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一朝被自己兒女坑了，氣的悶頭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反應過來剛才氣上心頭，都沒好好和夫人道別，但今日那兩個孽子做的事又讓她無顏再頂著眾人的目光返回夫人的院子裏。就在躊躇間，隻見知琴帶著一個包袱走了過來。
    “諾，這是夫人給你的東西。夫人讓我和你說，不必擔心她，你說的話她都記著呢。你回老家也好，在這邊做點小生意也好，幫她看顧著點如意母女，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知琴對她說著夫人交代的話。
    “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忘記夫人的囑托。你讓夫人放心吧，我李如必然不會辜負夫人的期望。你讓夫人保重好身體。你們多給夫人分憂。”知琴說完後，李如顛三倒四的對知琴不停囑咐著。
    送走知琴後，李如的怒氣又騰上心頭，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趁手的家夥，她今天必然要揍孩子。
    這邊成森被徐涇打發過來，照看成林收拾東西。
    成森實在有點受不了成林用哀怨的眼神一直瞅著他。但還好一直以來他麵部表情都不多，就算不自在也看不出什麽變化。
    “成森，我收拾好了，少爺還願不願意見我，我去給少爺認錯賠個罪去。”成林抽抽鼻子說道。
    成森心頭湧上一股欺負老實人的罪惡感，但還是板著臉說：“少爺交代過你不必去見他了，收拾完就直接走吧。”說著還從袖管裏摸出一個小瓷瓶：“我看蕙質被茶燙到了，你把這個帶回去給她。”
    看著成林盯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成森繼續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回瞪回去，同時在內心暗暗腹誹自己主子，自己不好意思做的事丟自己出來背鍋。
    李成林接過藥，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認真的對成森說：“成森，不管你和少爺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做過對少爺不利，若我有一星半點壞心思，就讓老天把我劈死。”說著用衣袖抹了把臉：“這次是我做事莽撞連累了我妹和我娘，你以後千萬小心不要像我這樣做事。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見了，你和少爺多保重。”
    成森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拍了拍成林的肩膀，成林吸了吸鼻子提起行李衝了出去。
    這邊老夫人被人半扶半抬回院子後，魏芸派的大夫也跟著到了。
    老大夫恭敬的請過脈後，捋了捋胡子：“老夫人這是怒火攻心之兆，待我開兩副下火的湯藥，最近飲食在清淡些，調養個一旬就無恙了。”
    身邊的管事嬤嬤連忙謝過老大夫，囑咐旁人去取銀子來酬謝大夫。
    看大夫走了，嬤嬤連忙坐在床邊的腳踏上，守著發出粗重呼吸聲的老夫人。
    不一會，一個丫鬟端著湯藥進來低聲詢問：“嬤嬤，，藥煎好了，要不叫醒老夫人吃了再睡吧。”
    嬤嬤猶豫了一瞬，老夫人才受了氣，好不容易才睡下，不用想這些煩心事。但這藥已經喝了有一段時間了，效果不錯，誤了時辰反倒怕藥效不好。
    “拿來吧，喝了藥你扶著我去看看溱兒，下個月是她娘的好日子，在這之前我得把溱兒照顧好。”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嬤嬤聽到這番話連忙將藥接過，衝麵前的小丫鬟抬抬下巴，示意她出去。將藥碗端在老太太身邊不由垂淚：“要是大少爺當年……”
    “閉嘴，大少爺現在已經做的夠好了，當年是天災不是人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情。”沒等話說完，老夫人便厲聲喝止了嬤嬤沒來得及說的話。
    嬤嬤見狀連忙閉口不言。
    “好了，你去把外院那批人找些個錯處打發了。之後派人和大夫人說，我這裏還有溱兒那裏都需要添一些伺候的人。這次我要自己挑，挑帶身契的。我院子裏是不允許那些無法無天、目無主子的賤皮子存在。”老夫人喝了口奉上來的清茶漱嘴裏殘留的苦味。
    “我這大兒媳小門小戶出來，眼皮子淺的很，抓著點權力不放。這些年我是懶得管她，現如今為了下麵小輩我也得敲打敲打她。”老夫人說完將茶盞遞了回去。
    見嬤嬤應下後走開，老太太閉眼靠在床頭，眼皮下轉動的眼珠顯示出她的心緒不如她說的那麽平靜。
    這邊白玥珠和李成林在小院門外相遇。
    看到妹妹，李成林有點愧疚的低下頭不敢看妹妹的臉。
    其實白玥珠比自己哥哥早到不少時間，但看著黑漆漆的院落，想到母親就在院子裏卻不點燈，內心直打鼓不敢自己進去，隻有等哥哥回來後一起進去。
    兄妹倆結伴進入屋內，屋內也靜悄悄的。就在二人躡手躡腳的打算點燈時——
    “你倆是賊嗎？”李如站在臥房門口訓斥倆人，手裏還捏著一根藤條。
    兩人背後一僵，白玥珠還是先搶過哥哥手裏的火折子，將燈點燃了。然後拖著哥哥走到自己娘親麵前乖乖低頭認錯。
    “好了，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回去說。”李如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兒女看似乖順的樣子，有點泄氣的將手裏的藤條扔在二人腳下。擺擺手示意自己兒女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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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因為四人都當差，房子布局沒怎麽變化，白玥珠隻能乖乖和自己娘親回房間。
    母女二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玥珠試著打破僵局，剛開口就被李如無聲的拒絕溝通，白玥珠隻能一人繼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
    第二天打更聲剛過，母子幾人就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守門人掃視母子三人一番後，幫幾人打開門。
    李如扭頭又看了一眼自己待了近二十年的地方，頭也不回的帶著子女離開了。
    回到自己家買的宅子裏，來不及收拾，母子三人一踏進主廳，白玥珠就連忙跪下。
    李成林見妹妹跪下自己也腿一彎跪在旁邊：“娘，不關妹妹的事，是我做錯事。妹妹也是為了維護我才出言頂撞老夫人。”
    “嗬，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材，被人賣了還倒貼數錢。你真覺得因為你給世子兩個玩具，和世子多說兩句話就值得被告去夫人那裏嗎？”李如看自己兒子哭的滿臉淚水，不免覺得更是心煩。
    李成林看自己母親暴怒，默默不敢言語拿眼神直瞟自己妹妹，希望自己妹妹可以給自己答疑解惑。
    白玥珠從身後拿出昨天李如扔到她倆腳下的藤條，恭敬的雙手遞上。
    李如奪過藤條，氣的揚手就抽，李成林連忙膝行上前要擋，白玥珠反而跪的更直了一點。一道破空的勁風響過，藤條落在大廳中的石板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激起一道浮塵飛揚。
    李如把藤條扔出去，自己轉身坐在椅子上，氣的直喘氣：“蕙質，我隻想問你昨天唱這麽一出是為什麽？事到如今，我連發生什麽事情都不配知道嗎？”
    白玥珠也跪著蹭在自己娘親麵前：“娘，你別氣壞身子。我之前不同你和哥哥說，就是怕你們知道了沒有昨天那麽真情流露。被人看出破綻反而影響少爺的計劃。”白玥珠沒敢提其實是自己和徐涇合謀，自己娘看樣子被自己氣壞了，就讓大少爺替自己背會兒鍋吧。
    白玥珠連忙解下自己的包裹，將兩份文書掏出來給自己娘看，李如接過兩份文書詳細一看，是一份戶籍文牒和一份推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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