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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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春剪完枝條,輕輕地拍掉手上殘留的葉子碎屑,然後踱步進入書房準備溫習功課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豐穗回來了。
他朝著景春微微躬身行禮,和他說起雲窗居的情況:“小的特地去打聽了一番,確實每個院子裏都有回事處送去的花,小的去雲窗居一打聽,大少爺等會就要帶幾盆秋海棠過去布置了,小的還特意跟新來的書童柏煙聊了幾句四少爺的書房,據他所言,說是之前送去的百裏香有些單調。”
景春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點點頭:“既如此,就把那幾盆茉莉搬過去吧,我這會子正要溫書,師父之前給我講的經脈圖我還未搞明白,就不過去了。你看著安排,如果覺得不好辦,就去交給大哥哥,讓他慢慢惱去。”
豐穗便笑著出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令人意外的是身後還跟著福瑞。
福瑞兩隻手各抱著一盆橙黃色的花,那花兒的花瓣修長而優雅,乍一看,與百合花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不禁略帶驚奇地瞥了一眼豐穗,豐穗則笑著回應著他的目光,回道:“......大少爺正在布置雲窗居的院子,看到小的拿了幾盆茉莉過去,大少爺覺著很好,便讓福瑞拿了兩盆萱草花過來,說是多出來了兩盆,懶得再帶回長虹館,就順手給了咱們霽月堂。”
景春聽了這話不禁失笑,隨即示意福瑞將手中的花盆放下來,並轉頭叫豐穗帶他去喝茶:“我剛曬的薄荷拿些出來,再加點蜜上去,喝了解渴,看福瑞滿頭大汗的,想來也是累壞了。”
福瑞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道了謝後就和豐穗出去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是非堂的房間裏,照亮了一地斑駁的光影。景春去是非堂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桌前的賀景昌。
隻見賀景昌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再仔細看去,便能發現他的眼下略微浮現出了一些淡淡的烏青色,顯然是沒有睡好的模樣。
景春心中不禁有些擔憂,於是他緩緩走到賀景昌身前彎下腰來,將臉湊近對方,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賀景昌原本正低著頭,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而且還如此近距離地盯著自己瞧,不由得抬起頭來。
當他看清來人是自家三哥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開口奇怪道:“三哥哥,怎麽了?”
賀景春見弟弟發問,便直起身子,用手指了指賀景昌的眼睛,輕聲說道:“你昨晚很晚睡?”說著,他又再次打量了一下賀景昌的臉色,發現確實不太好。
賀景昌微微點點頭,笑著解釋道:“是啊三哥哥,你怎麽知道的?昨晚看書看得晚了些,等到反應過來時,都快到戌時了。”說完,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景春聽到這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他:“讀書雖是要用功,可是也需要注意休息才是。不然身體累垮了,可就得不償失了。我等會給你拿些明決子和菊花,你記得用它們泡杯水喝,可以清肝明目、緩解疲勞。”
景昌乖巧的點點頭。隨後,他重新低下頭,開始整理桌上的書籍,而景春則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玉樹堂裏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響起。
賀景妍正端坐在桌前,聽著玉壺從前院管事那裏傳出來的消息,玉壺輕聲細語地講述完後,賀景妍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卷,微微蹙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玉壺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賀景妍,見她許久都沒有說話,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沉默依舊籠罩著整個房間。
終於,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玉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斟酌著開口:“二小姐,您是否察覺到什麽了?”
賀景妍抬起頭看了一眼玉壺,輕輕地搖了搖頭,但隨即又緩緩開口:“我也不確定。總覺得大哥和三弟弟走近是因為四弟弟,看來咱們的方向沒錯,這樣也好,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說著,她向玉壺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玉壺快步走到賀景妍身旁,彎下腰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隻見賀景妍壓低聲音,對著玉壺耳語了幾句,玉壺聽完後,瞳孔瞬間略微放大,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賀景妍的意思。
與此同時,在霽月堂中,賀景春剛剛從外麵回來。他一進屋子,便徑直走向書桌,拿起一本厚厚的醫書,照著賀景昌的症狀查找起來,他覺得賀景昌勞累過度了,便查想著找了醫書,等後日齊國安來,再問看看情況。
景春正找的聚精會神,覺得賀景昌是熬夜過頭了,加上已經深秋了,夜裏涼,身子有點受不住。他自己嚐試寫了藥方,醫書藥典翻了又翻,查了又查,這才不是那麽確定的寫上來,決定好後日就去問下齊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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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抬的吩咐豐穗道:“豐穗,這幾日你去問下四弟弟身邊的柏煙,看看四弟弟最近飲食吃了什麽,我才能更好的對症下藥。”說完之後繼續埋頭研究起手中的藥方來,似乎並未察覺到周圍有任何異樣之處。
可等了許久,卻沒聽到豐穗的回應聲,他不禁有些奇怪,抬起頭來張望四周,瞥見那原本低垂的門簾竟然不知何時悄然翹起了一角,仿佛有人剛剛從這裏匆忙離去一般。
當下景春隻覺得是豐穗沒應聲就出去辦了,就沒在意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在是非堂都沒看到賀景昌,景春正覺得奇怪呢,平日裏這個時辰他早就該出現在這裏了。
正當景春暗自納悶之時,隻見豐穗神色慌張地飛奔而來,他的呼吸急促,聲音略帶焦急道:“三少爺,四少爺早上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暈在門口了!”
不敢耽擱片刻,拔腿便朝著雲窗居狂奔而去。一路上,各種猜測不斷湧上心頭。怎麽回事?是得了風寒?還是又熬夜了?
景春眉頭緊皺,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般糾結,怎麽想都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他腳下生風,跑得愈發快了起來。
一路上,他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終於氣喘籲籲地趕到了雲窗居門前,還未等喘勻氣,景春就迫不及待地一頭衝進了屋內。
賀景時早就正坐在床邊。雖然臉色極差,可是他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無比,小心翼翼地拿著毛巾為賀景昌擦拭著臉。
當賀景時注意到突然闖入的景春時,他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罕見地沒有給景春一個好臉色看。
緊接著,他抬起手,朝著旁邊的角落輕輕一指,示意景春過去乖乖站好。
景春見狀,隻得緩緩挪動腳步朝那個角落走去,心裏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這種感覺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令他感到有些窒息。
賀景時冷冷地注視著滿臉不安的景春,聲音冰冷:“等會兒大夫馬上就會過來,祖父此刻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等著,哪都不許去!”說完這番話,他便不再理會景春,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賀景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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