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璃和明茹玉又喝了兩瓶百威，然後他就半架著女孩離開了民歌湖的酒吧。
    時間也才近21點，明茹玉醉意七八分。
    主要還是那些蠢蠢欲動的漂亮女生不時來給青雪璃敬酒搭訕，索要聯係方式，青雪璃就有點不勝其擾，看明茹玉也差不多了，便提前走了。
    明茹玉喝多了，不能吹風，青雪璃就沒開走電動車，打了輛出租車送她回酒店。
    一上車後座，女孩就趴在青雪璃肩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明茹玉嘴裏先是迷迷糊糊嘟囔了句：“任無鋒，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青雪璃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邊和司機說了目的地。
    過了一會，明茹玉上手捏了捏青雪璃的臉，連眨了幾下眼，滿臉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了，你是青雪璃，不是任無鋒。”
    青雪璃於是禮貌笑了笑。
    “青雪璃，你好可愛。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明茹玉小手用力掰捏著青雪璃的腮幫，一臉天真赤誠道，“雖然你有點壞，但是你好厲害！
    也好帥！”
    青雪璃睜大眼睛，看著她憨憨的醉態。
    男人掏出手機，打開跟明茹玉的微信聊天界麵，長按住了語音聊天按鈕。
    “青雪璃，我好看不？”
    “好看。”
    “有，多，多好看？”
    “跟明茹玉一樣好看！”
    “哦——，算你有眼光，不像任那個峰，瞎子一個！”
    “嗯，嗯，謝謝首席閣下讚賞。”
    第一條語音滿了一分鍾，青雪璃發送出去，又繼續長按語音聊天。
    “青雪璃，你是不是想泡我？”
    “我可以說不想嗎？”
    “不能！”
    “嗯。”
    “可我想泡你啊！”
    “啊？！！”
    “其實我不難追的，青雪璃你可以試試追我。”
    “哦。”
    “你猜我會不會答應你？”
    “不猜。”
    “你猜猜嘛，猜猜嘛——”
    第二條語音沒滿一分鍾，青雪璃發送出去，放下了手機。
    因為明茹玉一直搖晃著他的胳膊，跟個小孩撒嬌一樣。
    青雪璃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主駕位中年女出租車司機那繃不住笑意的側臉。
    青雪璃決定反客為主，轉移話題。
    男人用正經嚴肅、類似老師上課提問的腔調問小提琴首席，道：“貝多芬全名叫什麽？”
    “udig van beetudig van beethoven出生在哪年，死在哪年？”
    “他生於1770年12月，在神聖羅馬帝國科隆選侯國，1827年3月26日，於維也納逝世，享年57歲。”
    “他一生總共創作了幾部交響曲？”
    “九部。”
    “《命運交響曲》是第幾部？”
    “《命運》學名叫《c小調第五交響曲》，作品67號，完成於1807年末至1808年初。
    《c小調第五交響曲》以音樂中的短—短—短—長節奏動機開場。據說，貝多芬曾將四個音的動機解釋為“命運之神在敲門”。
    貝多芬開始構思並動筆寫《c小調第五交響曲》是在1804年。
    那時，他的耳聾已經完全失去了治愈的希望，他熱戀的情人朱麗葉·琪察爾迪伯爵小姐因為門第原因離開了他，再加上當時的德國正處於一個令人窒息的封建時期。
    一連串的遭遇讓貝多芬備受打擊，但這位堅強的音樂巨人並不想就此認命，更不想屈服於命運對他的捉弄，他想要向命運、向大家證明，即使自己耳朵聾了，也照樣可以進行音樂的創作。
    他花了四年才完成這首曠世傑作。”
    “呃——，你還會搶答了。莫紮特全名叫什麽？”
    ……
    anyay,一路問一路答，小提琴首席漸漸正常了許多。
    前排女司機的側臉也從繃不住笑意變成了止不住的驚異。
    自己這是載了個音樂學院的女老師嗎？
    這麽年輕，這麽漂亮，喝成這樣還能把這些音樂知識對答如流，可見這女孩平時有多用功了。
    隻是她喝多了，這帥哥這是送她回去酒店？
    要是開房的話都不必這麽遠的，剛酒吧附近就有好幾個酒店。
    這帥哥應該沒什麽壞心思。
    嗯，有壞心思也沒什麽，聽起來他倆關係不錯，這女生還挺喜歡他的。
    自己還是安心開自己的車就好了，年輕男女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好了。
    青雪璃倒不知道中年女司機腦中轉了這麽多念頭，他問答著問答著明茹玉忽然就沒了聲，趴他肩上睡著了。
    青雪璃幫女孩攏了攏散亂的秀發，對著司機輕聲道：“師傅，您開慢開穩點。”
    女司機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想著這帥哥還挺細心體貼的，同時放慢了車速。
    青雪璃看著在自己肩上熟睡的美麗女孩，聞著她身上混合著酒味的香氣，那顆心忍不住變得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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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雪璃知道自己不應該生出這種情緒。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乃至卑鄙邪惡。
    然而人類是很複雜的存在，假戲真做的故事比比皆是，正是由於人類往往無法以理智克製自己的感情。
    所謂“智者不入愛河”，反過來說就是入了愛河的人容易變成傻子。
    隻是，說總是比做容易的。
    一旦“智者”遇到對的那個人，入不入愛河，淪不淪陷，又豈是“智者”自己能做主的？
    青雪璃叩問著自己的內心，然後看著女孩恬靜依賴的麵容，知道自己想要的曖昧已經夠了，再繼續下去——
    再繼續下去，就是無底深淵。
    青雪璃輕歎了口氣。
    終究，是自己的錯。
    無論有什麽理由，本都不應如此撩撥人家的。
    所以，決不能繼續了。
    青雪璃心中已有了判斷，收拾起了心緒。
    看著前方漸近的五象山莊大門，他拿起手機，給“牧十小姐魔都愛樂樂團小提琴第一首席）”發微信道：“茹玉喝多了，麻煩您下來大堂入口，幫架她上去。
    樂團人多，我不太方便送她上去。”
    牧十小姐很快回複道：“好的，我現在就下來。”
    ……
    兩分鍾後，坐在車裏的青雪璃看到了牧十小姐的身影。
    青雪璃將明茹玉輕盈柔軟的身體半抱了起來，就像哄小孩般架起了她纖細修長的胳膊。
    青雪璃將女孩半抱半架出了車子，移交到表情複雜的牧十小姐肩頭。
    “牧姐姐——”
    明茹玉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氣質少婦，嘟囔了一聲，親昵摟住了牧十小姐的腰肢。
    “這是喝了多少啊？”牧十小姐哭笑不得，輕拍著明茹玉的小腦袋，有點埋怨道。
    青雪璃知道這埋怨衝的是自己。
    男人表情歉然，道：“她喝了4瓶半百——”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明茹玉忽然鬆開了牧十小姐，抱住了他。
    青雪璃的身體立刻就僵住了。
    牧十小姐一臉愕然。
    醉態明顯的女孩邊抱著，邊抬頭對男人嘻嘻笑道：“青雪璃，今晚我很開心，謝謝你哦。”
    青雪璃對著牧十小姐露出個尷尬的笑容，沒敢回抱女孩，而是柔聲道：“不客氣，你早點休息吧。”
    牧十小姐趕緊上前把明茹玉抱回來，附和著哄道：“阿茹，我們上去休息吧。”
    明茹玉憨憨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喝多了，麻煩牧姐姐了。”
    好吧，她這教養還真是刻印入骨子裏了。
    於是，牧十小姐跟青雪璃點頭示意了下，便架抱著美麗可愛的小醉貓往大堂裏麵走。
    青雪璃也點了點頭，目送二人進去。
    酒店自動玻璃門閉合前的刹那，明茹玉突然回頭——
    女孩高舉起右手，對著門口的男人揮動了兩下。
    她的笑容天真嬌憨。
    她的表情可愛至極。
    她對著男人大喊道：“青雪璃，再見哦！”
    青雪璃張了張嘴，那聲“再見”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啞在了喉間。
    卡在了心間。
    假做真時真亦假。
    再見爭如不見時。
    孽障！
    孽緣！
    ps：這一章寫完，心情低落。哎，都是孽緣，常是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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