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重塑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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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依舊懶洋洋地躺在竹椅上,仿佛從未離開。
“哦?居然真的被你們找到了。”空釣翁瞥了一眼她們手中的寶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看來,你們的執念,連這界外天的法則都為之動容了。”
陸淩汐瑤將兩件寶物奉上:“還請前輩施法,救我母親。”
空釣翁緩緩起身,神色變得莊嚴肅穆,他伸出枯槁的手指,在虛空中畫起來,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道玄奧莫測的符文憑空出現。
“以梵天蓮為基,載生命之源;以幽魂玉為引,聚消散之魂。”空釣翁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
他將梵天蓮置於陣法中央,又將幽魂玉懸於其上,然後,他看向陸淩汐瑤,神色凝重:“丫頭,準備好了嗎?接下來,需要你的血脈與本源之力作為引子,過程會極為痛苦,且對你自身損耗極大,一旦開始,便無法回頭。”
“晚輩,準備好了。”陸淩汐瑤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她走到陣法前,按照空釣翁的指引,盤膝而坐,逼出一滴精血,滴在梵天蓮之上。
“凝!”空釣翁一聲低喝。
陸淩汐瑤隻覺體內的生命力和混沌本源,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向梵天蓮與幽魂玉,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骨髓都被抽幹,神魂都在顫抖,她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青絲之中,竟也開始出現縷縷銀白。
“瑤兒!”陸淩辰軒在一旁看得睚眥欲裂,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幽魂玉在陸淩汐瑤本源之力的牽引下,散發出柔和而奇異的光芒,它開始主動吸附昆侖戒中那縷微弱的殘魂。
隻見那縷幾乎快要消散的殘魂,被一點點地從昆侖戒中剝離,在幽魂玉的光芒包裹下,逐漸變得凝實。
魂魄凝聚之後,便是重塑肉身。
空釣翁雙手結印,梵天蓮的九片花瓣緩緩張開,每一片花瓣都釋放出濃鬱的生命精元,這些精元在空釣翁的引導下,與陸淩汐瑤的本源之力相互融合,開始按照月影九歌原本的形態,一點點地勾勒、編織出一具全新的軀體。
這個過程極為緩慢,也極耗費心神,陸淩汐瑤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但她依舊死死咬著牙堅持,她能感覺到,母親的氣息正在一點點地複蘇。
終於,在梵天蓮的生命之力與陸淩汐瑤的本源之力幾乎耗盡之時,一具完美無瑕,散發著淡淡月華光暈的玉體,靜靜地懸浮在陣法中央。
“魂歸!”空釣翁眼中精光暴射,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幽魂玉包裹著月影九歌凝實後的魂魄,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那具全新的肉身之中。
霎時間,整個茅屋都被一股聖潔而強大的生命氣息所充斥。
那具玉體,緩緩睜開眼睛,那是一雙如秋水般澄澈,又帶著一絲迷茫和虛弱的眼眸,她看著眼前的陸淩汐瑤和陸淩辰軒,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九歌!”陸淩辰軒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動,一個箭步衝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娘親……”陸淩汐瑤也踉蹌著撲了過去,聲音哽咽,喜悅與心痛交織在一起。
月影九歌看著眼前這兩個滿臉淚痕,卻又帶著無盡關切與愛意的人,眼中漸漸恢複神采,一絲虛弱卻溫柔的笑容,在她嘴角綻放。
“辰軒……瑤兒……”
她的聲音,如夢似幻,卻又如此真實,一家三口,在這界外仙境,曆經生死磨難,終於……得以團聚。
空釣翁看著眼前這感人的一幕,蒼老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擺了擺手,身影悄然隱去,隻留下一句話在空中回蕩:“癡兒女,情之一字,最是動人,也最是磨人啊……”
陸淩汐瑤扶著仍顯虛弱,卻已有血肉之軀的月影九歌,身旁是同樣目光灼灼,難掩激動的陸淩辰軒。
劫後餘生,失而複得,這份喜悅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幾乎讓她忘記自身本源虧空的劇痛。
“娘親,您感覺怎麽樣?”陸淩汐瑤輕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生怕這一切隻是南柯一夢。
月影九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她輕輕握住女兒的手,那雙曾黯淡無光的眼眸,此刻雖仍帶著初醒的迷茫與虛弱,卻已然有了神采。
“瑤兒,我……我很好。”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隻是……有些使不上力氣。”
陸淩辰軒紅著眼眶,將妻子和女兒輕輕攬入懷中,這個鐵骨般男子,此刻肩膀微微顫抖,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滿足的喟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空釣翁的離去,意味著他們不能在此久留,陸淩汐瑤調息片刻,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對父母說道:“爹,娘,我們盡快返回九界,容止他……還在等著我,九界……也還在等著我們。”
提及納蘭容止,陸淩汐瑤的心便是一陣抽痛,為了她,如今生死未卜,而九界,在邪神的陰影下,又該是何等慘狀?
月影九歌與陸淩辰軒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凝重,月影九歌輕聲道:“瑤兒,你施展秘法,本源虧損嚴重,回去之後,需得好生調養。”她察覺到陸淩汐瑤的虛弱,心中滿是疼惜。
“前輩大恩,汐瑤銘記於心。”陸淩汐瑤對著空山遙遙一拜,算是與空釣翁告別。
沒有過多的停留,陸淩汐瑤祭出青木飛舟,這飛舟在混沌海中已有所損壞,但核心陣法尚在,勉強還能支撐,她將母親扶入飛舟內安置妥當,陸淩辰軒站在她身側,目光堅定。
“走吧。”陸淩汐瑤深吸一口氣,操控飛舟,向著來時的光門飛去。
當飛舟穿透時空之牆,踏入九界範圍的刹那,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麵而來,眼前的景象讓剛剛經曆團聚喜悅的一家三口,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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