子裏卻一直在想孫鶴煬剛剛那句話。
    “不行……我真覺得不太行。”沈商年說,“我得踏踏實實追他,這樣感情也能踏實一點。”
    “那也行。”孫鶴煬說,“我多找幾個會來事的,到時候多撮合撮合你們倆。”
    沈商年:“這可以,這可以。”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敲響。
    孫鶴煬扭頭問沈商年:“你點外賣了還是快遞啊?”
    “沒外賣也沒快遞。”沈商年邊說著,踩著拖鞋拉開門。
    門開後,沈敬德眉心皺出一個“川”字,“你鬧脾氣鬧夠了沒?”
    沈商年怔了一下,屬實是沒有想到這人又找來了。
    "我鬧什麽脾氣了?"
    “你說你鬧什麽脾氣?男人跟女人有什麽區別?放著女人不找,非要跟個男的在一塊丟人現眼。”
    沈敬德估計是剛從公司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很薄的西裝,打著領帶,領帶被他扯鬆了些,皺著眉,氣質深沉很有壓迫感。
    沈商年靠著門檻,心平氣和道:“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沒鬧,我這輩子都改不了了,你現在要麽再生一個你滿意的孩子,要麽就閉嘴,你管不了我。”
    “你……”
    沈敬德被他氣得眼前一黑。
    他這個年紀,已經心有餘力不足了,怎麽可能再生一個孩子?
    他看著沈商年無所畏懼的模樣,卻又拿他沒辦法。
    卡也停了。
    但是沈商年就是不低頭。
    狼王總有老的那一刻,當它管不住草原的小狼時,就說明已經到了權利交替的時候。
    沈敬德早已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他今日又舍下麵子,找上了門。
    “沈商年,就算你不替我著想,也替你媽,替你姥姥姥爺著想一下吧。”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姥姥姥爺就生了你媽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喜歡男的,一點血脈不留,兩家都得絕後。”
    外麵的雨好像很大很大。
    以至於沈商年忽然聽到了雨聲。
    高檔小區的隔音明明很好,可是這一刻他好像就是聽到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曠野濕潤的冷風,氧氣呼進去的那一瞬間,整個肺都是冰涼的。
    雨滴砸在墓碑上,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沈商年試圖笑一下,怎麽都笑不出來,他繃直了唇角,冷冷淡淡地盯著沈敬德。
    看著他臉上的急切,動容,憂慮。
    “十多年了,你第一次提到她,原來是為了逼著我找個女生在一起……”
    沈商年聲音有點顫抖,他努力忍住了喉嚨間的哽咽艱澀,說,“你怎麽這麽惡心?”
    “沈商年!”
    沈敬德麵色不虞,“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他一邊訓斥一邊拔高了聲音:“你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是什麽概念?你自己還能記清她是什麽樣子嗎?”
    好像記不清了。
    一開始他很難過很難過,天天都會哭,覺得很委屈很委屈。
    為什麽別人都有媽媽,他沒有媽媽了……
    為什麽他媽媽那麽好,老天薄情地帶走了她……
    後來就不想了。
    時間是殘忍的解藥,徹底剔除骨頭裏泛起的酸疼,剔除的同時,連帶著新鮮的皮肉一齊挖去。
    漫長的時間會讓你從難過的情緒裏抽離。
    同時也會讓你遺忘曾經的那個人。
    至少沈商年已經記不清了。
    他第一次發覺自己記不清商玟模樣的時候,抱著商玟的照片睡了一晚上,他反反複複地看著那張臉。
    記了很久。
    後來還是又忘記了。
    他重複地,反複地,多次地看她的照片。
    初中的時候覺得她看上去好像個溫柔姐姐。
    高中的時候感覺她應該是老師很喜歡的學生,一看就乖乖的。
    上大學後又覺得她應該很受男生歡迎,所以當初怎麽瞎眼看上了沈敬德呢?
    現在再看商玟的照片。
    他想了半天,心想,哪有媽媽比兒子年紀還小的呢?
    沈商年垂了下頭,許久沒有說話。
    沈敬德喘著氣,說:“年年,二十年實在是太久了……”
    沒寫完啊,一點前能補完的,卡文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