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癮，我戒不掉，也不想戒。”
    蕭玖璃說完這句話，恢複優雅從容的姿態，仿佛剛才的親昵隻是一場幻覺。
    莊毅盯著她完美的側顏，大腦持續分泌多巴胺，恍惚間怒氣煙消雲散。
    心理學上來講，這算是認知失調。
    既莊毅受到蕭玖璃的負麵對待後，蕭玖璃再給他一大口“糖”作為補償，心理由此產生矛盾。
    為了緩解“她欺負我，我還不生氣”的認知失調，大腦會自動美化蕭玖璃，以此幻想出“她其實對我很好”的合理化錯覺。
    打個比方，把手放冷水裏，再放進溫水裏，會感覺水很燙。
    大大小小的記者炸開了鍋，閃光燈幾乎連成一片刺眼的白浪，話筒更是接二連三懟到莊毅臉上：
    “莊先生，蕭小姐剛才挑逗的動作您為何不阻止？反而有點興奮的異樣，這是生理反應嗎？您二人之間是有什麽‘特殊交易’？”
    “莊先生！狗博上有關於您的消息，您曾經是竹家的女婿，還被網友封為‘十大鳳凰男之首’，您對此怎麽看？”
    “莊先生，您曾經作為竹氏集團的銷售總監，為何不繼續為竹家效力，反而轉身攀上蕭家的高枝，我可以理解成您懷有不臣之心嗎？請正麵回應！”
    狗仔們的問題相當犀利。
    莊毅忽地低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抬起手，將最前排的話筒撥開三寸。
    與此同時。
    竹念妻終於找到兩人。
    她站在遠處，看著蕭玖璃挽著自家老公的手臂，被圍在各大媒體記者中央，閃光燈照得他們刺眼奪目。
    今晚莊毅是男主角？指的是這個意思嗎？
    難不成蕭玖璃高調創辦的白雲集團，是為了莊毅？
    所以才把聲勢和排場搞得這麽浩大！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竹念妻心髒疼得一縮。
    她暗暗告誡自己：莊毅和蕭玖璃隻是逢場作戲，莊毅根本不喜歡她，否則他表情不可能那麽平淡，甚至有點不耐煩。
    其實，如果她早來一步，看見蕭玖璃剛才那個罪惡的“動作”，絕對會拎起酒瓶當場砸過去。
    人群中，莊毅神情冷漠。
    在某一秒鍾，他的目光極輕地擦過竹念妻的眼睛，卻又很快的避開。
    他平靜對諸多話筒說：“我曾經待在竹氏集團，是因為婚姻關係，現在離開了，僅僅隻是因為婚姻結束了。”
    媒體記者不依不饒，尖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拋來：
    “莊先生，您還沒回答您和蕭小姐是什麽關係，她是您的下家嗎？”
    “有小道消息稱，莊先生和蕭小姐不止一次出現在情侶酒店，當時你們在‘洽談業務’嗎？”
    “莊先生，竹氏集團上個月剛經曆輿論風暴，股價暴跌，而您立刻搭上蕭家這艘大船，這是早就計劃好的‘商業跳槽’，還是對前妻的報複？”
    “莊總，蕭小姐向來以‘厭惡男性’著稱，卻唯獨對您青睞有加，您是不是掌握了什麽‘不得不合作’的秘密？”
    閃光燈瘋狂閃爍，刺眼的白光映在莊毅冷峻的側臉上。
    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近乎譏諷的笑：“我和前妻隻是感情走到盡頭，私底下我們...我們還是朋友。”
    沒有供出竹念妻拎不清之類的問題，給足了麵子。
    可哪怕是這個答案，站在遠處的竹念妻，拳頭也捏得嘎吱作響，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直顫。
    朋友？才不是什麽朋友，是恩愛夫妻！
    莊毅是屬於她的，是她的東西才對！是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老公！
    人群中，莊毅聲音再次傳來：“至於我和蕭小姐之間的關係...我們今晚要見家長了。”
    轟！
    莊毅這句答複臨摹兩可，卻讓竹念妻的世界仿佛崩塌。
    她潸然淚下，緊緊捂住胸口，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
    莊毅無意間察覺到了，把她當成透明人，沒有多給半個眼神，接著應付狗仔記者的問題。
    竹念妻見狀，更是傷感得渾身發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
    她站在人群之外，就像隻沒人要的流浪狗一樣，喃喃自語：
    “莊毅，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以前明明連我皺一下眉都會心疼...”
    “我為了你，都快要和家裏人鬧掰了，你居然要和蕭玖璃見家長...”
    她搖頭晃腦，苦笑得肩膀發顫，跌跌蹌蹌朝洗手間走去。
    她多想衝上去，撕開蕭玖璃搭在他臂彎上的手，牽住莊毅的手離開這裏。
    可她不敢。
    她害怕別人看見自己哭，更害怕牽住莊毅後，看見莊毅那張無動於衷的臉。
    “騙子...”
    “你這個騙子...你說過，你這輩子隻愛我一人！愛到至死不渝！”
    “你不可能愛她，你隻是想報複我而已，絕對是的...”
    竹念妻走進衛生間的洗手池旁邊，雙手用力砸在瓷質台盆上。
    指節泛白，骨節生疼。
    抬起頭，鏡子裏的女人妝容斑駁，眼淚混著暈開的妝容，在蒼白的臉上刷出兩道顯眼的痕跡。
    “竹陽陽死了，黃雪怡我也斷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我不是已經給你道過歉了嗎...”
    “你憑什麽不要我...憑什麽和蕭玖璃意惹情牽！”
    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喊，指尖顫抖著撫上鏡麵，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曾經那個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可鏡子裏映出的，隻有她扭曲的倒影。
    不知在衛生間待了多久，一對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她身後。
    竹念妻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翻湧的情緒，緩緩轉身，完美撞上了應付完記者的蕭玖璃。
    蕭玖璃倚在門邊，紅唇微勾，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戲謔，宛如大反派般說道：
    “竹前妻，謝謝你把莊毅這麽好的男人讓給我。”
    竹念妻用力抹了一把眼淚，紅腫的眼眸裏燃起怒火：“你得不到莊毅！我會讓你跪著把莊毅還給我！”
    “是嗎？”
    蕭玖璃輕笑一聲，雙手抱胸走到她身邊，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我家莊毅的腰，很有力！我都快愛死了呢。”
    啪！
    一記耳光結結實實甩在蕭玖璃臉上，清脆的響聲在密閉的洗手間裏格外刺耳。
    竹念妻咬牙切齒，擠出一個快要瘋癲的猙獰表情：
    “以為在蕭家的地盤上，我就不敢對你動手了嗎？蕭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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