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惹他了？”
    “不知道，可能更年期吧。”王貴提出合理猜測。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趙之傲黑著臉站在門口，不耐煩道：“門口的機關我來開，你們可以去找其他的了。”
    雖然他不知道更年期是什麽意思，但從這兩人口中說出的，絕不是什麽好話！
    說就說吧，聲音大的關門都擋不住，他要是不出麵，還不知道這兩人會怎麽繼續編排他呢！
    得了想要的回答，謝長歡心情大好，難得大發善心，對著屋內喊道：“裏麵的人聽著，你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為了保住小命，我勸你們趕緊離開書院。”
    等了一會，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趙之傲的臉上浮現莫名的笑意，伸手做了個慢走不送的動作。
    謝長歡聳聳肩，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但凡有點腦子都該知道，這會兒跟在趙之傲旁邊才是最危險的，但看那些人的樣子，對於趙之傲很是信賴，倒顯得他挑撥離間了。
    四個入口分出去兩個，剩餘的謝長歡和範九安一組，其他三人一組。
    兩人根據指示，走了一個時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回憶起來時的路線，範九安蹲下，找了個樹枝在地上畫起來，最後一筆落下，篤定道：“繞了一半的路。”
    謝長歡咬牙：“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壞心眼一個比一個多。”
    範九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重新畫起來，回道：“也不都是。”
    “什麽？”謝長歡沒聽清。
    範九安指著新畫的圖說：“他們三個也繞了路，但是比我們近了不少，差不多比我們早個十分鍾。”
    謝長歡聽完，心裏平衡不少，但很快眯著一雙桃花眼賊笑：“你的差不多算的是王貴的時間，小琉璃可不一定。”
    範九安一愣，他確實沒考慮到這點，隨即嘴角也跟著上揚。
    這時，距離書院門較近的上空有了變化，由原本的藍色變為灰色，並且逐漸朝著四周擴散，看來是趙之傲啟動了機關。
    緊接著，王貴他們那邊的天也變了色，範九安才按下機關。
    看著入口轟隆隆緩慢開啟，兩人火速拉開距離，退到安全的地方。
    謝長歡有些驚訝：“他竟然沒騙我們！”
    範九安眉頭輕抬：“怕他騙你還來？”
    謝長歡肩膀耷拉下來，一臉的苦逼相：“那沒辦法，老子對這裏的機關一竅不通，隻能看人眼色行事，命苦哇！”
    範九安輕笑一聲，剛要開口，眼前人刹那間隱匿於黑暗中，世界仿佛被漆黑濃重的墨水浸染，眼前盡是虛無。
    由白到黑的變化不過兩秒，手被人精準牽住，帶著熟悉的涼意，隨後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語調：“哇，好黑！”
    跟前兩次鬧出的動靜相比，不僅黑，還異常平靜，平靜的像是萬物與宇宙融為了一體，詭異中帶著些讓人平靜的能量。
    這種平靜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無數紅色光點爭先恐後地從各個禁閉室的通道口湧出，一到空中，便舒展開，化作紅色透明人形，全部保持昂頭的姿勢飄向空中。
    謝長歡在大片的魂體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尤芝芝！
    他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眼睜睜地看著她越飄越高。
    “不止書院，你看——”
    範九安語氣中帶著些驚訝，他沒想到，除了書院，城中其他地方的天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紅色的人形。
    書院的數量最多，其次是——
    “那片跟書院差不多紅的，是不是王生家？”謝長歡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範九安嗯了一聲，眉頭緊蹙，被王生折磨致死的人很多，且王生跟書院有關係，他家那邊有異象可以理解，城中其他地方是怎麽回事？
    難道目前的狀況是所有魂體都會被影響？
    遠遠望去，部分紅點匯聚成一條蜿蜒的河流，隻是下一秒，那大片的紅色一接觸到濃厚的黑色，就被完全吞噬，仿佛從未出現過。
    另一片紅色見狀，利箭一般衝上去，也沒有激起一絲水花。
    剩餘的紅點見勢不對，紛紛往中間靠攏，形成遮天蔽日的一大片，以勢不可擋的架勢壓過去，最終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場紅黑之爭，最終以黑色衣角微髒而結束。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這麽想，除了並肩而立的兩個人。
    他們眼尖地發現，紅色並沒有消失，而是擰成了無數條細如發絲的紅線，此刻正悄咪咪地穿行在黑色中。
    經過兩人頭頂時，像是發現了他們的目光，原本拉得筆直的紅線齊齊朝下彎了彎，接著左右晃動了幾下，才繼續前進。
    謝長歡抽了抽嘴角，腦海中瞬間湧出一句話：悄悄滴進村，打槍的不要！
    他第一次在一條線上感受到，呃，猥瑣？
    撓撓頭，有些遲疑地問：“這玩意兒剛剛是在——”
    “跟我們打招呼？”範九安不確定地接話，雖然他也覺得這種想法很離譜。
    聽到他的想法跟自己一樣，謝長歡補充一句：“甚至還讓我們閉嘴？”
    兩人聚精會神地盯著紅線，見證它們在黑雲中穿行，若隱若現，並不顯眼，甚至可以說是低調。
    過了很久，久到謝長歡脖子開始酸痛，胳膊肘搗了搗身邊的人道：“要不咱倆躺一會？”
    這會兒什麽都看不見，想離開書院連大門都找不到在哪，隻能等。
    “我坐著就好。”
    自小受到嚴格教育的範九安，還不能接受自己在公共場合這麽隨性。
    兩人一同蹲下，感受到範九安老老實實坐好，謝長歡樂滋滋地將頭枕在對方大腿上，發出滿足的喟歎。
    早知道這小子不會虧待自己，範九安唇角微揚，調整了一下腿部姿勢，讓他能躺得更舒服點。
    “九安，躺著真的很舒服，要不要一起來？”謝長歡盛情邀請，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對方的貼心呢？
    知道他懶，範九安起了逗他的心思：“好啊，那我們換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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