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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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楊辰端起一碗酒,走到村長跟前,麵帶微笑,謙遜有禮地說道:“村長,今天進村就聽您念叨阿底神,這一路我滿心好奇,您能不能給我講講阿底神的事兒?”
村長阿木日古放下手中正把玩的酒碗,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楊辰坐下。他仰頭灌下一口酒,潤了潤嗓子,才緩緩開口:“孩子,這阿底神啊,可是咱們彝族的守護神,從祖祖輩輩就流傳下來。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混沌一片,是阿底神挺身而出,用無比的神力分開了天地,讓光明照進黑暗。”
楊辰聽得入神,微微前傾身子,專注地看著村長。村長又拿起酒碗,小啜一口,繼續道:“阿底神不僅造了天地,還創造了世間萬物,山川河流、花草樹木,就連咱們彝族的祖先,那也是阿底神照著自己的模樣捏出來的。打那以後,阿底神就按照自己的意願,默默守護著我們,庇佑村子風調雨順、人畜興旺。”
這時,一旁的林悅忍不住插話道:“這聽著和我們的神話傳說盤古開天地和女媧造人差不多。盤古也是在混沌中開天辟地,帶來光明;女媧則是摶土造人,創造了人類。看來不同民族的神話,在根源上總有一些相似之處,都寄托著大家對世界起源和人類誕生的想象。”
村長聽聞林悅的話,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姑娘,你說得在理!咱各民族的文化雖有不同,但對天地初始、人類由來的探尋,心意是相通的。”說罷,他又給楊辰和林悅滿上酒,目光中滿是熱忱。
裴勝男也湊了過來,眼神裏透著思索:“村長,那阿底神在彝族的日常生活裏,除了庇佑,還有哪些影響呢?比如說,有沒有特定的節日或者習俗是專門為紀念阿底神的?”
村長微微點頭,輕撫胡須:“有啊,每年春耕前,我們都有一場盛大的祭祀,祈求阿底神賜予土地肥沃之力,保佑莊稼茁壯成長,那可是全村人最莊重的時候,人人都穿戴整齊,帶著自家最好的祭品前往祭祀之地。還有,孩子出生、新人成婚,也都會在特定儀式裏向阿底神祈福,感恩過去,祈願未來。”
楊辰若有所思地望著篝火,感歎道:“這阿底神貫穿了彝族同胞生活的方方麵麵,承載的情感厚重無比。”
正說著,阿虎拉著幾個年輕小夥跑來,邀大家一起跳舞。音樂再次奏響,歡快的節奏催促著人們舞動腳步。楊辰、林悅和裴勝男起身,融入這歡樂的人群。他們跟著彝族同胞的舞步,旋轉、跳躍,盡管動作不那麽嫻熟,但熱情絲毫不減。
篝火越燒越旺,映照著每個人的笑臉。在這歡樂的夜晚,文化的交流與碰撞悄然發生,楊辰等人不僅了解了阿底神的傳說,更感受到彝族文化的獨特魅力,這份跨民族的情誼也隨著舞步與歌聲,愈發深厚、綿長。
清晨的蹬蹬山村,靜謐中透著幾分質樸的煙火氣。楊辰和隊友們經過幾日的忙碌奔波,總算能在這短暫休整兩天。村裏的老鄉們熱情淳樸,土坯房內,大夥圍著簡易的木桌,喝著大碗茶,舒緩著疲憊的筋骨。
如今信物已經找到,楊辰、林悅和裴勝男也決定按原定計劃返回北京。
阿虎一臉不舍,眼睛裏滿是挽留的意味,他望著正在收拾行李的楊辰等人,又走近了些,拉著楊辰的衣角說道:“楊大哥,你們這麽快就走啦,這村裏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繁華,可也有不少好玩的事兒呀,要不多待幾天唄,咱還能一起上山打獵,下河摸魚呢。”
楊辰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阿虎的肩膀,語氣溫柔道:“阿虎啊,大哥知道你舍不得我們,我們也舍不得你和鄉親們呢,可我們在城裏還有工作要忙,實在不能多耽擱了呀。不過你放心,以後有空了,我們一定還會再來找你玩的。”
阿虎聽了這話,雖心裏還是難過,但也知道留不住,隻能微微低下頭,小聲嘟囔著:“那好吧,楊大哥,你們可得說話算話,以後一定要再來啊。”楊辰笑著點點頭,又繼續整理起行李來,屋裏的氛圍一時有些傷感,大家都默默不語,珍惜著這分別前不多的相處時光。
楊辰這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抬眼望向正在忙碌收拾行李的林悅和裴勝男,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安撫的笑意說道:“你們先安心收拾著,我去瞅瞅車況。這車擱這兒好些天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順利打著火,別到時候耽誤了咱們返程。”說罷,他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朝停放車子的方向走去。
楊辰走出屋子,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涼意灑在身上。院子裏那輛越野車已在角落靜靜停了數日,車身濺滿泥點,像是披了一層斑駁的鎧甲。
他走近車子,先是繞著車身仔細打量了一圈,手指輕輕撫過車身,感受著指尖摩挲過泥沙的粗糙質感。來到車頭前,他俯下身查看輪胎,發現輪胎有些微微癟氣,想來是放置多日緩慢撒氣所致。蹲下身子,他用手按了按輪胎,粗略估量著氣壓,心想著等會兒得用氣泵打點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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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楊辰打開引擎蓋,一股混雜著機油與塵土的氣味撲麵而來。他皺了皺眉頭,目光掃過發動機艙內密密麻麻的線路、管路和各種部件。蓄電池的正負極接線柱上有些許白色氧化物,他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可能會影響通電,隨手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那些氧化物,動作輕柔又專注,生怕不小心弄斷了接線柱。
查看了一圈冷卻液、機油的液位,還算正常,這讓他稍感寬慰。他鑽進駕駛座,關上車門,熟悉的封閉空間內彌漫著淡淡的皮革味。插入鑰匙,深吸一口氣,心裏默默祈禱著車子能順利啟動。擰動鑰匙,“哢噠”一聲,車子毫無動靜,再試一次,發動機隻是發出微弱的“突突”聲,像是個沒睡醒的老人在慵懶地哼哼,就是打不著火。
楊辰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輕拍了下方向盤,思索片刻後,推開車門跳下車,衝著屋裏喊道:“悅悅、勝男,車子有點問題,打不著火,我再檢查下,你們別急著收拾了,先過來搭把手。”說罷,他又一頭紮進車頭,準備進一步排查故障,眼神中透著股執拗勁兒,定要讓這車重新跑起來,按時踏上歸程。
林悅和裴勝男聞聲趕來,三人圍在車頭。林悅問道:“怎麽回事呀?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楊辰把剛才檢查的情況簡單說了下。裴勝男說:“會不會是電池沒電了?咱們這幾天也沒用過。”楊辰點點頭,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們決定先給電池充電,幸好隨車帶有充電器。接上電源,等待充電的過程中,楊辰又去檢查了一遍底盤,看看有沒有部件鬆動或損壞。林悅和裴勝男則在一旁幫忙清理車身的泥汙,用抹布擦著車窗,讓車子看起來整潔些。
過了一會兒,楊辰覺得充電時間差不多了,再次嚐試啟動車子。這次,發動機發出了持續有力的轟鳴聲,車子終於打著火了!林悅高興的歡呼起來。
楊辰長舒一口氣,說:“好了,總算沒問題了,咱們抓緊時間收拾,爭取早點上路。”林悅和裴勝男笑著點頭,各自返回屋內繼續整理行囊,準備踏上歸程。
西藏軍區家屬院,暖陽透過枝葉,在石桌上灑下斑駁光影。陳國華司令與楊辰的父親楊衛國全神貫注地下著象棋,棋盤上“楚河漢界”涇渭分明,棋子落定聲清脆作響。
陳司令撚起一枚“車”,指尖摩挲片刻後果敢落下,目光帶著幾分審視:“老楊,你這步棋可得斟酌,莫要中了我的圈套。”楊衛國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地挪動“馬”,嘴角噙笑:“老陳,我心裏有數,你這‘誘敵之計’可沒那麽容易得逞。”
隨後,他又問道:“楊辰和小悅他們還沒消息嗎?”
恰在此時,勤務兵一路小跑趕來,身姿矯健,立定之後,“啪”地敬了一個標準軍禮,隨後大聲匯報道:“報告司令,剛得到確切情況,楊辰他們此前身處哀牢山深處,那地方山高林密,信號完全被阻斷,根本聯係不上他們。現在他們正在蹬蹬山村。而且任務已然順利完成,正準備返程。”
陳國華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鬆弛下來,他長舒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扭頭看向身旁的楊衛國,眼神裏帶著幾分打趣:“這下你放心了吧?楊辰這小子,不愧是我的兵,有勇有謀,能打硬仗。”說著,還伸出手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似在傳遞力量與安心。
楊衛國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雖未言語,但眼中的憂慮褪去大半,那一直挺直的脊背也稍稍放鬆了些,手中緊攥的棋子輕輕放回棋盤,發出細微的“哢噠”聲,仿佛也在應和著此刻輕鬆的氛圍。
陽光似乎更暖了些,透過枝葉灑下,光影在石桌上歡快地跳躍。院子裏的勤務兵和路過的戰士們,聽聞此言,也都麵露笑容,原本因擔憂而略顯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大家仿佛都能看到楊辰等人在蹬蹬山村忙碌準備返程的畫麵,心中滿是對他們平安歸來的期待。
等一切收拾妥當,楊辰、林悅和裴勝男也當即驅車下山。山路蜿蜒曲折,一側是陡峭山壁,一側是幽深山穀,車子在顛簸中緩緩前行。
行程很順利,車子沿著蜿蜒山路平穩下行,楊辰輕車熟路地操控方向盤,嘴角不自覺上揚:“看來這一路能少些波折。”林悅也心情愉悅,目光透過車窗欣賞沿途美景,不時發出驚歎,引得裴勝男好奇地探身張望。
不多時,他們便抵達山下小鎮。找了家小店簡單用餐,飯菜的香氣驅散旅途疲憊。正準備繼續趕路,一位熱心老鄉還幫忙檢查了車況,確保萬無一失。重新啟程,道路愈發開闊平坦,車子疾馳如飛。
窗外景色不斷變換,從青山綠水到繁華城鎮,預示著離家越來越近。三人興致勃勃地分享著此次任務中的趣事,笑聲在車內回蕩。眼見天色尚早,他們決定加快速度,爭取早日回到北京。隨著距離的縮短,對家的思念、對親人朋友的牽掛愈發濃烈,而這份順利的行程,無疑是最貼心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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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辰邊駕車邊安排後續行程:“咱們先去租賃公司還車,然後打車到機場,回北京。”正說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看是陳司令來電,楊辰趕緊接通。
電話那頭,陳司令洪亮的聲音傳來:“楊辰啊,首先恭喜你圓滿完成任務!”楊辰連聲道謝,臉上洋溢著自豪。陳司令話鋒一轉:“對了,你們是準備回北京吧。”
“對,這邊任務順利完成。我們也準備回去了。”楊辰回答道 。
“那什麽,你們先別回北京了,直接來拉薩,你父母也過來了。”陳司令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楊辰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心中滿是驚訝與疑惑,父母怎麽突然跑去拉薩了?但多年的紀律性讓他迅速回應:“明白,司令,我們即刻轉向拉薩。”
陳司令仿佛料到了楊辰的反應,“我和你父親是老戰友,多年未見,所以邀請你父母來參觀部隊。”
楊辰鬆了口氣,又和陳司令寒暄了幾句,隨後掛斷電話。扭頭看著林悅,說道:“爸媽受陳司令邀請去了拉薩,咱們暫時不回北京了,先去拉薩。”
林悅微微側身,眼神中滿是思念,輕聲說道:“好啊,自從過完年就再沒見過爸媽了,挺想他們的。也不知道爸媽這趟去拉薩,身體吃得消不?雖說有陳司令照應著,可我這心裏還是惦記。”她一邊說著,一邊望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似乎想借此平複內心的波瀾。
楊辰聞言,騰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林悅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爸媽身體硬朗著呢,再說陳司令肯定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這次相聚,咱們還能陪著他們在拉薩好好轉轉,權當是旅遊了。”林悅嘴角上揚,微微點頭,眼中有了些許期待:“嗯,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真盼著快點見到爸媽,聽他們嘮嘮家常。”說罷,她靠向椅背,思緒已飄向即將到來的團聚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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