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齊聽了這個這麽都不算錯的回答，點點頭：“既然你這麽說，從明日散學後，你來我這裏待兩個時辰。課業也都帶著，我來幫你好生指點一二。”
    白玥珠聽說之後，連忙跪下行了大禮。
    顧之齊讓她起身，和藹的囑咐她：“明日開始，晚飯也都留在我這裏用吧。好生學習，老朽盼著我們之間的緣分能再深一些。”
    顧之齊的收徒之心溢於言表。雙方心裏都對此事無比滿意。
    白玥珠忍不住雀躍，腳步輕快的踏上了回屋的路，離開的時候她麻煩了寧無籌幫她帶飯回去，如此一來，倒省了去飯廳的麻煩。
    回到屋內，白玥珠激動的在屋內轉圈，吃過飯的成林剛好碰到了打飯回來的寧無籌，一進門就看到妹妹繞著屋子轉圈。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成林放下飯菜問她。
    白玥珠見是成林，也沒隱瞞，直接說出了山長要每天課後指導她兩個時辰的事情。
    成林聽了不住咂咂嘴：“那可是帝師哎，你可真厲害。”
    白玥珠抓住自己哥哥的手，湊近他小聲認真地說：“哥，你相信我，我會讓我們一家過上好日子的。”
    “當然相信你了。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按照你想的做。”成林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白玥珠瞪了他一眼：“吃完飯和我去拜訪一下徐少爺。”
    伴著徐徐晚風，白玥珠帶著成林穿過竹林、院落，來到屬於徐涇他們的院落。
    敲敲門，成森拉開門看著他倆，向裏麵稟告一聲，聽到徐涇的回複，成森將兩人帶回屋內。
    徐涇率先略帶調侃地開口：“白公子今天總算忙完，有時間來拜訪舊友了？”
    “我又不是喜新厭舊之人，這空閑下來，最早拜訪的不就是徐公子嗎？”白玥四兩撥千斤。
    徐涇讓成森出去燒壺熱水，白玥珠心領神會將成林也支出去。
    徐涇按按太陽穴：“你還記得幫如意打官司的秦訴師嗎？”
    “記得。”白玥珠思考一下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托他查一些東西，現在有了些眉目。劉姨娘家兄妹三人我們都見過，他們三人相貌差異大。秦訴師多方調查後發現，隻有老大是劉氏夫婦的孩子，其他兩個都是後來帶回來的，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夫妻兩人帶著三個孩子輾轉走過了很多地方，這才讓人覺得他們三個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白玥珠聽到這句話，攥緊手指頭，開始思考，突然靈光一現，有些遲疑的開口：“不知道方不方便問一下，老夫人和大老爺的關係一直是這樣的嗎？”
    徐涇沉吟一下：“從我記事以來，一直如此。”
    白玥珠知道徐涇隱藏的意思，就是三世以來，她們母子的關係就是這樣。白玥珠感覺自己已經抓住整件事的線頭了，但她找不到這個線頭的解法。
    徐涇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說說你的想法，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我總覺得，依老夫人平時對大老爺的態度，不會那麽維護溱少爺。因為一塊和老太爺一樣的胎記，就能越過疼愛了十幾年的二房少爺小姐不太合理。”白玥珠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徐涇摩挲著手裏的茶杯，細細思量著白玥珠說的話。
    “不對。”白玥珠猛然提高了聲音。
    徐涇被她嚇得手一抖，熱茶潑到手上，連忙把手甩幹想去捂白玥珠的嘴。
    白玥珠已經很快冷靜下來，壓下伸過來的手，示意徐涇去取紙筆來。
    徐涇很快取出紙筆，白玥珠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河工案、科舉案，誰先誰後？
    徐涇看完隻覺得背後寸寸汗毛倒立，河工案同年有過一次殿試，當時徐祖望正是禮部侍郎。他下意識判斷這是同一年發生的事情，徐祖望是受賄一方。但如果兩件案子不是一年發生的呢？徐祖望是行賄者呢？
    “你瘋了？父親雖然不是才高八鬥，但也一路考上舉人。難道都是靠行賄上來的？”徐涇壓低聲音說道。
    白玥珠沒有說話，從袖子裏摸出火折子，點燃了剛剛寫錯字的紙張。兩人隔著桌子和火光，隻覺得對方的麵容扭曲。
    看紙張即將燃燒殆盡，白玥珠將紙張扔到地上，用腳將最後的一點火光踩滅：“我隻是提供一點想法，沒說一定正確。明天開始我散學之後要去山長那裏學習，家裏你盯緊點。要這是真的，那你們母子三人腹背受敵，隨時都可能被徐府放棄。”
    白玥珠將厲害說清楚了，等著看徐涇的反應。
    徐涇摸摸腰間，那裏放著找到的那份名單，自從發現了名單的秘密，徐涇沒敢讓其離開身邊一瞬。
    “我去查。”徐涇壓下心裏的情緒，做出保證。
    “我爹娘來了山下開了間鋪子，賣的就是那天給你們送的香皂和香膏。你多介紹幾個你們這邊的同窗去光顧一下生意。”
    徐涇一時沒跟上話題，一臉呆滯。
    “我們先過好當下吧。我娘問過夫人，離開徐家願意繼續一起生活。我這是給她們先打打未來的生活基礎。”白玥珠解釋。
    徐涇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沒事兒就回去吧。”
    白玥珠摸摸鼻子轉身打算離開，又被徐涇叫住了。
    “這兩天古琮路過此地，沒有上山拜訪。古嵐鄺請假下山陪他小住兩日，估計不久就會回來。離了沈明修的轄製，我看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徐涇囑咐。
    白玥珠點點頭：“我知道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書院他也不敢做什麽。畢竟……”白玥珠指指腦袋。
    徐涇沒忍住笑了出來，揮手示意她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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