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收斂點吧，還賭。讓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九霄搖搖頭靠在牆上。
    喬耀收起有些破壞他憨厚麵相的笑，撓撓頭：“我也在盡力控製了，都隻敢和他們玩一文錢的，是他們自己翻倍翻到這麽多的。”
    九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覺得這個院子裏的新生誰最值得注意？”
    喬耀奇怪的反問：“不就是早就看好的程晟燾和樊青嗎？這兩人的資質可是多位名士認證過的。我算老幾，我覺得有什麽用。”
    “那如果讓你賭呢？拿出你的身家性命去賭，你願意押注在誰身上？”九霄懶得和他繞圈子，拿出最能吸引他的問話方式。
    喬耀聽了之後，開始咬自己的指甲，嘴裏喃喃的問自己：“我賭誰？我賭誰？”接著像是打定主意一樣，左手砸右手，眼睛發紅嘴裏喃喃道：“我賭左邊房裏最東邊的那個學子，就賭他。”
    九霄看他像是賭上頭一樣開始情緒失控，伸出手打在他頭上：“清醒點，假設，又不是真的讓你去賭。既然你這麽看好他，以後也寫一份他資料交上來。”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為什麽？”這是對突然增加工作量不滿的喬耀。
    “山長願意相信你的直覺還不好嗎？”九霄反問 。
    “哦哦，那行吧，我沒想到現在山長還願意信我。”喬耀點點頭應承下來。
    九霄交代完事情後利落的轉身離開，除非必要，他是不願意和喬耀這樣一看就有病的人相處。
    喬耀此人比他年長許多，很多事情他都隻是聽說不曾見過。隻知道和他一樣，都是山長遊學時伸手搭救過的孤兒。但喬耀不知在生長的過程中出了什麽差錯，極其愛賭，不是為了贏錢，就是單純喜歡賭的感覺。直覺還準，很少有賭輸的時候，所以等山長他們發現這個陋習的時候已經成癮了。山長將他驅逐出了學院，但不知道怎麽又重新接納他回來了，喬耀此後十餘年再沒下山一步。
    另一處廂房，顧之齊看著在座的老友，溫聲屏退了剛剛前來匯報之人。
    留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看油芯燭又被換了一輪還沒有人說話。
    顧之齊開口送客：“若實在為難，我也不強求諸位，還請明日各位賞臉，吃了飯再走。”
    “哎，顧老，說這話就見外了，這好苗子誰不見獵心喜啊。”王老有些為難的開口：“就是這實在有些不合規矩啊。”
    見有人開口，馬上有人接話：“對啊，顧老，這以後出去了他該自稱是誰的弟子？我們的東西都是要一代代傳承下去的，這學的雜了，也難免會讓孩子移了性情。”
    陸陸續續的有人讚成、有人駁斥，各抒己見。
    見爭執不下，顧之齊耐心聽著所有人的意見。
    一直沒作聲的李伯山開口了：“不就是教個學生嘛，又不是真讓他傳衣缽。這個月我就在你這裏叨擾了，給這個孩子上幾節課看看悟性。要是人家真看上我了，你也不能攔啊。”說著活動了一下筋骨。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再慢慢聊吧。”看顧之齊點頭應允，李伯山告辭離開。
    白玥珠還不知道為了給她開大師集訓班，這邊一群德高望重的人還在舉燭夜談，她隻覺得這一天過得可真累啊。
    回來之後，成林幫她倒好水就出了外間，白玥珠泡在水裏舒緩了一下身體就加快了速度，這種日子滿打滿算就用過一年半，等金軍打過來，皇上禦駕親征之後，她能活動的範圍就多了。所以這一年半她要好好的做好前期準備。
    手上動作不停，大腦還飛快運轉著。
    白玥珠想完計劃又開始複盤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沒發現有什麽大的差錯，滿意的從浴桶中站起來換衣服。
    白玥珠收拾好後打算叫哥哥回屋，一開門剛好碰到成森來找她，白玥珠借口收拾屋子和鋪床將哥哥一個人留在屋內，自己則跟著成森去了徐涇的住處。
    這邊人少，住宿的環境更勝一籌，同樣的房間，中間還隔出一個共用的書房。
    白玥珠看了一眼徐涇選的地方，和她一樣在角落裏靠牆，不容易被人偷聽。
    見她進來，徐涇望了她一眼：“你們今天弄出來的動靜不小。”
    白玥珠沒什麽形象的靠在椅子上：“對啊，辛苦一天不給熱水，是哪門子的道理。”
    “可能又是什麽測試吧，先生們的心，我們猜不透，不過你最近是不是有點招搖了？”徐涇皺眉問道。
    “有嗎？我覺得還好吧。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白玥珠挑眉說道。
    徐涇微微笑道：“那你難不成想考個狀元？”
    白玥珠：“那你是高看我了，我就算是有狀元之才，也沒有狀元之命啊。”
    “你坐直了。“徐涇實在看不得她這副儀態：“之前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別忘了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麽，低調一些，不要太早打草驚蛇了。”
    “規矩？什麽規矩？我當奴婢時候的規矩？”白玥珠壓低聲音反問道。
    看徐涇被噎了一下，白玥珠繼續搶白：“我從來都沒忘了我出來是為了什麽，我反倒要提醒你一下，遇到事情不要像烏龜一樣把頭一縮就覺得萬事大吉。你老說要光明正大的接夫人和小姐出徐府，用什麽接？你有權有勢有錢嗎？就算你使那些伎倆擺脫了徐家，你不會以為事情就解決了吧？萬一徐家事發了，有人要斬草除根，你不會覺得真能撇清關係吧。再說人與人之間有些緣分是很奇妙的。若是再徐清再碰到康王，他們發生了糾纏怎麽辦？徐家小姐的她還能當上正妻，出了徐家你不會讓她當妾吧？”
    看白玥珠一臉你不會吧的表情，徐涇才發現自己想的還是不夠周全，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白玥珠歎口氣：“我覺得現在這個身份挺好的，我這些年身高躥了不少，加上穿衣打扮要不是知情人認不出我來。我又不參加科舉考試，隻是攢一些名望以後好辦事而已。”
    徐涇看她這麽說了還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白玥珠加了一把火：“我有這麽大的把柄在你手上，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徐涇開口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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