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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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舟這才看到他手裏的遙控器,麵色驟然凝重,“你冷靜點,這算多大事?”
    沈聿橋失笑,“果然,關乎她的生死,其他的事就不算事了,剛剛可沒見你這麽幹脆。”
    沈硯舟想都不用想,“行!你的條件我都滿足,你把遙控器扔水裏。”
    警方看到沈聿橋手裏的遙控器也有些懵了。
    他們沒想到一個私人綁架竟然還弄了定時爆炸,這樣一來,事情就變複雜了。
    他們也是臨時接到報警,完全沒有時間事先摸排,不知道沈聿橋把定時器或者爆炸物都放在了哪裏。
    如果都在他的那艘船上,似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派人潛過去都做不到,距離太近了,等於在沈聿橋眼皮子底下行動。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談判,規勸,在此基礎上想辦法。
    沈聿橋看著沈硯舟,當然沒照做。
    沈硯舟隻得看了身邊的警察,示意他們先撤走。
    警方一共來了五個人,後麵陸續還有,包括談判專家。
    很顯然,他們不可能撤走。
    沈硯舟有些不耐煩,“別跟我說什麽程序、規章,但凡她出一點事,我什麽都幹得出來。”
    隊長反而勸沈硯舟,“要麽這裏交給我們,沈先生可以退到另外一艘遊艇上。”
    沈硯舟堅定的盯著他,“那是我的人!”
    隊長也很堅持,“但這不是在海濱區。”
    沈硯舟略咬牙,“我會跟你們算賬的。”
    沈聿橋在那頭也等不耐煩了,“看來商量不出來結果?”
    他勒著許輕宜的手臂緊了緊,“那就讓我們走,皆大歡喜。”
    隊長肅穆的聲音通過喇叭在海麵上擴散,“沈聿橋!你現在放了人質投降還來得及,走你是走不掉的!”
    “我們手裏已經掌握了打量關於你的犯罪證據,商業罪、謀殺未遂、教唆犯罪等等!但隻要你放了許輕宜,主動投降,都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他身上都已經背了這麽多罪,人就在跟前,警方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放他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在人質安全的前提下,他們甚至可能開槍射殺,確保他手裏的遙控器無法啟動。
    否則局麵無解。
    許輕宜也聽出來警方不會放過沈聿橋了,雖然她不清楚他們哪來那麽些證據的,但既然說了,一定是有的。
    她不敢扭頭看沈聿橋,聲音也很小,“你沒殺人,為什麽不辯解?”
    沈聿橋問她:“你怕嗎?”
    許輕宜皺著眉,“我不想死,你冷靜點好嗎?”
    沈聿橋在她耳邊說話:“一會兒他們如果還不開口放人,我就會啟動遊艇直接帶你離開。”
    “到時候他們應該會開槍,確保我沒這個手按不了遙控器,槍聲比較大你忍忍吧……”
    許輕宜思緒突然很亂,他什麽意思?
    明知道警方會開槍,他不啟動遊艇不行嗎?
    等警方開槍,打中她怎麽辦?
    他好像總能看透她,笑了一下,“打不到你。”
    許輕宜在那一瞬間突然看了他手裏的遙控器,又用餘光去看旁邊的一堆反應物。
    他沒接電路?
    “你要幹什麽?”她一下子腦子空白了。
    他明明什麽都算到了,這不是逼他們開槍嗎?
    還沒想明白,沈聿橋嘖了一聲,“看來得提前走了,沈硯舟帶了人,快到我遊艇底下了。”
    許輕宜忍不住低頭看。
    然後被沈聿橋的手臂一勒,阻止了。
    他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準備啟動遊艇。
    沈聿橋在她耳邊說:“你之前不是覺得我連累無辜,會讓公司很多人跟著遭罪麽?”
    “不會,他們以後跟著沈硯舟才叫享福。”他說。
    她陡然想,果然沈聿橋什麽都知道,甚至他早就想好了讓沈硯舟當這個繼承人,繼續帶領沈氏壯大。
    可他偏偏繼續走死路……
    許輕宜腦子裏一團亂麻,隻抬頭看向沈硯舟,“別讓人過來,別讓他們開槍!他沒有定時器!”
    他們應該是聽見了的。
    許輕宜看到沈硯舟側過身跟旁邊的製服說話。
    但因為沒有用喇叭,聽不到說什麽,看樣子起了一些爭執。
    隨著這邊沈聿橋的遊艇真正啟動,沈硯舟和那個人的爭執肉眼可見的上升到了動手。
    周圍幾個人被警察拉到一邊。
    剩下三個人試圖控製沈硯舟,一個直接被他扔到了海裏,另外兩個其中一人退到了旁邊,掏了槍。
    沈硯舟被隊長纏著,扭過頭衝許輕宜喊了聲:“躲開!”
    許輕宜當然知道躲開,但是她被沈聿橋箍著,而且他竟然一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
    意識到那邊即將開槍的那兩秒,許輕宜本能的沒有自己躲,而是拚命把沈聿橋拽了下來。
    許輕宜第一次聽到子彈的聲音,穿透了他們的駕駛艙壁,在身後座椅的椅背上留了個孔。
    沈聿橋整個人重重磕在座椅邊緣,幾乎是一秒暴躁,“你瘋了?!”
    許輕宜也蒙了,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麽火大,一點儒雅的影子都沒有。
    她也沒忍住,“我救了你你吼什麽?”
    沈聿橋抓著操作台就要站起來,許輕宜一看他那個行為就是去當活靶子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聿橋開動遊艇不是為了畏罪潛逃,他就是為了逼迫警方朝自己開槍。
    他跟求死沒有區別。
    沈聿橋突然把她拽了過去,許輕宜還以為他惱羞成怒要把她怎麽著。
    結果他問她:“會遊泳嗎。”
    許輕宜點了點頭。
    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他要把她扔海裏。
    那他自己呢?
    把她扔下去,遊艇上就隻剩他自己了,可是沈硯舟和警方可不知道,估計這艘遊艇就要遭受攻擊。
    許輕宜想都沒想,又一次把沈聿橋也拉下水了。
    入水的那一秒,許輕宜看到了沈聿橋惱怒到了頂點的表情。
    然後再下一秒他被海水淹沒,手腳毫無章法的扒拉。
    她愣了一下,他不會遊泳嗎?
    許輕宜隻能盡力把他往上托。
    但是不會遊泳的人有一種誓要把人拖入深淵的無意識,沈聿橋就算沒有沈硯舟強壯,好歹一米八幾的大個兒,許輕宜幾度被他拖入水裏。
    如果不是沈硯舟他們及時趕過來,她可能真被沈聿橋給淹死了。
    整個過程可能隻有兩三分鍾,但沈聿橋被拖上岸的時候,人已經溺暈了。
    沈硯舟給他做的急救措施。
    許輕宜沒有去車上,站在一旁沒走,看著沈聿橋躺在海邊沒有生命體征的樣子,想起了那晚他在房間裏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許如文不是他殺的,意外車禍雖然是他指使了人,可人還沒到位,許如文先出了事。
    許政錫病情複發是許如文做的,隻是沈聿橋知情而沒有阻止。
    他真正想要一個人的命,可能是那次引導許如文綁架了沈硯舟。
    在此之前,他剛被沈家山打了一頓,所有恨都加注到了還能在外蕭遙玩耍的沈硯舟身上。
    他沒有阻止許如文綁架、也沒有阻止許如文讓她去買農藥,但知道她換了液體的時候,大概是瘋狂後回歸理智,任由她換了,沒有再弄一瓶藥給沈硯舟。
    那晚,沈聿橋說,如果知道後來孫瑾會因為喝了農藥瓶裏的飲料假死離開家,他寧願沒讓她換飲料。
    沈聿橋吐出一口水醒來的時候,許輕宜依稀在他眼裏看到了灰白的絕望。
    大概,他今天是真的想死,沒想到三番兩次都被她給打攪了。
    許輕宜被沈硯舟帶回車上,沈聿橋則被警方帶走了。
    她才想起來問沈硯舟,“警察說有沈聿橋犯罪的證據,哪裏來的?”
    沈硯舟冷著臉,“你確定這時候要關心別人。”
    許輕宜蹙眉,“今天誰報的警?”
    沈硯舟沒好氣,“不知道。”
    他把外套裹在她身上。
    許輕宜突然說了句:“我得去一趟警局。”
    沈硯舟定定的看她,知道她消失的這段時間不會有危險,但是沒想到她看起來反而和沈聿橋處得不錯?
    “報警的估計就是沈聿橋自己,那些所謂的證據,估計也是他自己弄出來讓警方發現的。”
    沈硯舟:“你把他想得挺善良。”
    許輕宜微微抿唇,“沈聿橋有時候可能真的很惡,但他也隻是個可憐人,缺愛缺正常家庭氛圍被怨恨填充了半輩子才變成這樣。”
    她甚至覺得,沈聿橋也是無辜的。
    沈硯舟讓人把車停了下來,目光暗暗的看她。
    “不是去找他嗎,自己打車。”
    許輕宜頓了一下,他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今天第一次見,氣氛很不愉快。
    但她本意不是說沈聿橋可憐他就不可憐。
    她隻是想去說明情況,畢竟沈聿橋孤身一人,但他至少還有她。
    “我一會兒回來找你。”她碰了碰他的手,沒敢更親密,說完就準備推門下車。
    沈硯舟一把將她扯了回來,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你還真去?”
    她抿唇,“那……”
    車子再次啟動,往警局開,沈硯舟一路沒再說過話。
    許輕宜進去的時候,還以為他不來,但是他也跟著往裏走。
    有人攔,沈硯舟直接冷著臉,“見沈聿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