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人皆一片嘩然，之前裝的再沉默，現在也忍不住出聲議論起來。國師的本事他們是見過的，吳濘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國師，在皇帝對他徹底信任之前，吳濘也經曆過許多展示，折服了朝中大半大臣，才讓皇帝在這種人人都說吳濘確有神通的氛圍中越來越對他深信不疑。
    “嗬，黃口小兒，你一張嘴能證明什麽？國師的神異豈容你信口胡編？”皇帝嘲弄道。
    “好，既然皇上這麽說了，國師一定不會畏懼我這黃口小兒的挑戰。我白玥願在此立誓與國師在城樓鬥法，若國師所為有一樣我沒做出來，我當場自絕。若國師輸了，還請聖上謹聽忠良，饒了孟大人冒犯國師之罪。”白玥珠跪的筆直。
    她雖沒提如何處置國師，但國師輸了那豈不是恰巧證明皇上偏聽偏信，殘害忠良嗎？作為最好的替罪羊，吳濘的下場能好到哪裏去？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白玥珠能贏的基礎上。
    “好，速去傳國師前來。”皇上被她氣笑了。
    禦前太監退到帷幕後傳話，不一會兒就有小太監帶著一個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清瘦中年男人進來。麵容儒雅，神色從容，能將皇上哄得團團轉，的確有些資本。
    吳濘也從小太監嘴裏打聽到了事情的始末，不動聲色打量著白玥珠，的確一副好顏色，就是年齡大了點，要不用刀細細將肉刮下來，骨頭絕對是絕好的煉丹材料。
    “國師，這位學子可是向你發出挑戰，邀你在城樓上鬥法，看你願不願意接下？”皇上的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討好。
    “有人願意與貧道切磋一二，貧道求之不得。隻是比試能不能改到明日再來？今日時間太晚，我對天地間靈氣感應不足。”吳濘謙遜應下。
    “若是真有靈氣一說，此時此刻我與你同等，為何我可以，但你不行？”白玥珠自然看出他是在拖延時間，一晚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夜長夢多的道理誰都懂。
    “小善主何必咄咄逼人，我已經應下鬥法就不會反悔。修道之人還是應該先修心，莫要輕易動怒。”吳濘淡然的應對。
    “若是有人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家破人亡，血濺滿身，我還能平心靜氣，那我非修道而修魔了。”白玥珠冷笑一下。“不知國師夜深人靜時，有沒有碰到冤魂索命呢？”
    吳濘沒理會白玥珠的反問，眉目柔和看著皇上。
    果然皇帝不悅地開口：“國師日夜為國祈福，勞心勞力。靈氣的消耗豈是你可以比的？既然國師同意了，那就定於明日巳時，白學子不要一再僭越。”
    說罷就幹脆利落的宣布退朝，親親熱熱拉著國師走出了金鑾殿。
    白玥珠彎腰將顧之齊從地上攙扶起來。顧之齊像是老了十幾歲，握著白玥珠的手才感覺心中略有踏實的感覺。
    待各級官員都走的差不多了，白玥珠才帶著自己的老師從殿內走出。
    宮門口，人站在夾道內等著她。首先截住她的就是沈明修和馬沅江二人。
    二人現在心情都很是複雜，自從吳濘出現後，他們這些原本被重視的新秀也慢慢不得人心，連最受器重的孟大人都能因為得罪國師被莫須有的汙蔑下獄。他們又能說什麽呢？和白玥珠兩年沒見，他的膽子是隻大不小，兩年前得罪新貴和王爺，兩年後直接得罪國師和皇上。
    “較量是從這一刻開始的，隻要你明天能準時出現在城樓就算贏一半了。”馬沅江眼帶擔憂的囑咐。
    白玥珠自然謝過他的好意。
    “不知白公子現在落腳何處？稍後我這邊新得了兩幅字帖，送給白公子品鑒。”沈明修接道。
    白玥珠心下一動：“我現在還沒想好，不如稍後我派人去沈大人府中去取？”
    沈明修見白玥珠領會到他的意思沒有推辭，自然點頭應允。
    幾人從夾道離開，踏出宮門，白玥珠和老師就被人群包圍了，白玥珠要和國師鬥法的消息已經隨著諸位大臣的退朝，向湖水泄洪般四處蔓延開來。
    白玥珠努力護著老師擠出眾人的包圍圈，突然一聲慘叫從耳邊傳來。
    白玥珠轉頭去看，隻見一直沒有見到的諸觀穿著一身常服，拿劍砍下了一隻手。掉落在人群裏血淋淋的手中還捏著一把匕首，人群瞬間四處逃竄。
    諸觀收劍入鞘，冷著臉說道：“宮門行凶，當斬。說著示意身後守門的人把捂著手臂斷處四處打滾的人提走。
    因為這一插曲，剛剛應付完皇兄問話的祝雙弢終於追上了白玥珠師徒倆。
    一改剛見麵跋扈的形象，祝雙弢向顧之齊行了半師之禮，白玥珠也趕忙跟著老師還禮。
    “還好趕上顧太傅和白學子了。今晚怕是個難眠之夜，不如一起去我府內留宿一晚？”祝雙弢說明來意。
    白玥珠理智上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但托對原著倒背如流的福，看到他的臉就讓白玥珠想到了各種扇形圖的描寫，還有什麽冷酷一笑、邪魅一笑各種一笑。
    就在白玥珠思考之際，顧之齊已經拍板答應下來。去康王府是他能替徒弟想到的最好去處。
    白玥珠和顧之齊找許家馬車之際，對上了一雙倔強的眼睛，白玥珠摸摸鼻子，心虛的轉開了眼神。
    顧之齊沒看出他們的眉眼官司，溫和地對九霄說道：“九霄，今晚我和白玥去康王家留宿，你是留在許家還是和我們一起？”
    九霄還是死盯著白玥珠，嘴上也沒忘了回複顧之齊：“山長，我跟著你，免得你在不知道的時候被人莫名其妙的放倒了。”
    顧之齊被說的糊塗：“那你先去許家幫我們取行李過來。我和康王說一下。”
    九霄答應之後，看白玥珠還是不肯看他，轉身跨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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