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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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斟酌,最終,巫連向艾瑞安特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如果他真的以紅麵鴞行會的名義收納了艾瑞安特,使她加入,那麽勢必會在長桌十四那邊引發巨大的轟動,
眼下從大局來看,巫連等人麵對的最大的問題是來自於推進活動的壓力以及正在蘇醒的歐庫瑞姆戰團,他無暇在這種情況下顧及一個無論本身還是後續影響都隱患頗多的異陸刀娘,更別提讓她住在自己的大本營了。
當然還有一層理由來自於巫連自己,他沒有說出來:
維莉蒂絲的指示是引導並在合適的時機參與到戰爭中去,在維持戰爭雙方力量平衡的同時確保這場狗咬狗的戰爭烈度能夠盡可能拉大,從而吸引原初血災的注意,迫使其出現,再由維莉蒂絲親自將其消滅、從而恢複異陸生態。
也正是如此,巫連更要確保自己有足夠的精力放在這件事上,而長桌十四作為一個不確定因素的存在,無疑是這場計劃中最可能出現的漏洞。
所以,他需要艾瑞安特暫時先不和長桌十四撕破臉——至少現在不行。
“加強日後的聯絡,確保我能提供可靠的情報?”艾瑞安特的表情顯然不太情願:“我真的不是很想回去。”
紅鴞在一旁對著她的耳朵吹氣:“呼~!你的語氣簡直像是離家出走的小姑娘?你媽媽把你趕出來了嗎?嘻嘻~”
“才不是呢!”
“那就去嘛,給我們帶點有用的情報,尤其是那什麽【三使】的動向,給出足夠豐厚的報酬,我們才會考慮日後收納你的事情,不是麽?”
巫連難得地在一旁充當著補充話語的附和角色:
“沒錯,你清楚的——這是一場交易,而非你對我的單方麵屈服。”
艾瑞安特眸光微動,這話倒是給足了她麵子,對於【傲慢】而言,她的確蠻吃這一套的。
“交易......麽?”
很快,她輕輕咬了咬嘴唇,下定了決心:
“那就這樣!我會在回去之後盡可能搜集對你有利的情報,確保你參與到歐庫瑞姆和人類的戰爭中的行為不會被第三者打擾,哪怕她們真的要對你們三方中的其中一個出手,我也會盡可能提供情報,以此證明我的誠意。”
“然後呢?”
“然......然後?”艾瑞安特頓了一下,歪了歪腦袋,顯得有些不解。
巫連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那之後,你要以怎樣的立場看待我們?”
艾瑞安特咽了口唾沫,她始終沒敢無視掉身旁的紅鴞,縱使她從頭到尾的表現都不太正經,但談話中途的那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出刀,讓她始終確信一點:一旦自己說錯了話,這場談話就會光速成為一場鴻門宴。
而且是毫無疑問劉邦會栽掉的那種。
“立場?”
艾瑞安特深吸一口氣:“我會試著學習人類的生活方式,應該......不會和你們那些人......鬧矛盾的。”
在說出“矛盾”這二字時,她著重瞟了紅鴞一眼,而後者則隻是毫不在意地吹著口哨。
巫連淡淡一笑,他清楚說出這種屈尊的話早就已經數次突破【傲慢】的下限了。
她是真的有努力在想過了。
“既然如此,等時機恰當,紅麵鴞行會自然會歡迎你的加入。”
教堂的門開啟又關閉,艾瑞安特快步走出,轉而又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去。
巫連和紅鴞並肩而立,前者將手搭在後者的肩膀上,二人都正在目送著自己。
她的口張開又輕輕合上,囁嚅了片刻,鼓起勇氣再次開口:
“那個......你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停止這些該死的糾紛,對吧?”
巫連微微一愣,目光複雜地眯了眯眼,看向這位不知為何如此發言的異陸刀娘。
片刻,他沉聲回答,語氣透露著少有的認真:
“會的,一切的戰爭、糾紛、包括這場無人能夠左右的天災,都將成為過去式。”
艾瑞安特的瞳孔在顫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更沒想到巫連的回答居然如此自信,終結這一切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居然如此簡單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又顯得這麽自信?
自信到她甚至鼓不起勇氣再去懷疑。
艾瑞安特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就此轉身離開,消失在月色陰影中的黑暗裏。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見,巫連都還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旁的紅鴞輕輕開口:
“親愛的,你在擔心什麽?”
巫連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紅鴞,但卻沒有反駁:
“擔心......有些事會辦不妥吧。”
“有些事?”
巫連再次深吸一口氣,讓肺部充盈滿淩晨的夾帶著異陸獨有的血腥味的清冷空氣:
“太多的事都需要我去做選擇,甚至我就是決定了許多人命運的那個家夥,我並不厭倦這種突如其來卻又仿佛已經出現了很久的責任感,但如果不能將每一件事都做得足夠好的話,我覺得那還不如不去做。”
“艾瑞安特的事情是其中一個,或者也可能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開端,真正的變故,從長桌十四中有人分裂開始,就已經在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去傾斜了。”
巫連摸了摸紅鴞的腦袋,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就像她說的那樣,有些裂縫,一旦產生了,除了擴大之外,再無修補的可能。”
紅鴞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太理解自家主人突然說的這些話,但至少有一件事她是懂的:
“那麽,親愛的......”
她踮起腳,迎合上巫連的吻,使得那薄唇從她的額頭逐漸下滑,落在自己唇角。
“我們之間永遠都不要產生裂縫,好麽?”
巫連淡淡一笑,抱住她的腰:
“當然了,小丫頭,我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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