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剛剛升起，淡淡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屋內。
    窗邊的床榻上，葉長歌的雙手胡亂揮舞著，神情痛苦，帶著深深的恐懼，嘴裏還不斷叫喊著。
    “不要…不要！放過我…不要！”
    “呼…呼…”
    葉長歌猛地從床上坐起，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雙手死死攥著被褥，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我…我沒事？”
    驚魂未定的掃視四周，葉長歌似乎還沉浸於噩夢之中。
    夜裏，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冰冷潮濕的地下室裏，四肢被鎖鏈牢牢鎖住，呈大字吊在半空。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身上就傳來一陣劇痛，有人在用鞭子抽他，定睛看去，蘇婉兒站在他麵前，手持一條長鞭，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他請求小祖宗幫他解開鎖鏈，結果小祖宗特麽，嘴裏說著。
    “師父想跑？不乖，該打！”
    “啪！”的一下，就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鞭痕。
    無論他說什麽，回應他的隻有一句。
    “不乖，該打！”
    然後又是一鞭子。
    他就這麽被狠狠折磨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噩夢驚醒。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傳來的觸感讓他意識到，噩夢已經結束。
    窗外的陽光傳來絲絲暖意，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為什麽…這是預示著什麽嗎？”
    心中浮現出夢中蘇婉兒那詭異的笑容，葉長歌渾身一顫，太可怕了。那張可愛的小臉，竟然掛著那麽詭異的笑容，不停鞭打他，她的聲音隱約間，甚至可以聽出一絲享受的意味。
    “葉長歌！”
    “砰！”
    正當他低頭思索著，房門被蘇婉兒一腳踹開，她似乎又恢複到了叛逆期，就好像昨天燈會上的不是她一樣。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嬌蠻的小祖宗，葉長歌心中一緊，夢境與現實交疊在一起，讓他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屁股，看向蘇婉兒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恐懼。
    他的反應讓蘇婉兒很不滿，叉著腰緩緩走到他麵前，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你這是什麽反應？本小姐很可怕嗎？”
    “咕咚！”
    葉長歌咽了口口水，很想點頭稱是，但為了維持師父的威嚴，還是強行板著臉嗬斥。
    “誰教你不敲門就進來的？沒大沒小，叫師父。”
    “哼！我愛叫什麽叫什麽，葉長歌，葉長歌，葉長歌。”
    聽到他的嗬斥，蘇婉兒不僅毫無悔改之意，嬌哼一聲，反而更加放肆的直呼其名起來。
    她的嬌蠻無禮，反而讓葉長歌從噩夢的餘悸中徹底脫離出來。
    “我在想什麽呢？我這麽可愛的徒弟，怎麽會拿鞭子抽我？”
    緩和過來的葉長歌沒有計較她的無禮，有些疑惑地問道：“大早上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蘇婉兒小臉微紅，有些支支吾吾，“本小姐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幹壞事。”
    “好…好了，看到你沒有幹壞事我就放心了。”
    “走了！”
    說完，她匆忙轉身走出房間，站在屋外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絕不會告訴師父，自己隻是單純希望他早上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
    那樣的話，未免太丟人了——雖然昨天在燈會上，她已經把臉丟得差不多了。但昨天是特殊情況，不一樣的！
    看著蘇婉兒匆忙離去的背影，葉長歌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小祖宗怎麽一驚一乍的？”
    笑著搖了搖頭，被小祖宗這麽一鬧，他也從噩夢的陰影裏走出來了。
    起身穿好衣衫，抬步走出房門。
    門外，蘇婉兒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葉長歌也不打算去尋找，他得去找周大哥打聽打聽周若溪的事，想要幫助人家，起碼要知道別人發生了什麽事。
    來周家小院，葉長歌拍了拍門，大聲喊道：“周大哥在家嗎？”
    院內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被拉開，周大哥探出頭來，臉上帶著笑意：“呦，大早上的來找我，葉老弟有什麽事？”
    葉長歌笑了笑，大早上打擾人確實不太好，語氣帶著一絲歉意。
    “冒昧打擾，有些事想請教下周大哥。”
    周大哥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爽朗一笑。
    “哪裏，葉老弟來找大哥，大哥心裏開心的緊啊！進來坐坐吧。”
    葉長歌跟著周大哥一起走進院子，看了看四周，沒發現周大哥的妻子，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
    “周大哥，大嫂沒在家？”
    “你嫂子去集市買菜了，我跟你說，我老婆做菜那是相當好吃，今天你就在我家吃吧，讓她給你露一手。”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葉長歌笑著應了下來，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院中的石桌坐下。周大哥拎起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說道：“來，葉老弟，喝口茶慢慢說。”
    抿了一口茶，葉長歌沉吟許久，緩緩開口道：“周大哥，今日來此，是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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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周大哥眉頭一挑，他可是知道，這位葉老弟兩年來深居簡出，除了與他那位小祖宗相伴，幾乎不與外人接觸，今天，居然要和他打聽一個人？
    “嗬嗬，葉老弟可是問對人了，這大周皇城裏，沒有我不認識的人。是何人讓你掛念？”
    葉長歌的神色嚴肅起來，有些鄭重：“月華郡主，周若溪。”
    周大哥的眼中劃過一絲異彩，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放下茶杯，目光中帶著探尋。
    “葉老弟怎麽突然對大周的明珠感興趣了？你可知她雖平易近人，卻也不代表尋常人就能打聽她的事。”
    聞言，葉長歌有些失望，語氣帶著些失落：“是我欠考慮了。”
    周大哥聽出他的失望，連忙擺手：“誒誒，葉老弟，你問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你問我，那就對了。”
    “關於她的事跡，大哥就不說了，隨便一個街邊小兒都能說出兩三件，葉老弟你既然問，想必是想了解些不為人知的事。”
    “這月華郡主，看似光鮮，身世卻有些坎坷，據說五年前，大周皇宮曾有一名刺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三皇子，還成功了！
    最要命的是，三皇子的女兒，也就是月華郡主，就在一旁親眼目睹，那時她才14歲啊，那對她而言，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陰影。”
    聽著，葉長歌嘴角露出絲絲苦澀，這些他也知道，就是他幹的啊。
    他關心的不是這些，打斷了周大哥繼續說身世，開口問道：“周大哥，我想問的是，她的身體是不是有些問題？”
    “葉老弟你這都知道？”
    周大哥有些詫異，看來這位葉老弟也不簡單啊。
    “月華郡主的身體確實有些問題，五年前三皇子遇刺後，月華郡主就得了一種怪病，時常莫名暈倒，甚至咳血。據說，皇室的人找了很多名醫，都無法醫治。”
    現在，葉長歌幾乎可以確定，導致月華郡主怪病的，就是他殘留的劍意。
    隻是想要真正確認，最好還是當麵見一見。
    思慮片刻，葉長歌再次開口問道：“周大哥，我想要見一見這位月華郡主，不是那種遠觀，而是近距離的接觸，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唐突的要求讓周大哥的神色變得嚴肅，皺著眉頭道：“葉老弟，你為何這麽執著於月華郡主。她雖然平易近人，但也不是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可以輕易接觸的。”
    “周大哥，實不相瞞，我略懂些醫術，來大周兩年，也有了些歸屬感，想為大周做些貢獻。”葉長歌的語氣誠懇，不似作假。
    周大哥倒是沒有質疑他的醫術，他對葉老弟也有幾分了解，說是本事通天也不為過。
    沉吟許久後，周大哥才緩緩開口：“三日後，月華郡主會在城外的慈安寺祈福，順便看望孤兒，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葉長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周大哥指點！”
    他沒有問周大哥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隱秘，就像周大哥從來不會問他的來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兩人又閑聊幾句，葉長歌便起身告辭。
    走出周家小院，他的心情也輕鬆了幾分。
    “三日後，該準備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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