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是個好消息。
    可熊林平和董亮亮誰都沒敢先答話，一個被他們拋棄的人，還能心無芥蒂地為他們著想嗎？
    “懷疑我啊？”莫奈何冷笑，“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就會怎麽想別人，這句話說得真他媽對！”
    “算了，當我沒問。”他自嘲地笑笑。
    見他這樣，熊林平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平時莫奈何雖然話少，但其他人有什麽需要，他能幫的都會幫。
    這次的副本也是他站出來才讓幾人團結。
    “老莫！”熊林平衝動之下叫出聲，後悔也來不及了，隻好道，“我還差兩千。”
    董亮亮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看著他。
    熊林平接過錢，驚訝地說：“我轉正了！”
    幾人去看名單，熊林平的名字果然出現在正式工那一欄。
    “老莫，是我小人之心了，能不能把剩下的錢都給我？”董亮亮覥著臉問。
    “嗯。”對於他，莫奈何的態度冷淡多了。
    董亮亮接過錢，加上他自己的一千，也才七千，還差三千。
    他正想著跟謝長歡他們借錢的可能性時，從網咖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是苗妙。
    她穿著大紅色的連衣裙，緩緩走進大廳，從胳膊上挎著的同色包裏掏出一遝紙幣放在桌子上。
    目不斜視地朝著廚房走去。
    所有人沉默著看她走到廚房門口，開了門，又關上門，沒有弄出任何動靜。
    玩家們都知道，她去找他了。
    董亮亮反應過來，拿起桌上的錢興奮道：“夠了，我也夠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他也成了正式員工。
    謝長歡打開麵板，上麵有四行字。
    【恭喜玩家目標達成，是否申請成為正式員工！】
    【是！】
    【否！】
    【什麽破工作，老子不幹了！】
    想到莫奈何剛回來時的表情，謝長歡直覺成為正式員工是個坑！
    但如果選了否，讓他繼續做試用工怎麽辦？
    而最後一個，是他看了就想選的。
    最重要的是，範九安已經為他冒了一次險，這次，他想保護他。
    “長歡，不要衝動。”範九安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出聲阻止。
    謝長歡摸摸鼻子，太熟了就這點不好，對方想什麽都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還剩他們三個人沒有選擇。
    張三金突然看到了希望，隻要把這三個都殺了，他就能通關！
    這幾人突然出現，擾亂了他的思緒，他竟然忘了，自己的維度是比他們要高的！
    念及此，他快速靠近看起來最弱的謝長歡，出手。
    目標，細長白嫩的脖子。
    隻是那手距離脖子還有一拳距離時，被另一隻手擋住，小腹一痛，周邊的景物都在後退。
    “咚！”
    張三金落在地上，半天沒緩過來。
    謝長歡收起腳，順勢拉住範九安伸過來的手，親了一口，另一隻手快速在麵板上點了下。
    【恭喜玩家通過副本：打工都是人上人！】
    【副本還有半小時重置，請玩家在此之前離開。】
    【是否立即退出？】
    謝長歡回到副本立即道：“兩短一長選最長，九安——”
    話沒說完，鼻腔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看到變了個樣的網咖，他立即用手捂住了口鼻，拉著範九安說：“選c，直接退出，別回來。”
    等王貴和範九安離開，謝長歡看到，他們原先站著的地方留下一遝紙幣。
    現在看到的網咖，跟之前的不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不相幹。
    灰暗的空間裏，暗淡的紅、藍光透過蜘蛛網，照在黑黢黢、覆蓋著濃稠紅色液體的地麵上。
    腳下一動，“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謝長歡一抬腳，白色的鞋底沾著不知名的渣滓，讓他心裏一陣惡心。
    一眼望過去，大廳裏是密密麻麻的人臉。
    大大的曲麵屏幕是一個個的人頭，眼珠子瞪大得快要掉出來。
    有的也確實掉了出來，留下黑乎乎的洞口。
    謝長歡在一個人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眼睛，那是紀天的。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坐在這的客人說是攝像頭壞了，讓紀天幫忙修理……
    主機是脖子以下、腿部以上的部位，外麵套著不同的衣服。
    鍵盤上有腳趾尖，也有手指尖，很難想象，一個鍵盤要多少個人才能湊出來。
    鼠標是去了腳趾頭和腳腕連接著腳後跟，中間的那一塊。
    而連接電源的線，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那兩個人去哪了？為什麽錢留在這？”柯柯有些慌了。
    謝長歡看過去，他的臉色跟正常人不一樣，有些發青，好幾根手指都少了指尖那塊。
    露出來的手腕有一個個圓乎乎的血洞，像是從裏麵抽出過什麽東西似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莫奈何低低地笑起來：“終於結束了……”
    他把地上所有的錢都撿起來抱在懷裏，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很遺憾地告訴你們，轉正的員工永遠都無法離開副本，在下一批玩家到來前，會被清空記憶，成為副本的npc。”
    除非見到已經轉為正式工的熟人，能短暫地恢複幾分鍾記憶。
    如果不是遇到兩年前因車禍去世的前女友，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老莫，我操你大爺！”熊林平衝過去給了他一拳。
    莫奈何沒站住，跌坐在地上，懷中抱著的紙幣散開，灑在肮髒的地上。
    他慌忙去撿錢，在副本裏生活也是需要錢的。
    董亮亮絕望地揚天大吼一聲，騎在他身上兩手交替捶打。
    謝長歡收回視線，退出遊戲。
    【正在結算中，請稍後……】
    【獎勵積分+100。】
    【獎勵自由分配屬性值+1，是否立即使用？】
    【額外獎勵泡麵一桶，暖暖的，很貼心！】
    謝長歡關上麵板，舉起手中的泡麵桶，有些不解，狗遊戲竟然給了他正常的泡麵？
    一旁的範九安手伸到一半，又猶豫著收了回去：“你轉一圈。”
    謝長歡聞言，手腕一轉，當看到另一側桶外掛著倆直晃蕩的眼珠子時，想也不想地扔了出去。
    “我去你爹的！”
    他就知道，除非是自己搶過來的東西，否則，遊戲不可能給什麽正經獎勵！
    範九安剛要傳送，被謝長歡拉住：“別直接傳到大門口，離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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