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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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幻語的效果明明還在!”秋凝驚懼的看著那個眼中燃燒著火海的男人,他硬扛著權能的效果,在純粹意誌的驅使下繼續向前,這他媽開什麽國際玩笑!他還是人嗎,血肉之軀怎麽可能做到近乎無視靈魂類神諦!
雖然聖骸麒麟具有清神的效果,但這種從內而外的記憶爆炸,它並不能發揮多少效用,而且,現在也不需要了,袁承瑾的動作遲緩而果斷,眼中的顏色燃成了高貴的赤金,按照明暗煉金的對等邏輯,這已經達到了暗麵的使徒位階,但他還仍有餘力。
袁承瑾凝望著遠處的秋凝,這種能力你還能持續多久呢?
他緊緊鉗住那柄堅硬的黑刀,羅摩的火焰雖然無法第一時間在它身上點燃,但卻被袁承瑾的五指生生捏出了五個融化的坑洞!陳夢期看著那對異色的眼瞳,心髒被無形的鐵手一把攥住,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們的距離在秋凝幹擾下看似遙遠,卻咫尺可達。
“放開!”楊懷英再度抄起一根鋼棍,大叫著朝袁承瑾頭部砸來。
袁承瑾將手鬆開,指尖一揮,火焰瞬間順著鋼管點燃了楊懷英的手臂,楊懷英大叫著倒在了地上,鑽心的痛楚不僅裹挾著他的肉體,還席卷了他的精神,這時秋凝暗罵一聲,迅速拿起一旁的鐵片將楊懷英的手臂果斷截掉。
“你還能用一次藥劑,快用!”秋凝一邊大聲說,一邊將先前帶出來的藥劑紮進自己的肩膀,現在的情況不能有任何猶豫。
楊懷英點頭,眼裏飆淚,強忍著傷痛紮進最後一根藥劑,出血的傷口瞬間止住,肉芽快速生長。
而一邊的陳夢期將刀拿回來後,再次劈下,袁承瑾腦海中的嘈雜於此刻再次上漲一個台階,他全身仿佛都被獵犬噬咬著,模糊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像是炮彈一般轟擊著他的大腦,他不屑的咧了咧嘴,扭著脖子轉向秋凝。
麒麟俯視著她,盡管此刻她眼中的火焰更盛烈了三分。
痛楚不斷地從胸膛和脖頸傳來,袁承瑾低頭看去,鋒利的牙齒將胸腔咬碎,血紅的舌尖已經舔舐到了心髒,咚咚,咚咚,他甚至能看見心髒的跳動。
疼痛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嗬嗬,他低笑了兩聲,左手把靈棺的鎖鏈捏的哢哢作響。
他對上陳夢期的眼睛,語氣平和的陳述:“來,試著殺死我。”
袁承瑾在陳夢期愕然的眼神中擺起拳頭,磅礴的氣機在他五指匯聚,握成一團,三大寶雷手一式:轟鳴!
臨世的驚雷一下子炸開了劈來的黑刃,陳夢期咳嗽著吐出一口鮮血,眼睛漲得通紅,固執的舉起刀再劈!
袁承瑾踏步,舉拳!一息內三次碰撞!然後在幾人驚恐的注視中,黑刃直接在空中炸成細小的碎片!
秋凝看著空中飛濺的殘鐵,臉色驟然慘白:“聖……聖骸,碎了。”
男人的強大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楊懷英看著眼前鐵血冷肅的麵具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在雷聲中降臨的男人就像一位暴怒的君王,在他的注視下任何反抗都像是孩童間的打鬧與嬉戲,顯的無足輕重。
赤金的龍瞳散發著窒息的威壓,幽深的紫鏡流轉著冷漠的光華,無窮無盡的殺氣下,楊懷英已經快要放棄了,他在內心質問自己:“還要繼續嗎,還要反抗嗎,在這種注定是失敗的結局。”
這不是什麽自暴自棄,而是因為絕對的權與力……主宰著一切。
袁承瑾聳了下肩膀,感到了女人的力不從心,身上的禁錮雖然仍在,但已經鬆開了些許,那個女人快要扛不住了,這時他低喊一聲:“羅摩。”
熾烈而冰冷的火焰籠罩了袁承瑾的全身,野狗,利齒,血液,一切都在羅摩的燃燒下化為灰燼,秋凝腦海一痛,思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整個人跪坐在地上哽咽著發出哭喊,靈魂層麵的反噬遠比想象中要嚴重,如果不是剛才紮入了那針之前就準備好的藥劑,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具隻會呼吸的屍體了。
沒了幻語的控製,袁承瑾周身頓時一輕,羅摩的燃燒下,虛幻與現實果斷分離,他手捏拳印,雷霆的轟鳴再次打出,隻不過這一次瞄準的,是陳夢期的腦袋。
陳夢期舉起雙手擋在身前,可這血肉的防護對袁承瑾來說形同虛設,隻聽一聲痛呼,陳夢期的小臂骨骼被刹那擊斷,整個人倒飛而出。
袁承瑾眼神不變,如影隨形,兩手抓住陳夢期的臂膀發力一扯,兩臂的皮膚連帶血肉被袁承瑾整個撕下,鑽心的痛楚襲來,陳夢期尖叫著倒在了地上,哪怕血液小溪似的汩汩流淌,他仍用後背和腿腳在水泥地上用力的向後蠕動。
一定!一定要離開這個男人!哪怕一點也好!
陳夢期看著步步靠近的袁承瑾內心充滿了恐懼,他心思急轉,扯著嗓子大喊,嘶啞的難聽至極:“你的拳法我見過,你是來找袁承瑾的對嗎!”
“對!我們是抓了個女人,她就在倉庫裏!”楊懷英趕忙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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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瑾沒有說話,他隱沒自己的麵具,冷漠俊美的臉龐與幾人腦海中的那個女人幾乎完美重合。
“我自己來取。”男人淡漠的說著,眼裏的火焰沒有絲毫衰減,他伸出手朝陳夢期的腦袋抓來
陳夢期看著那越來越近的修長手指,生命的倒計時就在眼前倒數,他的心理防線被完全擊潰,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肩膀不停地顫抖,他驚懼的哭喊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秋姐,救救我!懷英哥,救救我!”
秋凝硬撐起腦袋,看著袁承瑾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你是阿修爾德的,對嗎?”
楊懷英轉頭看向男人,期望著男人會有哪怕一瞬間的遲疑,但事與願違,男人的手宛若鐵石,穩穩當當的扣住了陳夢期的腦袋,楊懷英一下子泄了氣,腦袋認命的栽在了地上,眼睛無神的淌出淚水。
可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吼叫自倉庫內傳來,秋凝和楊懷英神色一愣,而袁承瑾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從未鬆開的左手就已經拖拉著靈棺砸向倉庫深處。
風聲呼嘯,空氣鼓蕩,青銅鑄就的靈棺像是高速行駛中的火車車頭,以不可阻擋的勢頭砸爛了倉庫的鐵門,緊接著餘力不減的將麵前的木箱通通撞得粉碎。
袁承瑾鬆開手,身如霆影一般穿進了破口處,他剛一進入,就看見了躺在一邊的袁憕嫤,他眼神一凝,以最快的速度俯身將女孩抱在懷裏,縱身一個靈燕似的後躍來到倉庫外,小心的將女孩放在了自己身後。
他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心裏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眼中冰冷的火焰都變了溫和了幾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虛驚一場,和失而複得。
這時倉庫裏傳出一聲哀嚎,他抬起頭,拉著鎖鏈一把將棺材扯出,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靈棺穩穩當當的矗立在他身前,他看著棺材末端略微皺起了眉頭,腥紅的血肉沾染了青銅的四角,碎裂的骨茬攀附其上。
袁承瑾沉默不語,小心翼翼的將女孩安頓好後,慢條斯理的揭開棺蓋,抬手將一把碩大的,泛著烏金光澤的天弓取出,在秋凝幾人疑惑地神情中,血煞的鐵矛再次化作斷罪的箭矢,一抹漆黑乍現,殷紅的流光咆哮著落入了尖嘯的聲群。
刹那之間,咫尺之寸,天穹的雷霆於眾人呆滯的目光中降下神罰,恢弘的氣浪伴隨著巨大的爆鳴從倉庫內部驟然盛放,近三百平米的貨倉在迦樓羅與破陣子的貫穿下完全……毀滅!
不到眨眼的功夫,倉庫在爆炸中像是遭遇了過海的12級台風,成塊的木屑和扭曲的鐵板四處紛飛,它們雜亂的旋轉著,被近乎天災的偉力吹的七零八碎,一眼望不到邊。
待到灰塵落地,一個眨眼,整個欲格的倉庫便隻剩下幾個裝滿血水的鐵池。
這一手間突然爆發的,不亞於艦炮的威能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陳夢期看著那個在狂風中巍然佇立的背影,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失神的問:“秋姐,他是十序嗎。”
秋凝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姿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她將袁承瑾的背影與腦海中那個位於十序已久的身影作為對比,她迷茫的點點頭:“應該,是吧。”
一塊飛來的鐵板將楊懷英的腦袋砸的一響,鼓起一個大包,他從未感覺到生命是這樣美好,明明前一秒他已經被宣告了死刑,而此時此刻,這淘氣的玩意又回到了他的手中,這驚心動魄的感覺簡直是考差改分數後讓爸媽簽字的十倍!
雖然不知道之後會怎麽樣,但起碼,現在他還活著,他大口喘著粗氣,仰躺在地麵仍然享受著生命的美妙。
女孩已經被男人找到,他活下來的幾率又大了一分,楊懷英倒吸著冷氣,強撐起剛長好的胳膊,挪動著身體離那個昏睡中的女孩遠一點,雖然現在疼的要命,但他可不想因為什麽突如其來的意外被男人一拳打死。
袁承瑾目光如炬,凝望著發出吼叫的地方,這種聲音他不久前才聽過,那既如嬰孩,又如灰燼破碎一般的啼鳴。
幾個怪異的血池痕跡斑駁,分外顯眼,雖然看起來破爛不堪,是用腳踢一下都會碎成渣的程度,但它們卻在箭矢的餘波中得到了存活。
幾秒過後,血池中又傳出數聲淒厲的吼叫,一頭,兩頭……數之不清的黑影從血池中接連爬出,它們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鬼,眨眼間占領了剛被毀滅的倉庫,霎時,四麵八方開始了啼哭。
袁承瑾望去,它們的樣子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人形,尖銳的利爪,翻皮的鱗甲,與袁承瑾之前見過的類似,一種是蛇形,它們與人形的怪物有明顯差別,它們身材壯碩,利爪的形狀整體不一,有的像是鐮刀,有的則像是鐵錘,但無一例外的,它們看起來全部都比人形大了一圈甚至兩圈。
蛇形怪物的上半身仍保留著近似人類的腦袋與胸部,但從腰以下開始便截然不同,它們長滿倒刺的下肢並在一起,末端無足,拖著長長的細尾,隨著走動像是沒有骨骼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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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貼切的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走動了,應該叫做滑行,那蛇尾靠近背脊的一麵長滿了細小緊密的鱗甲,貼近胸膛的一麵卻光滑的像是腹部,分泌著粘稠難聞的液體。
“怎麽會有這麽多淵喰!”秋凝驚懼的叫出了聲。
陳夢期現在已經呆滯了,往日有些不正常,甚至有些瘋癲的腦袋在此刻特別清明,這一晚經曆的事情都夠他回去寫一本冒險自傳了,神經病的曆險記?想想都好笑,但明顯,前提條件是活過今晚。
而靠在樹邊的楊懷英則是顫抖著抱緊了身體,一想到他平常就生活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身邊,他就不由得毛骨悚然。
淵喰們的出現引起了周圍環境的巨變,原本寂靜無聲的街道突然變得風聲鶴唳,周圍的樹木仿佛都被它們的氣息所感染,葉子在風中瘋狂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就連空氣都變得更加凝重,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街道。
怪物們一個接一個,用寬大鋒利的爪子扒著血池的邊緣,沒有盡頭似的從裏麵爬出,它們的眼睛獰亮異常,透露出一股殺意的紅,與袁承瑾之前遭遇的那頭更有甚之。
它們或匍匐,或直立與地麵,隨著完全出現,怪物們的皮膚上還殘餘著腥臭的血水,這血水使本就暗色的皮膚變得更加灰暗,它們警惕的觀察著四周,每一步都在沾染泥濘的水泥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此刻分明已是淨空,但怪物們的吼叫聲卻使之變得烏雲將至,乍一看,這改天換地的場景就像是《西遊記》中描寫的群魔亂舞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懷揣著這種害怕驚懼的心態,比如仍處於怒火中的男人,明明馬上就能帶著女孩回家,但現在還要被迫的再浪費一段時間,沒什麽事情能比這更讓他感到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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