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洞穴驚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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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間,裴勝男瞥見河邊有幾隻破舊腐朽、繩索斷裂的木筏,急呼:“那邊有木筏,說不定能修好渡河!”眾人朝著木筏奔去,楊辰邊跑邊從背包裏掏出備用繩索,阿虎則揮舞長刀斬斷纏在木筏上的藤蔓雜物。待靠近,才發現木筏損壞嚴重,木板腐朽脆弱。
水獸已迫近,掀起的水花濺濕眾人衣衫,楊辰大喊:“別管那麽多,先把木筏推下水,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四人合力將木筏推下河,剛跳上去,水獸便猛撲過來,一口咬碎了木筏邊緣一塊木板,木筏劇烈搖晃,險些傾覆。裴勝男眼疾手快,幾柄飛刀齊射向水獸眼睛,水獸吃痛,攻勢暫緩。楊辰和阿虎趁機拚命劃水,木筏歪歪斜斜地向著河心漂去,而身後那水獸仍在水中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木筏在湍急的河水中劇烈搖晃,恰似驚濤駭浪裏一葉將傾的扁舟,飄搖不定,險象環生。楊辰和阿虎手中權作木槳的粗樹枝瘋狂舞動,每一劃都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然,濺起的水花如破碎的玉珠,四散飛濺。
林悅雙手死死摳住木筏邊緣,指節泛白,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圓睜,滿是驚恐地死死盯著後方那如噩夢般緊追不舍的水獸,下唇被咬出深深齒印,嘴裏無意識地呢喃著求救話語。裴勝男此時已將飛刀擲出大半,眼瞅著剩下寥寥無幾,深知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她心急如焚之下,一個箭步衝向阿虎,伸手奪過他手中長刀,來不及多言,便返身回到筏頭位置,雙手緊攥刀柄,擺開架勢。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被追上,得想別的法子!”楊辰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混著河水不斷滾落,迷蒙了雙眼,卻遮不住那滿目的堅毅與急切。目光仿若閃電般飛速掃向四周,刹那間,河心處一塊巨石撞入眼簾,那巨石巍峨聳立,仿若河中孤島,水流洶湧撞擊其上,炸開大片雪浪,周遭漩渦詭譎湧動。楊辰心一橫,當機立斷大吼道:“往巨石那邊劃,利用水流和漩渦擋它一陣!”
眾人聽聞,瞬間像是被注入一劑強心針,拚盡渾身解數調整木筏航向。阿虎仿若蠻牛附體,肌肉墳起,手臂青筋暴突,樹枝木槳掄得虎虎生風,幾乎要將空氣都劈裂開來;楊辰一邊奮力劃動,一邊扯著嗓子指揮,穩定眾人慌亂節奏。靠近巨石之際,湍急水流仿若一隻無形巨手,猛地攥住木筏,瞬間將其卷入狂暴漩渦,木筏好似脫韁野馬,瘋狂打著旋兒,眾人在其上根本站立不穩,東倒西歪。林悅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湍急河水栽去,楊辰眼疾手快,如蒼鷹撲兔般探出長臂,一把將她緊緊攬回懷中。
那水獸龐大身軀卻也在漩渦強大撕扯力下難以自控,一時間被困在亂流之中,隻能憑借蠻力瘋狂掙紮,激起的巨浪一次次狠狠砸向搖搖欲墜的木筏。裴勝男瞅準水獸因痛苦而大張的血盆大口,雙手高高舉起長刀,匯聚全身力量,狠狠劈砍下去,刀刃裹挾著呼呼風聲,直直斬入水獸上顎,水獸劇痛之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濃稠血水如泉湧,瞬間將周遭河水染紅一片。
“快,趁現在衝出去!”楊辰抱緊林悅,與阿虎、裴勝男一同,憋著最後一股勁,在漩渦邊緣找準時機,拚盡全力將木筏推出困境。木筏仿若脫韁之馬,順流而下,速度漸趨平緩,身後水獸那惱人的嘶吼聲也慢慢隱沒於滔滔水聲之中。
待眾人稍稍緩過神,抬眼望去,兩岸景致愈發陰森詭譎。一側山壁仿若陰曹地府入口,幽藍磷火閃爍跳躍,鬼氣森森;另一側河道仿若迷宮,分支眾多,迷霧濃稠似實質化的牛乳,根本辨不清方向。裴勝男眉頭緊蹙,滿心焦慮道:“這下可咋整,該往哪邊走?”楊辰牙關緊咬,沉默須臾,目光仿若利刃,穿透迷霧鎖定一條水流看似稍緩、霧氣略顯稀薄的支流:“走這邊,濃霧裏頭指不定藏著多少凶險,先尋個安穩地兒休整休整,順帶找找離開這鬼地方的蛛絲馬跡。”
沿著支流艱難前行,河岸漸現一片泥濘淺灘,眾人如見救命稻草,趕忙將木筏停靠穩妥,拖著仿若灌鉛的沉重身軀上岸。雙腳剛踏入灘塗,腳下便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響,阿虎下意識低頭,頓覺頭皮發麻,隻見大片白森森魚骨鋪滿灘塗,大者仿若傾覆之舟,小者恰似尖銳匕首,層層疊疊,堆積如山,也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的血腥屠戮。林悅臉色驟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忙不迭別過頭去,強忍著嘔吐欲望。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往裏走。”楊辰邊說邊扶著林悅,腳步匆匆,隻想快速穿過這陰森之地。深入幾步,一片荒蕪石林霍然聳現,石林內石柱高聳入雲,形狀扭曲怪異,仿若上古洪荒巨獸張牙舞爪。眾人提心吊膽,小心穿梭其間,驀地,一陣陰森刺骨的風聲裹挾著怪異聲響呼嘯而過,那聲音仿若女子幽幽啜泣,又似不知名的邪祟在暗處呢喃低語,寒意仿若實質化的冰錐,從腳底直竄腦門,眾人頓感頭皮發麻,顯然,新的危機已如鬼魅般,悄然蟄伏、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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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脊背發涼,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在石林間跌跌撞撞地穿行。風聲愈發淒厲,怪異聲響此起彼伏,似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暗處窺視。
“都別慌!”楊辰強作鎮定,低聲喝道,“靠緊點,武器拿好。”阿虎緊了緊手中樹枝,將裴勝男護在身後,裴勝男則持刀戒備,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林悅雖滿心懼意,卻也努力克製,緊緊抓著楊辰的胳膊。
突然,一道黑影從石柱後一閃而過,速度極快,帶起一陣冷風。裴勝男反應迅速,長刀朝著黑影揮去,卻砍了個空。緊接著,數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石林間,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似要震破眾人耳膜。
楊辰定睛一看,竟是一群形如蝙蝠、體型卻大如獵犬的怪物,它們周身漆黑,眼睛閃爍著幽紅光芒,尖銳的爪子在石柱上劃過,濺起串串火星。“是吸血蝠獸!”楊辰驚呼,“別讓它們近身!”
阿虎揮舞樹枝,大力抽打,蝠獸靈活閃躲,卻也被這勁風逼退幾步。裴勝男瞅準時機,長刀精準刺出,一隻蝠獸躲閃不及,被利刃貫穿,發出痛苦嘶吼,黑色血液噴濺而出。然而,蝠獸源源不斷湧來,攻勢愈發猛烈。
林悅驚恐地尖叫,一隻蝠獸瞅準她撲下,楊辰猛地推開林悅,手臂卻被蝠獸抓傷,鮮血滲出。他顧不上疼痛,飛起一腳踢飛那隻蝠獸。“進石林深處,找開闊地!”楊辰大喊,眾人邊戰邊退。
好不容易到了一處相對開闊之地,眾人背靠背圍成圈,喘著粗氣。蝠獸在四周盤旋,並不急於進攻,似在等待時機。裴勝男喘著氣道:“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得突圍出去。”
楊辰目光一閃,看向不遠處的一條狹窄石縫,咬牙道:“從那石縫衝出去,阿虎開路,勝男斷後,悅悅跟緊我!”說罷,阿虎大吼一聲,揮舞樹枝衝向前時蝠獸群,硬是撞出一條血路,眾人緊隨其後。蝠獸瘋狂撲擊,裴勝男回身揮刀抵擋,楊辰拉著林悅,驚險萬分地鑽進石縫。
石縫內崎嶇難行,眾人磕磕絆絆,身後蝠獸叫聲漸遠。待穿出石縫,眼前竟是一片繁茂山穀,鳥語花香,仿若世外桃源。眾人剛鬆了口氣,卻發現山穀中彌漫著一層淡紫色煙霧,氣味甜膩,令人頭暈目眩。“這煙霧不對勁!”楊辰捂住口鼻,警示眾人,可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股濃烈的困意便如潮水般襲來。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楊辰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那人一襲黑袍,身形高挑挺拔,黑袍如墨,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幽深得仿若無盡黑洞,冰冷而神秘,似能洞悉一切。楊辰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看清,卻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待楊辰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身旁篝火搖曳,林悅等人還未蘇醒。洞壁上繪著奇異符號與圖案,隱隱散發著微光。他起身查看,心中滿是疑惑與警惕,不知這神秘山穀背後藏著怎樣的秘密,又是什麽人或力量將他們安置於此,而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敵是友,是福是禍,全然未知……
楊辰悠悠轉醒,腦袋還昏沉得厲害,仿若被重錘敲打過一般。但多年冒險曆練出的本能瞬間啟動,他顧不上身體的疲軟,雙眼迅速掃向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山洞裏靜謐非常,隻有篝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跳躍的火光映照著洞壁上那些奇異符號與圖案,光影搖曳,更添幾分神秘詭譎。林悅等人安靜地躺在一旁,呼吸平穩,看來暫無危險。確定周遭安全後,楊辰緊繃的神經才微微鬆懈,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開始全力回溯暈倒前的那一幕。
那個一襲黑袍的身影如鬼魅般在腦海中閃現,嚴嚴實實的黑袍遮蔽了所有身形特征,唯有那雙眼睛,似寒星般醒目,幽深得仿若藏著無盡深淵,透著冷冽與神秘。楊辰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在記憶裏翻找,他確信那雙眼睛絕非陌生,自己定是在哪裏見過,可究竟是何時何地,卻如梗在喉,怎麽也想不起來。
“為什麽要救我們?”楊辰喃喃自語,心中滿是疑惑。若是敵,在眾人暈倒毫無抵抗之力時下手,易如反掌;若是友,為何又藏頭露尾,不肯現身?諸多揣測如亂麻般在心頭纏繞。山穀外是奪命石林與凶狠異獸,這裏卻似被刻意安排的避風港,黑衣人若有這般能耐在險地周旋,絕非等閑之輩。
楊辰緩緩起身,湊近洞壁,手指輕輕摩挲那些微光閃爍的奇異符號,試圖從中找到線索,或許這些神秘紋路與黑衣人的身份、目的有所關聯。指尖觸感冰涼,符號複雜難辨,他眼神專注,不放過絲毫細節,一心想在這未知迷局裏扒開一條縫隙,窺探真相,盡早解開謎團,好應對接下來未知的風雲變幻,保護林悅等人周全。
在山洞外一處隱秘山坳的暗影裏,兩個黑袍人靜靜佇立,宛如隱匿在暗夜中的幽靈。其中身形高挑、楊辰昏迷前驚鴻一瞥的那位,便是被稱作軍師的神秘人物,衣袂在微風中輕輕拂動,散發出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身旁之人按捺不住滿心疑惑,率先打破沉默:“軍師,那個楊辰不是我們的敵人嗎?為什麽還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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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瞥了旁邊的人一眼,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什麽咱們,你可別混淆概念。楊辰從頭到尾隻與毒蠍結下梁子,和旁人並無糾葛。”說罷,軍師微微側頭,目光如寒星般射向身旁之人,“你,雖說是哈維的親哥哥,可自打你踏入組織這天起,往昔毒蠍的身份便如過往雲煙,一筆勾銷了。組織的規矩你也門兒清,入了這道門,心思就得純粹,別再惦記著給哈維尋仇,那些個人恩怨,通通得給組織的大業讓步。”
身旁的黑袍人聽聞此言,雙肩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黑袍衣角,似在極力壓抑內心翻湧的情緒,囁嚅道:“軍師,那楊辰……”還未等他說完,軍師猛地打斷,上前一步,強大的氣場逼得對方後退半步,語調愈發森冷:“別找借口!組織看中的人,哪怕與你有血海深仇,關鍵時刻,你也得乖乖出手相助,這是鐵律,沒得商量。若因你一人私念,攪亂了組織布局,動搖了根基,上頭怪罪下來,整個毒蠍餘孽都得陪葬,你擔得起這後果?”
黑袍人瞬間噤聲,腦袋無力地耷拉下去,沉默良久,才悶聲回應:“軍師,我明白了,一切聽組織安排。”軍師這才滿意地輕點下頭,重新將目光投向山洞,幽邃雙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神情,口中喃喃自語:“楊辰啊楊辰,希望你別辜負組織這份‘厚望’,醒來後,這棋局可就等你入局了……”山風漸起,呼嘯著穿過山坳,仿若在為這場暗流湧動的命運對弈奏響序曲,而山洞裏毫不知情的楊辰,已然被推至風暴中心,未來的每一步都布滿荊棘,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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