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和錢炎兩人沒說話，一直安靜的坐著。
    倒是姒玉完全一副聽話本子的樣子，要不是兩個師兄都沒說話，高低得追問一下後續。
    不過此時的白明月正沉浸在回憶之中，看得出那一刻對她印象很是深刻。
    之前的種種都是一筆帶過，沒有多少感情。
    唯有被救下的那一刻，她用了很多話語來表達。
    重點就在對方出現那一刻，宛若天女降臨。
    三人都沒有出聲打擾，等著她收拾自己的情緒。
    隔了好一會，白明月接著開口：
    “她容貌極美，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生靈。”
    因著她當時受了很重的傷，被救下之後，隻記住了對方的容貌，就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醒來之後，再次看到那張臉，隻覺得整個腦海都被這張臉給填滿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白明月並沒有在她麵前化成人形。
    主要是她還未完全成年，就算化成了人形也無法徹底。
    一直都是以白孔雀的形象示人。
    而那個女修把她照顧的很好。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不僅養好了傷，甚至就連身形都大了一圈。
    渾身的羽毛油光水滑的，比她在族內的時候看著都要美麗。
    女修並沒有要跟她契約，之後她主動提及，女修也很直接的拒絕了。
    “她說將我當成朋友，隻希望我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說到這裏，白明月的臉上滿是溫柔。
    回憶洶湧而來，讓她好似再次回到了被她照顧的那段時光裏。
    之後白明月開始講起了她們一起在人族領地曆練。
    一起麵對各種各樣的危險和機遇。
    她教會了白明月很多修仙常識，了解很多規則。
    兩人亦師亦友，感情也越發深厚。
    就在這一年年的曆練中，她終於感應到了自己即將到成年期。
    成年之後，她可以徹底化為人形，也能很好的隱藏身上的妖氣。
    曆練的那些年，正是因為身上的妖氣，導致她們不管去哪裏都會被人發現。
    一隻未成年白孔雀，對於很多修士而言吸引力巨大。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不敢進入城中。
    她想過很多次自己化形之後的容貌，但因為心中想著那個人，成年化形的時候，容貌也變得和那人一樣了。
    “原以為她會因此生氣，沒想到她卻十分開心。”
    恍惚間白明月好似又回到了成年那天。
    在水鏡中看到自己的那張臉，一時正愣住，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沒想到她看到之後，一臉欣喜，臉上的笑容竟比以往都深了許多。
    “沒想到，我這張臉，在月月的臉上，竟然如此好看。”
    “你不生氣嗎？”
    白明月心裏有些忐忑。
    “我為何要生氣？月月化形成這樣，是不是代表，月月很喜歡我呢？”
    這句話，白明月記了很多年。
    隻是當時還沉浸在她不會和自己生氣的喜悅中，並沒有回答。
    許多年後，她每每想起，都在心裏回應了無數遍。
    ‘喜歡，怎麽能不喜歡呢？’
    隨著她的講述，傾聽的趙凡和錢炎卻越聽越不對勁。
    嘶~
    怎麽感覺白明月對她口中的那個女修不像是普通的喜歡呢？
    唯有姒玉一臉感動，見白明月沒有繼續說。
    又見兩個師兄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實在有些忍不住，好奇問道：
    “然後呢？”
    這話一出，三人都被驚醒了。
    趙凡和錢炎看向姒玉。
    剛啃了一口果子的姒玉手頓住，心高高提起，有些忐忑的問道：
    “怎、怎麽了？”
    白明月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之後我化為人形，身上的妖氣很淡，隻要不靠近，就不會被發現。”
    然後她們沒有繼續被人追殺，日子稍微平穩了不少。
    不過因著她沒有和族人提過自己外出的事情。
    導致族人尋了出來。
    正好她家族急召她回去，兩人雖然很是不舍，卻也還是分開了。
    分開之前，白明月將身上唯一的一根翎羽化成了玉簪送給了她。
    “我沒想到，那次一別，竟然沒有再見那一日。”
    說到這裏，她眼底已經一絲晶瑩。
    因著血脈之力純粹，她也得到了不少孔雀族的傳承。
    甚至族內還給了她一朵鳳凰真火。
    煉化鳳凰真火並不容易，但家族也同意隻要她煉化了鳳凰真火，之後她想要去哪裏遊曆都不管。
    於是為了能夠盡早出去尋她，便沒日沒夜的煉化這朵鳳凰真火。
    盡管她血脈之力純粹，但畢竟不是鳳凰一族。
    原本美麗的羽毛被鳳凰真火燒的已經沒有絲毫美感了。
    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燒禿了。
    盡管如此，她也依舊堅持著。
    終於，她花了一百年將這朵鳳凰真火煉化了，血脈之力再次得到了進化。
    修為大漲的同時，未來她若是有機緣，甚至有機會進化成真正的鳳凰。
    之後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妖族，想要去尋她。
    然而去了她留下的地址，卻空無一人。
    在那裏等了三年，她都沒有出現。
    於是隻能通過贈送的那支翎羽尋了過去。
    原本以為能看到一張讓她朝思暮想的臉，沒曾想卻隻是一張冰冷的墓碑。
    而她送出去的那支翎羽和她一起被埋在了墓碑之下。
    “她、不是修士嗎？怎麽會……”
    姒玉靈果都有點吃不下了，不是很理解。
    白明月沒有說話，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根白玉簪子。
    正是她之前送出去的那支翎羽，不過此時簪子上滿是裂痕。
    似乎稍稍一用力，就能徹底化成碎片。
    她小心翼翼的摩挲著手中的玉簪。
    ”很少有人知道，孔雀族的翎羽除了有很強的防禦力之外，還能容納神魂。”
    可惜她當時去的太晚了，藏在領域中的神魂已經快要消散了。
    甚至因為那處地方靈氣稀薄，神魂已經不記得任何事情了。
    為了保住這縷神魂，她想了很多辦法。
    最後絕望的發現，隻能將她的神魂送入往生路，投胎轉生才能補全神魂。
    但這樣一來她就再也無法尋到她的蹤跡了。
    轉生之後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了。
    甚至以她那殘缺的神魂，都未必能轉生成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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