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鋒下樓，坐上了等待著的邁巴赫s900。
    “去五象山莊，慢慢開，不著急。”
    任無鋒對著回頭的顧九阿邊說著，邊伸出手道，“把你的加密手機給我。”
    顧九阿把回手機遞向後座，慢慢啟動了車子。
    任無鋒微沉吟了一下，先撥通了一個海外號碼。
    他用顧九阿聽不懂的希臘語說道：“一號，是我。”
    對麵的氣息明顯一頓，然後聲音欣喜而恭敬，應道：“零，我以為你隕落了。”
    任無鋒淡淡道：“陰影裏有叛徒，給我提供了關於東京的假情報。
    而我的真實身份隻有你們六位圓桌議會成員知道。”
    他頓了頓，補充道：“一號，情報是你遞交給我的。”
    對麵的聲音變得冷酷而陰沉，帶著一種隱隱的憤怒，道：“零，我沒有背叛你。
    我知道羽田夜戰的消息後，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
    “我知道。我相信你。”
    任無鋒聲音平靜道，“圓桌議會成員中，我最信任你，所以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還活著的消息。
    你要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對麵的聲音平和了許多，欣慰道：“零，你永遠可以信任我的。”
    “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任無鋒微笑著道，“現在，你一五一十告訴我，羽田之夜後，這三個月裏，六位圓桌議會成員都在做什麽，包括你在內。
    同時，你告訴我你調查後，有什麽發現。”
    “……”對麵吧啦啦啦說了一通。
    任無鋒安靜聽著，最後聲音淡定而森然，問道：“所以，你個人認為，誰是叛徒？並且陳述你的理由。”
    “……”
    “嗯。我知道了。”
    任無鋒吩咐道，“記住，我還活著的消息不要泄露給任何人。”
    “當然，我的舌頭比亞曆山大的盾牌還堅實的。”對麵承諾道。
    任無鋒輕輕“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摸了摸鼻子，捋了捋“一號”的每一句話，然後又撥通了另一通海外電話。
    “三號，是我。”任無鋒用阿拉伯語說道。
    對麵的聲音透著驚喜，叫道：“零！真主保佑，你還活著！”
    任無鋒淡淡道：“陰影裏有叛徒，給我提供了關於東京的假情報。
    而我的真實身份隻有你們六位圓桌議會成員知道——”
    “零，你不會懷疑我吧，我們可是一起毆打過教授的好兄弟啊。”對麵聲音驚疑道。
    任無鋒輕笑著道：“怎麽會？圓桌議會成員中，我最信任你了，所以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還活著的消息。
    你要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當然，當然。零你是打算突然跳出來嚇人嗎？”對麵哈哈笑問道。
    “不，我打算殺人。”任無鋒聲音冷淡道。
    對麵聲音一滯，然後很理解道：“對，叛徒確實需要死亡的懲罰。”
    “三號，現在，你一五一十告訴我，羽田之夜後，這三個月裏，六位圓桌議會成員都在做什麽，包括你在內。”
    任無鋒聲音平靜而不容置疑，道，“同時，告訴我，你個人認為，誰是叛徒？並且陳述你的理由。”
    十五分鍾後，任無鋒叮囑對方保密，然後掛斷了電話。
    任無鋒互相印證了下一號和三號的話，又撥通了另外一個海外號碼。
    “四號，是我。”
    ……
    “五號，是我。”
    ……
    “六號，是我。”
    ……
    “二號，是我。”
    ……
    銀色的邁巴赫s900早就到達了五象山莊入口附近，熄火停車等待著。
    顧九阿主動避嫌下了車，站在車旁嚼著口香糖。
    打完六個電話的任無鋒坐在後座上，將所有人提供的信息匯總梳理了一遍，尋找著其中的奇異之處。
    任無鋒同時琢磨著他們各自的身份、背景，以及要是自己隕落，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
    他並且仔細回顧著六個人聽到自己聲音時的第一反應，以及他們說話的語氣、聲調……
    十五分鍾後，任無鋒撥通了一個歐洲號碼。
    “哈迪斯，是我，我還活著。”任無鋒用英語淡淡道。
    “影主，您有什麽吩咐？”對麵的聲音恭敬而冰冷，如寒鐵堅冰般。
    “陰影圓桌議會成員，二號，是出賣我的叛徒。
    我要求你帶領死神小組的成員，在24個小時內活捉他。
    審問出他背叛我的原因以及有沒有同黨，同黨是誰，然後——”
    任無鋒表情平靜而冷漠，聲音隨意道，“然後賜他死亡。”
    “好的。”哈迪斯的聲音毫無波動，道，“但是死神小組無權知道圓桌議會成員的真實身份——”
    “晚點我會讓人發送相關信息資料到你的郵箱。”
    任無鋒聲音平靜，眸光森寒，道，“活捉他後，告訴他：
    他若配合、痛快承認和交代，看在他姐姐、妹妹都曾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我賜他個好死。
    他要是冥頑不靈，就把他一刀一刀、一片一片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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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迪斯與死神小組，謹遵您的指示，保證完成任務。”哈迪斯謙卑著答應道。
    “嗯。”
    任無鋒輕輕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
    對故人下殺手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還好跟她們也早分了——
    任無鋒捏著手機，呆了十幾秒。
    然後，他不小心瞥到顧九阿手機通話記錄上的“無情冷酷暴力師姑”——
    任無鋒此時心情不太好，因此他莫名其妙的將手按在了“無情冷酷暴力師姑”的電話號碼上，撥打了過去。
    “嘟嘟”的聲音響了八九下，對麵才接通。
    “小九，什麽事？”
    聽筒裏傳來了納蘭明月動聽而極不耐煩的聲音。
    ……
    在廣袤無垠的十萬大山深處，有一座高山懸崖邊的小苗寨。
    這裏常年被濃厚的雲霧所籠罩，仿佛與世隔絕一般，也隻有十幾戶人家。
    此時，就在這座懸崖苗寨的某個木製吊腳樓邊，納蘭明月卓立於雲霧山風中，靜靜俯瞰著浩渺雲煙。
    納蘭明月穿著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裙。
    山風拂過，她的青絲長發輕舞，衣袂飄飄如舉，宛如仙子下凡。
    納蘭明月就那樣靜靜地站立著，卻似與周圍的美景融為了一體，也變得了這鍾靈毓秀之地的一部分一般。
    隻可惜，她那仙逸絕塵的麵容上正輕蹙著娥眉。
    在這個遺巫村落的拜訪沒有得到什麽好消息，因此現在納蘭明月心情不太好。
    看到是“弱弱的沙包小九”的來電，納蘭明月本來不想接的。
    後來一想，也許是有關阿飛，這才勉強接通。
    ……
    “小九，什麽事？”
    聽到納蘭明月不耐煩而熟悉動聽的聲音，任無鋒的心秒安靜了下來。
    男人剛才的壞心情也忽然消失不見了。
    任無鋒的五官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下來。
    他的聲音也不由自主變得異常溫柔。
    任無鋒聲音和表情都溫柔而平靜，如實道：“是我，阿飛。
    納蘭，我想你了。”
    黑夜一無所有，為什麽能給我安慰？
    我為何每每、常常於飲酒半醉時舉頭望夜空，卻默默不言？
    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
    黑夜中有光，
    天中有明月，
    而我所愛的女人，
    我的第一個女人，
    叫納蘭明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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