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萊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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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張極具個人風格的照片為袁承瑾引來了極大的關注度,要知道,在這所以幹翻王座為夙願目標的軍火庫太過引人注目其實並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尤其是對他這種喜歡悄咪咪變透明的幽靈來說。
    下午他跟著阿薩簡單快速的逛完了axe總體六分之一的麵積就回到了宿舍,至於為什麽不是全部?因為在他踏出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現他遇見的所有人都變得‘核善’了起來,以至於吃個飯都能撞見腰纏p5的打飯阿姨,他甚至懷疑要是他吃完的餐盤上有一粒剩飯,阿姨就會在下一秒抄起衝鋒槍懟在他的腦門上大喊:“領袖就能浪費糧食嗎!”
    在這種純樸核善的氛圍中,袁承瑾二話不說選擇回到宿舍貓在床上繼續刷論壇。
    學校的論壇名叫‘長夜議事堂’,是官方認證的正式軟件,需要個人的id證件才能下載,也就是那張導致他和袁憕嫤出不去厄瑞波斯的黑卡。他倆商量了下,各自偷偷的注冊了賬號,id繼續沿用了一貫的傳統,也就是‘十’和‘八九’。
    速覽了一圈後,他們發現這個論壇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本以為這麽高端的名字會是什麽學術大廳,結果很正常,跟普通的貼吧沒什麽區別,遊戲群動漫群都能在熱門榜上找到,齊晚圓甚至是裏麵的群主,還有弗洛雷特也在裏麵。
    袁憕嫤趁此機會加入了一個名為尼祿後援會的粉絲群,聽她說裏麵還有文學社和勞工團的臥底,看他們撕逼賊有意思,她在裏麵匿名吃瓜玩的不亦樂乎,偶爾還會拱下火。
    就這樣,第二天如約而至,無數人時刻關注翹首以盼的,專門為姐弟倆準備的萊茵測試開始了。
    考場設在鍾塔旁的科研樓,姐弟倆一人一個房間,隔得很遠,袁承瑾在最頂層,袁憕嫤在最底層,裏麵的布置與其說是研究室,不如說是藏書館,四周的牆壁都堆滿了書籍。
    這次考試的測試人員中有一個他們很熟悉,也就是烏利·埃弗斯,另一個是好前輩之前提到過的米凱爾·維托裏奧,他看起來比埃弗斯可正經多了,是個羅馬裔的黑發男人,舉手投足的優雅氣度爆殺老騙子,埃弗斯與他不對付的原因姐弟倆也能猜個七七八八,肯定脫不開野原教授就是了。
    當然除了這兩人還有數不清的視線正在外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次意義非凡的測試,他們都無比關注這個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古龍領袖,每一次有關他的信息都在不斷衝刷著關注者的興奮閾值,激動的景況比當年尼祿的到來還要盛大。
    “緊張嗎孩子,就跟臨近高考一樣?”維托裏奧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其實還好,怎麽說這麽多年也考了很多次了。”袁承瑾揉揉臉笑著回答。
    “那估計要讓你大吃一驚了,這跟你以往的考試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維托裏奧在袁承瑾疑惑地目光中打開了密封的黑箱,他開口說:“一座在幾天前便已準備好的煉金矩陣。”
    他從中拿出了圓盤大小的基座,而後每放上一種材料都會耐心的念出它的名字:以太、白銀、汞……
    及至最後,一聲活潑稚嫩的‘黃金!’從藏書堆裏穿梭而出,一隻毛茸茸的黑白熊爪推開不到一米三高的暗門,緊接著身穿黑西服的正裝熊貓從裏麵一步步走了出來,他拿出塊拇指大小的黃金,精準無誤的扔到了矩陣中央,而後擺著小短腿被維托裏奧抱著坐到了袁承瑾的對麵。
    “放開我維托裏奧!我能跳上去的!”熊貓舉著右掌發出抗議。
    “我當然相信會長,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正等著您呢。”維托裏奧親切的伸出右手,把目光移到了對麵的袁承瑾身上。
    熊貓移過視線,對上了那對目瞪口呆的眼睛:“你好啊小袁,相信你已經聽過我的名字,我就是阿修爾德天理會的會長——伯恩·華艾爾。”
    “你……不是,您,您為什麽,是隻熊貓?”袁承瑾驚奇的發問。
    “因為雜七雜八的煉金實驗還有自身的權能混在一起發生了溝槽的化學反應,當然也可能是我被詛咒太多的緣故。”伯恩會長無奈的聳聳肩:“我也不想這樣,我沒變之前可是個超級大帥比。”
    就這樣,袁承瑾和自己的會長在萊茵測試的開端,完成了第一次正式見麵。
    魔女餘孽的死敵,浮士德最想除掉的對手,淵喰王座的頭號反動派,千年來最具魅力的古龍領袖,真理樹的座上賓,黃金鄉金冕王讚譽的開辟者,星殊九章台的構建者,存續理事院的決策者,石柱塔的基石者……
    一天之內他的各類名號他從各種渠道都聽了個遍,他原以為會是個古板嚴肅的偉光正形象,再次也是個魏梓征同款的殺氣外露,但現在……他看著那張中國國寶的黑白大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所以,你現在準備好了嗎?”熊貓捏了捏爪子。
    “嗯!”袁承瑾立馬打起精神。
    “那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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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的掛鍾指向十二點整,袁承瑾咽了口口水,伯恩會長把手裏的煉金矩陣一把扔向他,矩陣在半空膨脹柔化,很難想象這麽多堅硬到挨不著邊的物體會彼此發生連鎖反應,就像是個發光的水團,它在袁承瑾麵前炸成億萬金粉,飄散的輪廓如同門戶。
    舒緩的音樂從門戶中波浪似的傳出,指引著他拉開門栓,是他熟悉的d大調卡農,袁承瑾精力集中,把手放在了門栓上,輕而易舉的打開……
    幾秒過後,埃弗斯還站在自己對麵,伯恩會長還坐在椅子上,維托裏奧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們的表情嚴肅而認真,看的他有點想笑。考慮到場合,袁承瑾還是忍住了,但不自覺的想到麵對這樣怪誕不經的測試袁憕嫤會是什麽表情呢,估計會直接破功笑出聲來吧。
    他下意識的抬頭想看一眼時間,但時鍾不見了,伯恩會長幾人也不見了。耳中熟悉的d大調卡農不知道從哪一個調起開始變得含糊不清,他歎了口氣,這種情況他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鎮定自若還得多虧了某個播災屬性拉滿的惡魔。
    他站起身來輕聲喚了一句:“袁憕嫤,這次有……”
    話剛一出口他就停住了,唔,不對,不應該這麽說,上次這麽說她很不開心來著,所以我該怎麽開口呢?
    袁憕嫤,我們這次該敲誰悶棍?啊不行,好蠢!
    算了算了,還是直接打招呼吧。他停住了使用別樣開場白的想法,直接起身朝窗外望去,這次不是蒼藍的天空,也不是威嚴的古堡,而是一座覆蓋著厚重積雪的……冰山。
    這次又是什麽把戲?袁承瑾走出門外,驟然下降的溫度冷的他渾身一激靈,他哈氣搓著手想是不是她生氣了,好吧這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剛走了幾步,風雪漸起,白色的銀蛇打在臉上有些生疼,袁承瑾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他往山腳望去,隻能依稀看到一個朦朧女子的背影。
    他心頭一喜,喊了一句袁憕嫤,但背影沒有回應,沒聽到嗎,不對,她怎麽可能聽不見,肯定是生氣了吧,我要去道個歉才是,他把手撐在眼前當做擋風屏一步步向背影走去。
    開始的一段路比較順利,但越接近背影就越難靠近,原本白淨溫潤的雪絮也變得蒼白無光,他咬著牙繼續向前,終於靠近了山腳。
    一個身穿白袍的背影跪坐在眼前,怎麽突然喜歡白色了,她之前從沒穿過這種單調的亮色,換風格了?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但一陣灰白黯淡的風雪忽然撲麵而來,將他剛伸出的手吹的一僵,同時也吹飛了背影遮麵的兜帽,霎時,雪白的發絲隨著凜寒的氣息在眼前舞蕩,背影轉過頭來,為蒼白的世界添上了一抹落敗的孤獨。
    “您回來了。”有人在自己耳邊說。
    袁承瑾看著眼前這個手腳上戴著黑鐵鐐銬的白發女人傻住了,她在寒冷的風雪中隻披上了一件白袍,並且……他喃喃的說:“你……不是袁憕嫤。”
    她竭力想站起身來,但沉重的鐐銬讓赤裸的腿腳多出一條條血痕。
    袁承瑾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痛,就好像眼前這個形色蒼白的女子曾與他共度過無盡的歲月,相擁取暖過數不清的寒冬,她望著自己,是種……冷徹無比的孤獨。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冰冷與欣喜,那是種虛驚一場和失而複得混雜在一起的奇怪感覺。
    他小心的走近她,試著將她攙扶而起,但那對鐵鐐重的驚人,每移動一寸都會在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袁承瑾蹲下身來,心裏煩悶的無以複加,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冰山上猛地傳來劇烈的震動。
    他抬頭望去,山腰處像是被截斷的樹枝一樣隨著風雪的呼嘯搖搖欲墜,從中傳出的龍吟哀轉淒厲。
    片刻,斷口裂縫邊迅速逆湧上殷紅的血光,將天空染成磅礴的赤色,轟鳴的雷雲跟著狂烈的風暴眨眼間匯聚於一處,宏大的光景仿佛天弓搭上了血矛,怒吼著向世界傾瀉下灼熱的憤恨與焦躁。
    燃燒的暴雨,哭嚎的血夜,從天而降的天火,太陽下破碎的琥珀……
    玻璃被打碎,羽翼被折斷,女孩在流淚,月亮在哭泣……
    劍戟,利刃,麵具,冰棺,還有……阿薩……
    袁承瑾的神經像是攪成一團的麻繩,然後被突如其來的山火籠罩點燃。
    火光明亮,熾灼爆烈的映襯著皮影戲般的劇碼,他一下子走馬燈似的回憶起了很多東西,但又在轉瞬間忘得一幹二淨,他的麵孔變得猙獰,眉宇染上戾氣,眼神湧出怒火。
    代表權與力的雙瞳在蒼白冷凜的風雪中再次點燃。
    羅摩,他無聲的呼喚著,深紫的火種燃起熾烈的黑炎,刹那間將冷寂一掃而空。
    沉重的鐵鐐一觸碰到袁承瑾的雙手就像是火遇冬雪一般迅速融化,他的火燒的越來越烈,但精神卻不可遏製的陷入疲憊,他倦怠的咬著牙,將兩對鐐銬熔成鐵水。
    蒼白的女孩站起身來將筋疲力盡的他小心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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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袁承瑾虛弱的問。
    “您的忠仆,您的羽翼。”她貼在耳邊回應。
    “你……是誰?”袁承瑾又問了一遍。
    “我來接您了,我摯愛的王。”她溫聲說。
    ……
    維托裏奧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男孩神色慎重,庇佑他不受暗麵幹擾的門戶已經徹底崩碎,可這等威勢也已經不用擔心會被幹擾了,他知道袁承瑾的血脈會很驚人,所以煉金矩陣的材料已經被他加量了三倍,按照【尊王】的比例!
    為了確保覺醒天平的平衡,四周圖書背後隱藏的是一塊塊經過提純到不能再提純的煉金白銀,用以防備過大的權能破壞覺醒,可現在,一本本書籍脫落,裸露出背後氣化的液態金屬。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機構中被譽為臨界尊王的魏梓征覺醒時就是由他輔助,當時他進入共鳴的時間是57秒,維托裏奧還記得當時他是多麽驚訝,這個時間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不愧為王儲的頂點。
    老天使監考的尼祿·君士坦丁也差多是這個時間,那個由半部古史而誕生的奇跡耗時61秒,作為三路同走的天定之人,一條路的資質就已經足以傲視群雄。
    但今天,維托裏奧已經驚訝不出來了,他甚至覺得有些莫名的可笑,這個名叫袁承瑾的孩子用了僅僅不到三秒就開始了共鳴,並且燃燒的血脈將矩陣的庇佑連同後備儲藏的白銀也一起融化,可這玩意原來設計出來就是用來裝飾的,壓根就沒想過有一天要用到!
    這已經不是驚訝不驚訝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荒謬!
    他在三秒內就完成了共鳴和點燃血脈這一係列流程,簡直比喝水還要自然!什麽樣的天資能解釋這種情況?
    拜托,現在他的王儲姐姐還在樓下哼歌呢!
    這一刻維托裏奧的腦子中甚至蹦出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尊王,不,尊皇……真的能配得上這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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