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看白玥珠到了門口停下腳步做了兩次深呼吸，有點不解的投去疑問的眼神。
    白玥珠沒接收到他的訊號，推開了門。
    李伯山和顧之齊聚在一起等著九霄取來早餐。
    “昨天白家派人來說白玥回來了，不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有空上來。”顧之齊有點擔憂的說道。
    李伯山從昨天開始就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遍了：“孩子昨天才回來，肯定累得慌 ，等恢複精力第一時間就來了，你還不相信你的徒弟嗎？“
    “我當然相信，但是心裏還是不踏實，早知道昨天就該下山去看看了。”顧之齊懊悔
    “哎，千萬別。你要是不想白玥愧疚。”李伯山勸阻。
    一聲門響，兩位老者停下討論的話題，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九霄身後站著的正是白玥珠，見到她的顧之齊連忙上前迎了兩步。
    白玥珠上前疾走了兩步跪了下來：“學生不孝，讓老師擔心了。”
    顧之齊連忙將她攙了起來：“回來就好，你這孩子，跪什麽。老師不怪你。”
    接著又三人一起吃了早飯，坐下詳談從他們離京後，白玥珠的見聞。
    白玥珠說道皇帝崩逝、宮門失火、還有殉道的老臣以及已經登基的裕王。說的兩位老人不住歎氣垂淚。
    白玥珠猶豫了一下，還是隱去了小皇子的存在，隻說了孟大人救了康王，自己又碰巧遇到康王載了他一程。
    說完之後，看出師父現在心緒複雜，白玥珠先告辭去和許固安等好友相聚，顧之齊知道她的意思，讓她離開了。
    許固安、九霄和寧無籌、諸觀已經等在院子外麵，看她出去挾持著她走到了涼亭，讓她把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從實招來。
    白玥珠先問了兩位傷員的狀況，才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幾人聽完都是一陣沉默。
    白玥珠摩挲了一下涼亭的柱子：“我打算勸老師離開此地。向你們也發出同樣的邀請，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山長不會離開。”九霄打破了沉默。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可能要回家了。”許固安嗓子幹澀的說道。
    “老師去哪裏我去哪裏，現在我隻有老師一人需要奉養。”寧無籌也表態。
    諸觀就爽快很多了，隻要你願意帶著我和明禮以及這一大家子，去哪裏都行。“反正他們現在一家子都是逃犯。
    白玥珠捏捏山根：“不是讓老師放棄書院，書院的所有人我都願意帶走，隻是將書院換個地方。現在看著是風平浪靜，但等朝廷穩定下來，騰出手就會收拾我們。”
    “哪有那麽簡單，這裏一草一木都是山長的心血。要勸山長離開，恐怕很難。”九霄繼續潑冷水。
    白玥珠搖搖頭：“我總要試試。”
    九霄見狀也不再勸說，轉了個話題：“那你什麽時候去說？”
    “我還沒想好怎麽說，先準備著，等老師點頭了，我們就直接走。”白玥珠樂觀的說道。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玥珠提議去看看兩位傷員。
    果然如諸觀所說，恢複的不錯，陳副將已經行動無虞，諸鵬醒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們到的時候正在攙扶下下地行走。
    白玥珠又將近期發生的事情說給兩人聽，兩人皆是沉默不語。
    “現在這些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半晌諸鵬說了一句算是總結。
    白玥珠又關心了兩句退出了房內。
    囑咐成林下山，自己要在山上小住兩天後，白玥珠又回了顧之齊的院子。
    顧之齊此時正在和李伯山討論事情，看到白玥珠進來侍奉茶水，顧之齊待她倒好後指了一張蒲團給她做。
    兩人討論到接近午飯時間才停下，輪番考校了白玥珠一番，剛好寧無籌和九霄也將飯菜取了回來。
    吃過飯，兩位老師都回屋休息，白玥珠將顧之齊扶回屋內躺下，看著他閉上了眼睛，剛打算出去，卻被閉著眼睛的顧之齊叫停了腳步。
    “白玥，你有什麽打算說來聽聽。”顧之齊問道：“不許說沒有，從你站到書院門口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有事求我。”
    白玥珠轉身坐在顧之齊床邊的腳踏上：“老師，我是有事相求，但是先說好，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要生氣，或者生氣了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氣壞了身體。”
    顧之齊被子下的手指動了動：“你說吧，就當我做了一場夢。”
    “老師，我想請您帶著書院和我遠遷，離開雲頂。”白玥珠看到顧之齊的胸脯急促的動了兩下。
    “我知道您舍不得這裏，這是您經營了十六年的心血，這裏培育了無數的傑出人才。但是樹挪死，人挪活，書院最寶貴的東西就是您和諸多學子。隻要有人在，哪裏都是雲頂書院。”白玥珠繼續說道。
    “說說看為什麽雲頂書院非遷不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離開雲頂，去哪裏不一樣呢？”顧之齊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老師，是您看不明白還是不想看明白？”白玥珠僭越的問道：“經此一難，還真的能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
    “皇上不明不白的殯天，康王失蹤，裕王登基，光是輿情就難以壓製，仕林現在動蕩不堪。北方金國虎視眈眈，大兵壓境。西北趙笠笛叛亂還沒有鎮壓。王羌的兵力也抽調了十之三四，諸將軍被暗算，現在西北沒有統一的將領，趙笠笛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為了修生養息，裕王一定會割地賠款以求和平。康王若是有幸逃生一路順利，一定會去找南靖王。到時候南疆也不會太平。老師，整個國家到時候都處在風雨飄搖中，我們去為書院這些未來的有用之才找條出路好嗎？”白玥珠變坐為跪。
    顧之齊問道：“那你想遷去哪裏？”
    白玥珠一聽有戲，連忙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要是決定遷走，我打算選樊城，前幾年樊城一戰後，，那裏人口凋敝，處於東麵臨海無人可管的地帶。經過開墾治理，土質不比江南地帶差。而且樊城離三方的兵力都遠，在外憂內攘的階段不會有外力侵擾。”
    顧之齊向裏麵翻了個身：“我再想想，你先回去休息吧。受了這麽多累才回來，這兩天先不用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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