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圓滿待她哄睡小姐後，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白玥珠走近後圓滿從袖子裏滑出一個荷包交給她。
    “我手裏也沒多少，但那地方想也知道不是人待的地方，你拿著看能不能想辦法塞給如意她們，讓她們在那裏好過一點。”圓滿拉過白玥珠的手塞給她：“不許拒絕，又不是給你的，要是實在沒機會給不了，你就給我帶回來，我還能便宜了你不是？”
    白玥珠點點頭把荷包塞進了衣服內兜。
    一夜過去，白玥珠看到蘭心走來和她打了個招呼後去小院取了扇子向家裏走去。
    進院隻看到李茂民在家，白玥珠看到李如不在後鬆了口氣，在她家搞定爹的難度和搞定娘的難度是不言而喻的。
    白玥珠打了一下腹稿，剛想和自己爹爹說情，隻見爹爹看到自己反而主動開口：“蕙質，桌子上給你留了早飯，你先去吃，我去套車，你娘給你薰姨母和如意準備了點東西，一會兒我們去送。”
    白玥珠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麽順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直愣愣被自己爹推進了屋內。
    坐在桌邊吃完飯，從自己箱籠裏摸出了一些夫人這些年賞的和自己爹娘兄長買的首飾，將上麵值錢得珠寶、銀飾盡數拆了下來，白玥珠知道如果可以送銀錢爹娘一定準備好了，自己隻能送一些好藏值錢的玩意來讓薰姨母她們好過一些。將拆下來的東西和圓滿姐給的荷包藏起來放好，白玥珠換了一身打補丁的粗布麻衣走出西角門等父親駕車來接。
    “呦嗬蕙質，怎麽穿的像小叫花子一樣？”父親趕著車，坐在車上的大漢調笑道。
    “去去去，我們家蕙質穿什麽都好看，帶你一段路還這麽多嘴。”李父笑罵道。
    實在沒心情理會大人之間的插科打諢，白玥珠沒有回答問題，隻問好之後就乖乖上車坐好。
    走了一段路後男人下了車，父女兩人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我閨女真聰明，怎麽想到穿這身衣服的。”看女兒一路怏怏的，李茂民開口調節一下氛圍。
    “爹爹你穿的都是出門趕路的衣服不是平時在家穿的款式，我看娘準備的包袱也是粗布包著的，怕這布也是臨時找宋婆婆拿的吧。何況去監牢那種地方，沒權沒勢隻有錢，擺明了讓人卡脖子要錢。”心知父親活躍氣氛的目的，白玥珠開口解釋自己怎麽想到穿這身衣服。
    “何況，這身衣服就擺在我箱籠上，我幾時有過這麽舊的衣服，一看即是娘給我準備好的，準備了不穿豈不浪費娘的心意。”白玥珠慢悠悠說出爹娘的心思。
    父女二人在談話間到達了目的地。
    將馬車停在監牢對麵的茶棚，塞給茶棚老板幾個銅子兒，讓他幫忙看下車。
    父女二人背著包裹走到監牢大門口，李茂民和牢門口的衙役交談了幾句，陪笑著將一串銅錢塞入其手內。
    衙役挑剔的看了二人一眼，又讓他們將包裹打開翻查了一番，看帶的衣服沒什麽值錢的，帶的吃的也不過是摻著雜糧的野菜包子，揮揮手示意父女二人跟上。
    監牢內暗無天日，味道刺鼻，耳朵內充斥著受刑犯人的呻吟慘叫，本該是溫暖的陽光，從狹窄的窗口透進來都變成幾道淒慘的白映在昏黑的屋內。
    走了不一會兒，就到了關押如意和周薰的地方，也許是有人打點過，狹窄的監牢內並不像前麵看過的屋內四五個犯人擠做一團，隻有母女二人相擁著蜷縮在牢房的一角，白玥珠撲到欄杆上喊了一聲如意。
    母女二人皆抬頭看向牢門外。
    如意從周薰懷抱裏掙紮出來也撲到欄杆上，看著白玥珠未語淚先流。
    這邊姐妹二人相顧哽咽無語，那廂李茂民將李如準備的包裹從欄杆間隙塞了進去，周薰接過包裹通紅雙眼抓著欄杆說到：“李姐夫，是我當初一意孤行，對不起夫人的恩典和如姐姐的勸導的一片苦心，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幫我帶個話給如姐姐，就說當時我豬油蒙了心看錯了人，如今陪著這個冤家該砍頭送命是我活該，你讓如姐姐幫我求求夫人，讓她幫我隻救如意出去，她是我唯一的血脈了。”說著就跪下開始磕頭
    聽著母親崩潰的哭求，如意連忙上前扶住幾欲瘋狂的母親，九歲孩子的臉上都是強撐出來的堅強，摟住母親說：“娘，爹犯了大錯，就是砍頭也是我們一家合該擔著，夫人這些年過的不易，平日夫人對我們如何我們都知道，若是夫人有辦法，早來救我們了。別這樣說，讓如姨母一家為難，讓夫人為難。”
    聽到如意這樣說，周薰反手抱住如意嚎啕大哭：“我的兒啊，是娘對不起你，你爹那個殺千刀的怕是早就外麵有家了，他打著我是夫人陪嫁丫鬟，你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名義貪墨錢財、逼死人命都是為了外麵的那個娼婦和雜種，可憐我兒為奴為婢，到頭來沒享到一點福，反到受累和他一起下大獄送命。”實在忍不住的周薰一骨碌的吐露出這幾天來憋在心裏的事情。
    “薰妹子，這事兒你在公堂上怎麽不說？若是能收繳回來財物，又能證明你和如意同這財物沒有沾染，別的不說，你二人保命是沒有問題的。”從剛才周薰下跪開始略顯得尷尬的李茂民聽到這段話連忙上前說道。
    白玥珠擔憂的盯著受到太多衝擊已經呆愣的如意。
    “我想說，但是這事是我被關進來才想明白的，兩年之前他身上就偶爾有脂粉氣，他隻推說是給我和如意采買胭脂，每次也能拿出東西，我也並沒有多心，直到一年前，他時常找借口出門一走一兩日，說是核算田產，回來還時常給如意買些隻有幼兒才喜歡的吃食玩物。審案子時，那官老爺說的他收下的金銀珠寶，我是一件都沒見過。他多貪的租子我也一概不知，若不是外麵有了銷金窟，他要那麽多錢財作甚？”周薰咬牙切齒的說道。
    “薰妹子，我和如娘回去順著你說的好生查一查，你一定要在這裏顧好自己和孩子的身體，如娘還讓我給你帶句話，一切如舊。”李茂民又詳細問了幾個問題後，當機立斷起身示意白玥珠離開。
    白玥珠連忙將自己準備的和圓滿讓帶的荷包拋進如意的懷內，說小荷包是圓滿姐給的，大的是自己和蘭心的。見如意還是沒有反應，白玥珠隻匆匆喊了兩句話就跟著父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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