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人類的勇氣從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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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還尚未熟悉這門技藝,但這五日來過得充實到令人不可置信。”
    本特利開始回想。
    看見流夜語率先達成集訓課題時,他的表情就像小孩子發現新玩具,絲毫不厭其煩地繼續追尋之後的可能性
    本特利頗有感觸,認為自己也該那樣、也想變成那樣。
    得更單純地——享受變強的樂趣。
    【我望向雲巔時忽然懂得,有些目標存在的意義,本就是讓仰望者敢於展開翅膀。】
    本特利掌心朝天,看鷗鳥在浪尖滑翔。
    生物學家說鳥類祖先的前肢演化始於樹棲跳躍,可他更相信第一個振翅撲向虛空的原始鳥,一定見過同類墜地時羽翼間閃爍的光——那是失敗者留給世界的火種。
    千萬次墜落裏,總有溫熱的血滴在幼鳥尚未豐滿的羽毛上,讓‘飛翔’不再是本能,而是刻進骨血的、對天空的叛逆。
    人類的勇氣從來如此。
    與那些繪製藍圖的改革者不同,總有另一類人,他們的理想是用血肉之軀在現實的銅牆鐵壁上撞出裂痕。
    他們深知自己的信念或許永遠到不了雲巔,甚至注定被現實碾作塵埃,但依然選擇逆風起飛。就像第一隻飛向懸崖的鳥,明知羽翼會被山風撕碎,卻固執地相信:當墜落的軌跡劃過天際,後來者抬頭時,會看見比天空更遼闊的,是敢於飛翔的靈魂本身。
    真正的憨直者從不計算得失。
    他們清楚,有些飛翔本就是為了讓雲端的光,照亮後來者的航程;
    有些理想的價值,恰恰藏在被現實擊碎的裂痕裏——就像被海浪拍碎的貝殼會化作沙灘的一部分,那些‘到不了彼端’的嚐試,早已將‘不可能’的邊界,向宇宙深處推了一厘米。
    本特利開始回想。
    部隊裏資曆最淺的早葉,不顧一切向部隊最快的月桂挑戰的姿態。
    部隊裏最弱的早葉,教導部隊最強的本特利何為愚拙掙紮之美。
    實力就算不足,但她的心境正是所有救贖者的榜樣。邀她入隊絕對是正確的。
    “上吧......這次一定要單純、而且憨直。”
    他朝向天際的掌裏有著學籍牌。本特利握起學籍牌,具現出一把寬刃劍。
    本特利舉劍一揮,指向要塞。
    要塞的右前肢正好要通過本特利麵前。
    他全身早已發出靈氣。
    是於等待時,不斷淬煉而成的破壞之力。
    是本特利他那帶有狂暴雷光之色之氣的實體化身。
    “喔喔!”
    本特利兩手握劍,高舉過頭向前突擊。
    他算準右後肢正好踏完一步的時機,使出渾身解數往要塞上一斬。
    就在兩者相碰瞬間,本特利解放他淬煉而成的力量。
    龐大的靈氣一瞬間化為紫色雷光。
    雷光一麵閃耀,並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沿著右後肢攀爬而上。
    這幅景象,就如本特利他的魂魄欲邁向遙遠高空般飛躍而光輝閃爍。
    自然之力《轉化》。
    將靈氣變化為自身根源現象的高等煉體之道。
    本特利的根源是雷。這也是他最擅長的技巧。
    在衝往高處的閃電奔騰過後,要塞的右後肢已有一半化為焦炭。
    腳步無法支撐自身重量,自根部粉碎散落。
    魔修全體總動員才打得斷一隻腳,本特利獨自一人就有辦法折斷一隻。
    今天靈氣運行得相當順暢,狀態絕佳。
    【原來如此,這就是看個人想法嗎!】
    本特利愈是汲取,體內愈覺得充滿靈氣。
    嚴格來說,他今天的狀態比平常還好上一成左右。
    即便如此,本特利也許久未曾嚐到如此高昂、全能的感受。
    ——要怎麽做才能變得更強?
    這可謂真理的命題,常出現在實戰部隊的話題中。
    ——不就是端看個人想法嗎?
    流夜語的回答總是令人難以捉摸。
    任誰聽了都歪頭不解。
    ——精神狀態不會對靈氣或魔力造成影響。
    這是聖衛庭機關裏的常識。
    【不過......我看從今天起,自己可能會開始崇拜流夜語呢。】
    本特利一邊閃躲要塞右後肢炭化後飛落的殘骸,看向位於遠處山丘上的於青寒家別墅。
    ...
    於山丘頂端建造的別墅。
    晨霧尚未散盡,流夜語的作戰靴已碾碎屋頂的晨霜。
    他俯視著正在沙灘上蠕動的要塞,瞳孔裏倒映著那隻失去三肢仍在爬行的龐然大物——猿麵頭顱上的百張人臉凸起正同時開合,發出含混的低吟,像無數個亡靈在死亡邊緣哭號。
    掌中緊握的學籍牌突然發燙,金屬表麵浮現出流動的星界紋路,如融化的赤鐵般扭曲變形,長劍“永恒”隔空出世,劍刃上跳動的黑白雙色靈光,正是他獨有的太極之力。
    “來了。”
    流夜語輕聲呢喃,靴底在瓦片上碾出火星。
    根據月桂的偵查,要塞的行進路線精準無誤地指向於青寒家的別墅——那座位於山丘頂端的白色建築,此刻正像枚蒼白的棋子,被巨物投下的陰影漸漸吞噬。
    他深吸一口氣,靈氣在體內沸騰——
    當流夜語從屋頂躍下時,整座山丘都因要塞的爬行而震顫。他施展出《神速訣》,身影化作流光掠過林道,兩側的棕櫚樹在氣浪中劇烈搖晃,葉片如綠色暴雨般紛揚飄落。
    前方,要塞的右前肢正像根巨柱般砸向地麵,甲殼擦過樹幹的聲響如同金屬摩擦,樹皮剝落處滲出的汁液瞬間被虛界黏液腐蝕,騰起陣陣紫煙。
    『幽冥有獄,人間有燎!九幽業火循天軌,焚燒八荒善惡淆——
    赤焰纏魂非暴虐,乃化混沌歸太妙:腐骨生蓮破罪愆,焦骸孕炁複清標。』
    流夜語在奔跑中吟誦咒文,永恒劍刃驟然被黑色業火纏繞:
    『眾生皆赴黃泉約,髑髏堆裏見真道!三途河竭奈河傾,金縷號角裂雲杪。
    酆都殿開閻羅立,業鏡高懸照昏曉——神非棄世乃持平,天道收刑正枯槁!』
    黑白雙色靈氣在劍身表麵劇烈碰撞,形成肉眼可見的太極圖案。
    《淨世酆都》!
    當巨肢陰影即將籠罩他時,少年突然憑空躍起,足尖在巨肢側麵輕點,整個人如攀岩者般垂直躍起,劍刃順勢刺入關節軟膜。
    『青鸞振翅,丹火縈身!鳳羽臨凡破千鈞,赤芒化翼禦蒼垠。脫地隻之鎖,踏九霄之雲——去!』
    《鸞羽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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