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徐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表情明顯帶著慌亂。
    嚴義凡笑著安慰她：“我知道你是中了藥，其他跟我一起看的人已經被殺了，除了我，沒人會知道。”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掠過，目光森涼，看得人脊背發寒。
    也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不受影響的人。
    “九安，我的手好痛，你給我呼呼。”謝長歡把手放在他嘴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範九安避開他的目光，對著他的手輕輕吹了一下。
    謝長歡眉頭微動，湊近了問：“你是範九安嗎？還是被鬼附身了，怎麽這麽聽話？”
    範九安垂眸，聲音很輕：“你差點死了。”
    “你不想活，我陪你一起死不好嗎？”謝長歡笑著問。
    “謝長歡，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死的？”範九安直視著他問。
    “這麽嚴肅幹嘛，之前不都跟你說過，溺水——”
    他話沒說完，被打斷。
    “謝長歡，我想聽實話！”
    謝長歡咧嘴一笑：“實話就是為了救人溺水身亡，唉，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那虎頭虎腦的小子，落過水還不長記性，又掉進去，這次沒有高大的帥哥哥去救他。”
    “正好碰到我這個天使降臨，把他救了上去，結果救了人沒有力氣自救，就沉下去咯！”
    燈光照在他頭頂，遮住眼睛和嘴巴，看不清是什麽表情。
    範九安從這幾句話中聽出不對勁，問他：“在哪救的人？”
    “學校附近公園裏的那條湖。”
    一樣的湖，救一樣的人，一樣的死法。
    “謝長歡！那小孩落過水，他父母應該不會再讓他靠近湖邊，他是怎麽掉進湖裏的？”
    範九安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一絲神色變化。
    謝長歡還是笑，吐出兩個字：“你猜。”
    你猜孩子是怎麽避開父母的視線跑到湖邊。
    你猜我用什麽姿勢推他下去。
    你猜我為什麽又救了他？
    範九安看著他微笑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難過。
    兩人的姿勢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那邊緊張的氛圍被打破。
    “兩位，有些事可以出去再做。”嚴義凡不滿道。
    謝長歡下巴還被捏著，聞言，斜眼看向幾人，又轉回來，帶著點可憐的意味：“九安，你弄疼我了。”
    下巴上的力道一鬆。
    範九安敢肯定自己沒用多大力氣，可那裏卻紅了一塊。
    “走吧。”他語氣冷淡。
    手依舊扶著身嬌肉嫩的人。
    這次，帶路的人換成了嚴義凡。
    他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按了一下，彈出一扇門，裏麵又是個明亮寬敞的走廊。
    玩家心裏一緊，想到上個追他們的女人。
    走到盡頭右轉時，祈禱不要再看到恐怖的畫麵。
    開了門，首先飄出一陣類似藥水的味道。
    嚴義凡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他後麵的徐莉有些遲疑。
    她看到裏麵有很多裝著藍色液體的容器，裏麵泡著人皮、人骨。
    隻一眼，就不敢再看。
    “怎麽？怕我害你？”嚴義凡轉過頭問。
    徐莉扯出一抹笑：“怎麽可能，我就是覺得這裏麵瘮得慌。”
    在嚴義凡的注視下，她跟著走進去。
    範九安扶著謝長歡跟上。
    烏魚子跟在陳嬌嬌後麵，隔開她和朱同。
    那一張張人皮看起來跟真人沒什麽兩樣，腳下用什麽東西固定住，在液體中懸浮。
    頭發飄起，使人皮看起來多了些動態，讓人擔心，那閉著的眼睛會不會在下一秒睜開。
    “思、思思，這是蔣思！”烏魚子指著一個容器大喊。
    蔣思被泡在藥水中，是一個完整的人，不像其他的隻是皮或骨頭。
    腹部的衣服破了個大洞，露出來的皮膚卻不見一點傷口。
    倏然，蔣思睜開眼睛，慌亂地看了眼四周，察覺自己在液體中，手腳掙紮想要出去。
    看到其他人之後，拍打容器，示意他們救自己出去。
    “思思，你別急，我打破這個救你出來！”烏魚子大聲安慰她。
    他四周看了下，偌大的空間裏，除了容器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揚起拳頭，剛想砸過去，被嚴義凡抓住，他不讚同道：“你能確定裏麵還是原來那個人嗎？”
    烏魚子掙紮：“你放開我，就算不是，也不能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淹死。”
    嚴義凡鬆開手，退到一邊，示意他砸。
    “你不攔我？”烏魚子不解地問。
    “你如果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出來，死的是大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原諒你。”
    嚴義凡指著其他人獰笑。
    “我、我想救她。”烏魚子看向其他人，目光閃爍。
    朱同不滿道：“要救你自己留下來救，我們其他人先行一步。”
    “不行，”嚴義凡笑了，“大家要一起走，少了哪一個，我都不帶路。”
    “你——”朱同怒目而視。
    嚴義凡上下打量他一眼，最終停在肚臍以下的地方，唇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
    朱同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罵了句神經病。
    那邊烏魚子對著容器揮出一拳，容器毫無反應，他捂著手原地跳了幾下，表情痛苦。
    “麻煩。”謝長歡嘀咕一句，就要動。
    範九安拉住他道：“你手傷了，我來。”
    謝長歡不同意：“不行！就你這小身板，我怕你給自己弄骨折，我左手沒傷，可以的。”
    範九安在他傷了的手心輕輕按了一下。
    “痛！九安，你幹嘛！”他左手捧著右手吹了兩下。
    再抬頭，範九安已經到了容器前，他揮出一拳，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那不知什麽材質的容器，以他拳頭打到的地方為中心，向四周裂開。
    他快速後退，拉著謝長歡退到安全距離。
    謝長歡拉過他的手查看，沒傷，隻是紅了點。
    揉了幾下，吹口氣道：“他們都在關心能不能救出人，不像我，隻會心疼哥哥。”
    他那聲哥哥，讓範九安耳朵癢了一下，他抽回手道：“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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