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渡元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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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都齊心協力,各施所能,共同攜手促進大事成功。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氣流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從渡元鼎內噴湧而出,好似是被壓抑已久的力量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這股氣流以驚人的速度席卷而來,所到之處,眾人如被狂風中的落葉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震飛出去。
火勢逐漸減弱,最終完全熄滅。
葉祁雖然被擊飛出去,但他的手卻像鐵鉗一樣緊緊捏住玉骨,不肯鬆開。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低呼:“成了!”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點燃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之火,讓他們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
葉祁聽到這句話,終於鬆開了玉骨,然後像離弦的箭一樣迅速起身,快步奔向渡元鼎。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緩緩揭開的鼎蓋,好似能透過鼎蓋看到裏麵的情況。
隨著鼎蓋的揭開,一股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彌漫在空氣中。
煙霧漸漸散去,江舟樓那張原本黑沉的臉也逐漸清晰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葉祁見狀,急忙收回目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有些心虛地將頭撇到一邊,不敢再看江舟樓。
離明身手敏捷地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江舟樓麵前。
她定睛凝視著眼前的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輕聲說道:“竟然真的完好無損了。”
江舟樓沒有說話,隻是邁步向前,徑直撞了一下離明的肩頭,然後朝著葉祁走去。
葉祁的餘光瞥見一雙靴子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向江舟樓解釋這一切。
“你還是這樣做了。”江舟樓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冰冷至極,不帶絲毫感情。“我總以為我能點化你,到頭來你還是一意孤行。”
他的麵龐如同被寒霜覆蓋,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
權念成遠遠地看著江舟樓,心中五味雜陳。
江舟樓總以為自己能用一死,為雲虹鋪好路,順利退位,順帶點化葉祁這個固執的人,讓他明白一些道理,然而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徒勞。
葉祁站在不遠處,他的心中雖然有些心虛,但表麵上卻強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瞪大眼睛,毫不退縮地與江舟樓對視,說道:“你的命是由無數人的命堆砌起來的,我就賭你因為內心的愧疚而不會輕易去死。”
江舟樓聞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葉祁,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速度極快,力量極大,葉祁完全沒有預料到。
他隻覺得眼前一花,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白乙和黑甲見狀,連忙閃身擋在葉祁身前,警惕地看著江舟樓。
葉祁捂著臉,雖然並沒有感覺到真正的疼痛,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江舟樓,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江舟樓看著白乙和黑甲,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記得上次為了蒼靈,他曾經大鬧鬼界,當時他親手將這兩個人殺死。
然而此刻,他們卻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麵前,這讓他不禁有些怔愣。
“你倆沒死!?”他的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驚訝,這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離明緊緊捏著天裂,手臂微微抬起,用天裂擋住了江舟樓的視線,同時說道:“你莫不是還想對他倆下手吧。”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江舟樓聞言,斜眼看向離明,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屑和挑釁。
就在下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住了他,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離明見狀,也迅速收起了天裂,她的身上並沒有明顯的殺意,似乎隻是在防止江舟樓突然發難。
緊接著,溶洞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展開,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一股洪流一般,猛地將江舟樓推出了鬼界。
江舟樓在空中狼狽地翻滾著,最終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他迅速爬起身來,死死地盯著那緩緩合上的溶洞,眼睜睜地看著權念成站在裏麵,與他揮手告別。
“權念成!”江舟樓怒不可遏,他不甘心就這樣被趕出鬼界,於是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重新衝進鬼界。
可當他再次撲向溶洞時,卻發現自己像是朝空氣撲了過去,什麽都沒摸到。
“你給我滾出來!”江舟樓的聲音在鬼界外回蕩著,充滿了憤怒。
可無論他怎樣呼喊,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在經曆了一番無能狂怒之後,江舟樓心中的痛苦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眼眶。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為什麽權念成要讓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繼續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江舟樓的雙手緊緊抓住泥土,然後狠狠地向前方丟去,以此來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恨和不滿。
就在這時,一雙金雲戰靴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猶如從虛無中浮現出來一般。
江舟樓順著這雙靴子一點點向上看,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帝君浩倡。
他顫抖著手指,緩緩抹去眼角的淚水,他的聲音略微沙啞,帶著一絲哽咽:“你……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麽?”
帝君浩倡凝視著江舟樓,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在靜謐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沉重,蘊含著無盡的惋惜。
他沒有使用神力,而是以一種罕見的方式,親口說出了下麵的話:“權念成折斷了自己的脊梁,才終於找尋到一個真相。你……莫要辜負他的這片苦心。”
江舟樓猛地站起身來,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伸出那雙沾滿汙垢的手,緊緊揪住帝君浩倡的衣襟,用力一拉,將帝君浩倡拉近了一些。
江舟樓的眼睛瞪得渾圓,直直地盯著帝君浩倡,問道:“你也覺得,他教會別人‘回春’禁術是對的麽?”
帝君浩倡的眉頭緊緊皺起,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為難。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人心本就如黑白難辨,他此舉的對錯,朕往後自會定奪。”
江舟樓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他搖晃著帝君浩倡的身體,情緒愈發激動:“那你現在就把他從鬼界抓出來!立刻!馬上!”
帝君浩倡輕輕拿開了江舟樓的手,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無奈。
看著江舟樓,帝君浩倡說道:“說到底,你雖然覺得他的做法不對,但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借朕之手將他救出來。你覺得,在朕的手中,總比落在離明的手裏要好過一些。”
被看穿的江舟樓也不再偽裝,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既然你知道他在追尋一個真相,而你又在暗中與他聯手,那就應該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帝君浩倡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一臉嚴肅地說道:“有些事情,遠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朕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收到權念成傳來的信。”
江舟樓緩緩地垂下眼簾,若有所思地問道:“那麽,這個真相到底是什麽?竟然能讓他如此心甘情願地墮落,甚至不惜放下尊嚴去折腰。”
帝君浩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當你第一次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候,九方懷生和權念成一同闖入鬼界,目的就是為了將你的魂魄帶回來。”
“這其中的艱難險阻,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可當他們最終抵達獄城時,梁公卻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要了九方懷生的四根發絲。”
“發絲?”江舟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有什麽用處?”
帝君浩倡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要將這空氣中的所有力量都吸入體內一般,然後才緩緩地接著說道:“這混沌之力,乃是世間最為神秘和強大的力量之一,它的存在如同世界之外的起源一般,混沌而不可捉摸。”
“正因如此,這混沌之力卻有著一個特殊的規則,那就是唯有在自願的情況下,他人才能得到它。”
“九方懷生或許從未想過,就連他的發絲之中,竟然也蘊藏著如此強大的混沌之力。”
帝君浩倡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一般,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
“而後,梁公不知通過何種方法,將其帶到了噬鬼道。在那裏,他運用了一種極其邪惡的手段,將這發絲淬煉成了一件邪器。而他如今用來垂釣的那根絲線,便是由這發絲所製成。”
帝君浩倡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江舟樓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承受這股巨大的衝擊力。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樣,沉重得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帝君浩倡緩緩地睜開眼睛,露出了那對金色的重瞳,他的目光如同兩道金色的閃電,直直地射向江舟樓,帶著一種毅然和決絕。
“所以,當梁公控製九方懷生的時候,才能夠如此天衣無縫,從未引起過任何人的懷疑。因為那本就是屬於九方懷生的力量,他的身體對於這股力量有著天然的親和力,自然不會產生任何排斥反應。”
江舟樓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了一般,猛地倒退了兩步。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想起了那天九方懷生的樣子,他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一直喃喃地喚著“師父”,而自己卻隻是覺得他是因為睡了太久,腦子有些不清醒。
如今想來,那其中所蘊含的深意,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讀懂。
“權念成想讓朕轉告你一些話。”帝君浩倡的手如同山嶽一般重重地拍在江舟樓的肩上,這一拍猶如帶著千鈞之力,江舟樓的身體猛地一顫。
帝君浩倡接著說道:“九方懷生在鬼界被折磨得反複死去,那慘狀令人不忍直視。此人是個俠肝義膽之人,若不是梁公從中作梗,師徒情誼又怎會如此不堪,止步於此?”
江舟樓聽到這裏,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那些事情,此刻就像被一道閃電劈開了烏雲一般,突然之間變得清晰明了。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憤怒,還有深深的自責和悔恨。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內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痛苦不堪。
最終,江舟樓什麽也沒有說,他隻是默默地轉過身去,腳步踉蹌地跑遠。
而在遠處的懸崖邊上,離明正站在那裏,她的身旁還帶著被鐵鏈束縛著雙手的權念成。
離明扯了扯手中的鎖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對著權念成說道:“如何,這下你可滿意了?”
權念成的雙手雖然被鐵鏈緊緊束縛著,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江舟樓離去的方向。
他親眼看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不過,盡管如此,他的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他看著離明,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就不怕帝君浩倡發現你嗎?”
離明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在這裏已經站了許久了,要是帝君浩倡真的會發現,恐怕早就發現了。”
越是如此,權念成的內心就越發地忐忑不安起來。
他不禁暗自思忖,既然離明有能力做到不被帝君浩倡察覺,那為何還要讓真相傳遞出去?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玄機和目的?
“我知道你心裏在琢磨什麽。”離明似乎看穿了權念成的心思,她稍稍用力拉緊了手中的鎖鏈,讓權念成感到一陣吃緊。
接著,離明緩緩地說道:“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我們完全掌控,可為何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甚至還特意安排了這樣一場戲?”
離明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困惑,好似她自己也對這一係列的事情感到費解。
就在權念成想要追問更多細節的時候,離明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雖然我也不明白那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有一種感覺,這恐怕是你們所能得到的最後一點甜頭了。所以,好好珍惜吧。”離明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戲謔和調侃,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過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