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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林斯艾格福,加利福尼亞,年36歲時死於胃癌。”

    寬敞明亮的房間裏,隻有一張造型別致的軟榻放置在房間正中,在高高的穹頂跟四周大大的落地玻璃的映襯下,顯得不和諧又突兀,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閑逸地臥在軟榻上,袖口裏伸出一截泛著金光的指骨,正在淩空寫寫畫畫著什麽。

    “胃癌啊,真是無聊的死法呢,我看看……不如改成手術時偶發麻醉覺醒,呼吸機故障……”

    “拿渡。”

    正在男子念念有詞的時候,軟榻邊忽然凝起了一團黑霧,一個低緩的聲音突然沉聲喚了他的名字,隨後,霧氣凝成一個人影,手臂位置的黑霧抬起又落下,空氣中傳來似哀似悲的低嘯聲,將軟榻上男子指骨前聚起的金光打散。

    空闊的房間裏似乎拂過了一陣莫名的風,四周窗戶前微微斂起的白紗被高高揚起,露出了窗外一片霧蒙蒙的景象。

    “赫爾!”軟榻上的男子忙不迭的站起身,有些心虛,“各界的死魂已經都引回來了嗎?好有效率啊哈哈……”

    黑色霧氣凝成的人影立在男子身前,足足有他的三倍高,給他帶來十足的壓迫感,“改動了多少?”

    拿渡一下哽住,“也、也沒多少,就一兩個……”他仰頭看著赫爾無風自起的兜帽,立馬改口“就一二十個!沒有更多了,我對我的擺渡船發誓!”

    “萌萌醒了嗎?”赫爾不理會拿渡一臉誠懇的起誓,徑自卸去了周身的黑霧,身形也慢慢縮小,直到漸漸變成和人形的拿渡一般高的模樣。

    “咦?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嗎?”

    赫爾掩在兜帽下的瞳孔驀然張大,猛地回過頭去,果然見淩予萌目不斜視地悠悠然從他身邊飄過,穿過牆壁進到臥室裏去了。

    “哈哈她肯定又坑你了,屍體沒爛的幾個靈魂估計已經不在冥界了吧……”拿渡不怕死地嘲笑著,但還沒說完,眼前就劃過一道彎月般的銀光,隨即是隱含著怒火的一聲,“滾!”

    拿渡狼狽躲開,決定不去觸這位的黴頭,衝他哼了一聲,搖搖晃晃的飄走了。

    赫爾站在原地想了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幻化成了一副瑩白的骷髏,向裏間走去。

    淩予萌可以不走房門,不代表他也可以,站在高至天花板的烏木門前,赫爾紳士地拉動了門旁邊的鈴繩。

    烏木的門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除了精致的扇紋跟貝殼紋以外,還不倫不類地刻著一個骨架七零八落、樣子可憐兮兮的小骷髏,是淩予萌特別要求的,每逢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踹門出氣。

    “進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嬌嬌地在門內響起,赫爾某處的肌肉立刻繃緊了幾分。

    ‘吱呀’一聲,厚重的烏木房門自動向內打開。

    淩予萌望著慢慢走進來的瑩白骷髏,挑著眉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知道錯了?”

    “以後冥界不會再出現魔女了。”赫爾回答得毫不遲疑。

    當初他為了討好不適應冥界環境而終日流淚的淩予萌,心甘情願地將冥界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來討她歡心,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在接下來永恒的時光裏,他將再也不能停止向她妥協的命運。

    高大的骷髏並沒有美感這種東西,但淩予萌卻覺得此刻的赫爾帥氣得讓她心旌神搖,於是她微微眯起眼睛,伸出一點點粉紅的舌尖輕輕抿了下自己的嘴唇,手指慢慢挑上了自己裙子的肩帶……

    骷髏發出一連串‘嘎拉拉’骨頭摩擦碰撞的聲響。

    “抱我……”淩予萌姿態嫋嫋,走到骷髏麵前仰視著他,輕輕張開誘惑的紅唇發出曖昧的邀請。

    修長冰涼的指骨毫不遲疑地附上了少女的腰,隨後,帶著溫度的皮膚一寸寸覆蓋住了瑩白色的骨頭,漸漸的,淩予萌感受到了從赫爾手上傳遞過來的熱度。

    赫爾黝黑的雙眸劃過一道光,少女溫熱的唇不住地接近又遠離,勾纏著曖昧輕輕喘息著。

    “去床.上。”按住淩予萌不住在他身上搗亂的雙手,攔腰將她抱起,赫爾向著他們那張帶著華麗頂賬跟數個舒適手工刺繡靠枕的大圓床走去。

    “嗯……”身子整個陷進那片熟悉的柔軟的時候,淩予萌忍不住舒服得輕哼出聲。

    赫爾看著少女靜待憐愛的嬌憨模樣,眼神更加幽深了,一個抬眼間,四麵的床柱邊緣各自急射出一條紗綾,自動打著圈係在了少女的四肢上。

    “哈哈。”淩予萌被赫爾的小心思逗樂了,她看著他隻有麵對自己才會柔軟下來的神色,調皮地抬頭去咬他鬥篷的領口處,鼻尖蹭上他的脖頸鎖骨,引得他愈發情難自禁。

    赫爾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淩予萌,低下頭,好看的唇尋到她的,慢慢摩挲流連。

    赫爾珍惜嗬護自己的樣子讓淩予萌完全沉溺進了他帶給自己的悸動,她仰著頭,毫無掙紮地感受著他的手撫過自己的眉眼,經過自己脖頸的皮膚,然後越來越向下……

    “淩予萌!”

    一時旖.旎的氣氛陡然被赫爾咬牙切齒地聲音打斷。

    淩予萌睜開還帶著水霧的雙眼,茫然地向赫爾看去。

    “這是什麽?!”赫爾修長的手指劃出一縷霧氣,從她的領口裏勾出了一條金色的鏈子,上麵一個簡單的眼睛形狀飾物正在輕輕搖晃,赫爾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頓時對身.下的少女惱恨不已。

    “如果不帶著這個的話,我怎麽偷偷跟你出去呢?”淩予萌的眼睛瑩上霧氣,可憐兮兮地看著好像要發火的男人,不高興的在他胸口蹭了蹭,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樣子。

    “人家是真的被魔女嚇到了嘛,如果你真的喜歡了更美豔動人的魔女,那人家……”淩予萌小聲哽咽著。

    赫爾懷疑地看著她,心裏被她撒嬌的小樣子弄得癢癢的,可是嘴裏卻泄露了一絲按捺不住地疑慮:“不會是因為想起了那個阿德貝吧。”

    淩予萌愣了一下,然後一切嬌憨愛憐的神態如雲煙般散去,她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嘖’了一聲離開了赫爾的胸口。

    “將軍!”,她喊。

    一隻黑得發光的小甲蟲氣勢洶洶地響應了主人的召喚,幾下跳到床上,遵循著主人的心意為她咬開了束縛住四肢的紗綾。

    “真是不知好歹!”她站在床上,叉著腰,俯視著赫爾,“顫抖吧魚唇的死神,你性.福的生活到此為止了!”

    話音未落,她突然抬手去拉床頭一個黃金填嵌的獅身鷹頭的床飾,一陣機械的齒輪、鎖鏈聲過後,從床底下飛竄出來幾條詭異的鎖鏈,張狂地搖曳在床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你以為就你會玩些‘情趣’嗎?”淩予萌一腳踏住預備起身的赫爾,吃準了他不敢用力起身讓自己跌倒,“既然你不想好好過日子,那咱們就來玩些我喜歡的吧!”她一揮手,那些鎖鏈紛紛上前來將赫爾由頭到腳捆了個結實。

    “萌萌,乖,放開我……”赫爾臉上肌肉繃緊,嘴裏卻柔聲哄著。

    “才不!你敢懷疑我婚內出軌,我就有責任好好‘糾!正!’你的思想。”

    淩予萌不為所動,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來,“我得向你證明隻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最愛啊!”說著從赫爾枕著的枕頭下抽出了一條赤紅色的小短鞭,拿在手上把玩著。

    “萌萌!”直覺自己身為死神的尊嚴將要受到前所未有的侵.犯,赫爾放厲了聲音。

    不過隻可惜,經過他對眼前這小女人近百年的小心疼寵,他這幅樣子已經完全、再也嚇唬不到淩予萌了。

    “拿渡裝的這個機關終於派上用場了啊。”她笑眯眯地感歎。

    拿渡!

    死神大人看著淩予萌高高舉起的柔白的手臂,心裏對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賬下屬恨得咬牙切齒。

    “阿嚏!”

    妖嬈地臥在軟榻上的男子忽然狠狠打了個噴嚏,他轉頭往赫爾的臥室方向看了一眼,隨後聳聳肩,繼續在空中隨意地寫畫著些什麽。

    “情.趣時興奮過度窒息死亡……嗯……看起來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