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訂婚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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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
氣氛凝結時,一隊黑甲衛衝了進來,列隊整齊,全甲佩劍。
?!
場麵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邊主席位間還沒反應過來,這邊年輕女娘們先自己心虛,嚇的紛紛起身,三三兩兩抱成團,瑟瑟發抖。
靠著外麵黑甲衛那一邊,一下子就空蕩了。
淩不疑步子穩重,緩緩走向前。
本來熱鬧到喧嘩的偌大一個宴廳,一下子消了音似的,落針可聞。
樓太傅作為主人家,毅然站出來主持場麵,
“淩將軍,今日我樓家大喜日子,你這是何意?”
這宴廳極大,又用欄柱屏風分割開。
各席內交談起來,旁邊聽的並不真切,隻看得見些許人的動作罷了。
可淩不疑讓這衛隊從正門一下子湧進來,整齊列在中央位置,又殺氣騰騰,麵對著女席。
一下子不論男女老少了,所有人都在鐵甲冷劍下閉上嘴巴。
淩不疑麵對他的質問,神情自若,
“我行至何處,黑甲衛便跟至何處,向來如此,無意冒犯。”
王姈從邊上柱子後出來,半扶著簾子,
“淩將軍,這是女眷席位,隻怕,不太合禮儀吧”
淩不疑目光轉向她,冰冷如劍,“合席分席隻是小節,懂廉恥知進退才是大禮。”
他走到半人高的屏風前,
“既然王娘子提到禮儀,我便教教你們,什麽叫懂廉恥,知進退!”
他一把推倒屏風。
轟————!
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都下意識一抖。
樓大娘子叫起來,“淩將軍,你這是做什麽……”
砰——!
眾人又是一驚,看過去。
崔琢不知道何時起身,一腳踹翻了王姈邊上的案桌。
她臉上沒笑,神情少有的冷漠,
“這是我的事情,都看著淩不疑做什麽。”
她隻有一個人,沒穿甲沒持劍。
步步上前,殺氣卻直逼的人後退。
“王娘子敢開口攀扯我軍中,不敢抬頭看我嗎”
王姈退無可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著樓漓,好不可憐。
眾人也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樓大娘子試圖打圓場,“小女娘不懂事,言語上冒犯了崔將軍,道個歉就是了,何必……”
“嗬”
淩不疑突然冷笑一聲,
“我日日冷著麵孔,帶著衛隊,你們便對我恭恭敬敬。
崔琢性子和善,不愛帶人,你們便可以言語冒犯,隨意對待?
你們是瞧不起陛下親封的官位俸祿,瞧不起駐在城外的白羽軍,還是,瞧不起她是個女娘呢?”
誰敢瞧不起她啊!
樓太傅偷偷擦了把汗,
“淩將軍言重,馮翊此戰,白羽軍功當首位,我樓家上下,哪裏敢怠慢崔將軍……”
“樓太傅向來守禮,談不上怠慢”
崔琢開口了,
“隻是有些人,上門做客,還管不好自己的嘴,樓家和這種人交好,以後,可就說不好了。”
少商和樓家訂親,她其實對樓家沒什麽意見,不然也不會來。
但是這個樓漓,真是上趕著。
樓太傅聞言皺眉。
他自然是知道王家沒什麽好風氣,也早說了讓管住樓漓,不許她和王姈走的太近。
樓大娘子也狠狠瞪著樓漓。
今天王姈上門來賀,她知道王姈和程少商崔琢都不太對付。
但是王家畢竟有皇後的一層關係在,她還能趕人出去怎麽的。
沒想這還沒正式開宴,就鬧出幺蛾子來。
樓漓沒什麽腦子,向來跟著王姈說話,眼下更是低頭瑟縮。
王姈心中憤恨,可實在不敢抬頭。
“說起來王家的禮儀確實不同尋常。”
淩不疑踏著碎木,一步一步走到崔琢邊上,神色自然。
“上個月五皇子贈我一對美姬,你兄長王隆見後,垂涎三尺,我便將二人送與了他。
可誰知不過幾日,你阿父又將其笑納。”
滿室人皆瞪大眼睛。
謔!好大的瓜!
“王家既有此風俗,也難怪王娘子看誰,都是陰暗齷齪。”
他悠悠補上最後一刀,
“王娘子與其整日想著如何攀汙他人,不如回家好好想想,日後,該怎麽稱呼這兩位美姬。
是敬為阿嫂呢,還是敬為阿母呢”
“噗”
不少人實在沒忍住,又趕緊捂上自己的嘴。
崔琢雖然興致全無,聞言也不由嘴角微動。
這確實難評。
“行了,今天鬧的也夠沒趣的”
她踩著嘎吱嘎吱的木頭碎屑,走到中央,神情依然冷淡,
“諸位吃好喝好,我先行告辭。”
她轉頭走的利落,淩不疑拱了下手,也離開了。
黑甲衛嘩嘩啦啦,跟著退出去。
中間愣是一下子空曠了。
一屋子人沉默半晌。
不知是誰先開口。
自以為小聲其實所有人都聽的分明,
“這兩位還真是般配”
人人紮堆縮在一起,獨袁慎坐在案桌前,姿態悠閑的給自己斟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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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飲而盡,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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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不疑的馬車格外寬敞,隻是沒點熏香,沒置暖爐。
烏黑發亮的毛皮墊子倒是同樣柔軟。
“為何不說話?”
淩不疑神情看上去還挺開心。
崔琢雙目放空,微微搖頭,“隻是在感歎,世間真有這種不長教訓,次次要來討沒趣的人”
淩不疑想起來就皺眉,
“人們大多記打不記吃,都城的交際,其實與你練兵相似,要恩威並施,軟硬兼加”
崔琢看著他,忽的笑道,
“重點不在這,言語上我可沒客氣過,但是他們還是不痛不癢。
我看以後也要學你,走到哪帶著親衛,誰敢多言,直接寒光一閃——”
她一下子向後靠倒,“動嘴果然不適合我們武將,還是得動手。”
淩不疑點頭,
“不光如此,都城中的習慣,多是呼仆引婢,排場越大,別人越是敬你。
你從來不喜歡帶人,莫說親衛隊隨,就是你身邊的棠梨杜梨,何曾像阿飛阿起一樣跟著?”
崔琢不語。
她打小自然也是一堆人前後伺候的,隻是她的班子裏,都是各有任務。
比如甘竺待在南昌崔家,處理產業商隊食邑,保證崔琢人在哪裏,都時刻有著未來家主繼承人的掌控力。
比如棠梨,對接崔家和白羽軍兩處,還要處理崔琢平時的交際往來,回帖送禮,哪個不費神,崔琢臨時有什麽安排也是交給她。
再如杜梨,照管著崔琢日常吃穿住行。
聽著簡單,實際上一點不輕鬆。
崔琢不如尋常女娘一樣穿束縛行動的裙裾,她的衣服多是杜梨改良訂做,不過分嬌柔,又不違和冷硬。
服飾衣冠上的講究大了,杜梨從沒讓崔琢費心過。
再者她還得精進醫術呢,白羽軍的醫護班子,大半功勞在她。
總之,不管是在崔家,還是在白羽軍,崔琢手下的人很多,隻是個個都忙的飛起。
不過話是這麽說,她也確實不喜歡一直有人跟著。
“嗯?為何不說話?”淩不疑溫言問道。
崔琢閉上眼睛,“我長教訓了,以後一定帶著。
誰再說話難聽,我直接揮手,讓白羽軍圍了他,好了吧。”
其實那些男人婦人,從來都是笑容滿麵,恭恭敬敬的。
他們分得清高低,也壓的下情緒。
反而是這些年紀小又天真的,壞心上來,就沒了腦子,說話不管不顧。
崔琢其實出來都不怎麽氣了。
一群小孩,純屬欠教育。
淩不疑還想和她說什麽,馬車卻忽的停下。
“少主公,西村處有要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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