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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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都城也從來不缺新熱鬧。
霍不疑和淩家的事情,隨著他低調離京,很快被淡忘。
後續的處理收尾也都走的很快,大概是大臣看出了陛下的意思,順從聖心,速速翻篇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崔琢近日心情確實不錯。
為了避免太子沉湎於悲痛之中,她聯合宣後,開始大力推動太子和曲泠君的婚事。
這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曲泠君在別院都快半年,也過了風頭,便回了曲家籌備,這時候成婚正正好好。
迎娶儀式不大不小,不算奢靡,也不失了體麵。
文帝對這個新任太子妃非常滿意,其他人也沒什麽好挑毛病的,因此上上下下,一片和樂。
宴席過半,眾人都四處走動起來,來來往往的,看的人眼花繚亂。
崔琢應付了不少人,酒也喝了幾盞,最後溜溜達達,轉到了袁慎那邊。
他邊上幾個人見狀笑著離去,大殿之中可算留出一點淨土。
“崔將軍不是海量嘛,怎麽,到我這來躲酒?”
袁慎側目看她,笑著打趣。
崔琢實際上酒量一般,他是知道的。
她隻是從來掩飾的很好,看起來喝的不少,又足夠豪爽大方,讓人心裏舒服喜歡。
他崇敬她的功績,也心疼光鮮下的不易,每每發現這樣的細節,都忍不住對她更好一些。
崔琢自然的給自己打了盞酒,
“幾個海也架不住這麽多人啊,再說了,我是樂意和你喝”
她舉起酒盞,一本正經敬袁慎酒,
“袁侍郎近來很是勤勉,陛下可誇了你不少,我是誠心誠意要敬你一杯的。”
袁慎笑了下,無奈接受。
他是自己想勤勉的嗎,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多案子。
尋常事情自然是不會報到都城來的,可偏偏最近禦史們格外賣力,清查了許多地方官員,還有幾個公侯之家犯事……
可仔細想想,一切都是合理的。
左修年出事,禦史台無形中也就變動重組,派係之間爭高下,個人互相爭先後,於是一個個的,像炸了鍋的沸水,都積極起來。
也不參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了,也不沒事找事,看別人不順眼了,都可勁兒的追求夠大夠炸裂。
廷尉府心裏罵人,麵上還是在老老實實加班,職責所在沒辦法,他們就是幹這個的。
閑的時候,一圈人能圍著幾十年前的前朝舊卷宗聊天,忙的時候,各個州郡調卷宗,數個衙門來回跑,連大牢都住的滿滿當當。
崔琢對此是樂見其成的。
早知道倒下一個左修年,就能讓朝野上下積極起來,肅清吏治,她第一個查左家。
一個蘿卜一個坑,拔掉壞蘿卜舊蘿卜,才能長好蘿卜新蘿卜。
甚至蝴蝶效應也好,亂成一鍋粥也好。
誰讓她還喜歡所有人都忙前忙後、各司其職的樣子。
至於趁機交好賣人情,安插幾個眼線釘子,那都是呼吸喝水一樣,順手的事兒。
別人一家幾十上百口人,處處使力,她崔家才幾個人,自然得更努力一點嘍。
這兩人的婚期在什麽時候呢。
許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
依大臣們看,這樁婚是錦上添花,好上加好,再完美不過,若是換了自家,也希望能結這樣的親。
依文帝看,這兩個人珠聯璧合,天生一對,放到後世也是美談,他更是明君仁主,對功臣如此厚待,開明且沒什麽疑心病,千古一帝不過如此。
依崔袁兩家看,就是兩個難搞的家夥突然良心發現,趕快成婚為好,遲則生變。
……
“所以,婚期你打算定在什麽時候?”
袁慎展開卷軸給她指,
“這是族中選好的良辰吉日,最早的在四個月後,最晚在明年秋日,要是都不滿意,我讓他們再看看?”
他們兩個年歲都不算小了,因此定了婚後就開始籌備成婚,袁慎倒還好,崔琢這種四處跑的,可不得好好挑挑時間。
日子都是好的,可是人不一定好。
崔琢表麵上看的認真,實際上心裏暗自心虛。
按她的規劃,上半年呼邪單於歸附,下半年整軍定略,然後開戰,預計明年夏天結束,秋冬還朝……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戰場上千變萬化,沒誰能保證,就連朝堂上也經常出岔子,因此實際上大概率會更晚……
“再往後一些吧。”
崔琢直截了當,“西北那邊有情況,我估計連都城都回不來。”
她當然可以先選個日子應付著,到時候再因為戰況而推後。
不過既然她早有預料安排,為什麽要瞞著對方,空付精力,消耗期待呢。
袁慎麵不改色收起卷軸,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晚點好,正好可以多籌備,辦的更妥當周全些。”
這麽淡定?
崔琢故意湊近,看他表情,“真心話?”
眉頭挑起,流暢漂亮的眼眸中帶著疑惑之色,正一眨不眨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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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到有點過分。
袁慎本來沒覺得如何,早在互通心意時,他就知道會有許多這樣退讓妥協的時候,遷就她的所有,自己心甘情願。
可看著她眼中真情實意的困惑與忐忑,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崔琢很在乎我。
意識到這個信號之後,做的任何事都是輕鬆快樂的。
“……匈奴各部矛盾重重,分而化之,是最便捷的方法。”
略分析了戰情,崔琢神情嚴肅,又開始講必要性,
“草原白了又綠,綠了又白,而牧草尚有牛羊啃食,人卻沒那麽容易消失。
臣這幾年一直與這些胡人打交道,深知他們就像野草一樣,若不加管製,便會鋪天蓋地,逐步侵蝕我朝子民的空間。
因此這一戰不可避免,且越早越好,越狠越好,要打到北海那頭去,讓他們未來五十年,一百年,再不敢入草原一步!”
文帝無聲敲著案桌,低頭思索,
“可如今南邊正在交戰,北邊若再動幹戈,未免勞民傷財……”
“陛下仁慈,隻是蒙陛下恩德,這十數年都風調雨順,如今更是處處倉豐稟實,民心安定。
雖有如交趾亂賊那樣心懷不軌之人,可都是勢單力薄,不成氣候,南邊雖然結束的不會早,可依臣看,影響並不大,北方才是重中之重啊。”
沒有哪個皇帝不想文成武就,名留青史的,文帝肯定是心動的。
崔琢繼續道,
“何況,刀兵太久不動會生鏽的,武將可不能長久安逸,隻有血淚風火中,才能曆練出真正的利刃。”
這話也說到點子上了。
現在武將是真有些青黃不接。
不是說沒有良才,隻是不同於在朝堂上唇槍舌戰,浮沉中積攢經驗的文臣,武將得靠打,打有難度有水平有利益的仗。
先前什麽樊昌雍王之流,不過占個意料之外,彭坤也是因為壽春地方好,一些剿匪除盜的更不用說。
就像崔琢討厭內鬥一樣,文帝也更喜歡對外敵的戰事,那才是該打的仗。
“那個呼邪單於,你了解多少?”
文帝的口風開始鬆動。
交趾濕熱多毒蟲,情況惡劣,西北的風也是刀子割肉一樣,特別是冬天,凍死人也是正常的。
不過平定幾個郡縣的叛亂,和打到匈奴老家,封狼居胥比起來,當然是後頭的更值得流傳。
因此一旦真要開戰,怕是許多人擠破頭都要摻和進去。
崔琢一邊思索一邊道,
“略有些了解,但是消息還算可靠,呼邪此人能力平平,好財色享樂……”
文帝心裏點頭,阿麟領頭倒是正好。
白羽軍本就駐紮在西北,經驗豐富,也習慣了環境,人數上也差不多,當主力是絕對夠的,再調軍,動作也不會太大。
她年紀輕,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不怕猶猶豫豫,畏縮不前。
可又功績過人,上下信服,老將們不會心生不忿,後輩們又被壓的服帖,出不了大亂子。
……怎麽算,也是穩賺不賠的,沒有大勝,也絕不會傷筋動骨。
可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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