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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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官知道剿匪英雄樊成良將軍,小時候就聽說過他的英勇事跡了。
    當年西城大西山地頑匪橫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聽林叔講過土匪十分凶殘,為了一個鐲子,就把老太太的手給砍下來,連手帶鐲拿走。
    林叔說,負責埋屍的人通常都找不到全屍,分不清這隻手是誰的,那隻腳又是誰的,所以幹脆就把死去的人全挖坑埋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亂葬崗。
    猖獗的土匪,還會常常擄人上山,男的抓到就做苦力,豬狗不如,女的姿色不錯就供玩樂,老弱病殘孕一個不放過,分贓不均的時候,還會窩裏鬥。
    被土匪抓到的人,都不敢輕易逃走,一旦被他們抓回去,那就各種酷刑都上,慘無人道。
    因常有匪患,大西山一帶都不敢住人,土匪窩就越盤越大,逐漸發展為一方惡勢力。
    樊成良就是接到了剿匪任務,才率隊挺進大西山。
    大西山地勢險要,獨特的地形地貌形成了天然的防禦優勢,土匪盤踞在此易守難攻。
    為了摸清大西山的狀況,樊成良佯裝被俘,後多次逃跑,受盡了酷刑折磨,終於為軍隊進攻大西山規劃了一條最佳行動路線,與外頭等待進攻的部隊裏應外合,絞殺了土匪上千人,給西城拔除了一顆大毒瘤。
    樊成良一戰成名,成為了剿匪英雄。
    可惜三十年前在一場戰役中犧牲,家中無兒無女,隻有個正堂夫人,也就是張玉張懷璧。
    這次張懷璧從西城寄了封拜帖過來,八成是問本命關的事。
    紅官收起了拜帖,問:“樊夫人今年60歲了嗎?”
    紅福點點頭,說:“如果官方報道的不錯,樊夫人今年剛好60歲。”
    “嗯,派人給樊夫人回帖,就約周五的時間。”
    紅福負責安排紅官的日程,發現先生從明天開始就沒得休息了,提議他往後推幾天。
    “樊夫人遠在西城,突然送拜帖過來,也許是真發生了什麽要緊的事,所以宜早不宜遲。”
    紅福沒話可說,就出去準備回帖了。
    紅喜倒是帶來了個好消息。
    “哥,東城山區被困的師生全部救出來了!”
    紅福不在,紅喜就管紅官叫“哥”了。
    “真的?”紅官眉頭舒展開來,這算是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新聞都出來了,哪還有假的啊。”紅喜也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白牙,“連家捐建的學校,在山體滑坡那種凶猛的衝擊下,居然屹立不倒,不得不說實在太良心了。”
    紅官心服首肯,說:“難得。”
    “可不是嘛,連家在這次的抗震救災中的表現好評如潮,慈善事業越做越大,現在都涉足文化領域了,聽說還準備斥巨資投建博物館,專門展出從海外收購回來的文物,重點文物還捐獻上去了呢。”
    紅喜越說越激動,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紅官點點頭,雖然他對這些家族集團的事不感興趣,但連家最近的表現確實讓人舒服,可能無形之中他也落入了俗套,拿人家跟解家來比了吧。
    解家是個什麽東西?紅官厭惡地唾棄了一把。
    “一開始我就覺得連先生是人中龍鳳吧,怎麽樣?您看我看人的本事……”紅喜有些得意地討誇。
    “嗯,挺好。”
    “連先生沒來之前,我還以為妥妥的富二代,會很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這是電視劇看多了吧。紅官皺著眉聽他拍別人的馬屁。
    “沒想到,他本人人帥多金又善良能幹,這得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啊。就是可能剛接觸還不熟,所以他的眼神多少有些戒備和敵意,我還差點動手打了他。”
    紅喜的神情就像喝了幾兩酒,上頭了,都明顯感覺到醉意了。
    不過紅官聽話隻聽重點,詫異地問:“你還差點打了他?”
    一說起這個,紅喜就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解釋說:“哥,這件事一直忘了跟您說了,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紅喜就把當天連古闖後院的事說了一遍,並替對方辯解了下:“連先生也是好意,怕您真出了什麽事……”
    “怕我出事?”紅官看紅喜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和同情,這是被對方的魅力洗腦了?
    連古來紅宅,必定是有事相求,所謂的緊張並不是怕他出事,而是怕自己的問題得不到解決。這點紅官心裏清楚得很。
    “是啊,看他那緊張的勁,我還以為連先生認識您呢。”紅喜想起了當天連古認相片的事,“您都不知道,他竟然從照片牆中,一眼就認出了您來,您說巧不巧?這連先生看人還是挺準的嘛。”
    紅喜越說越來勁,聽得紅官雞皮掉一地。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收了他多少賄賂呢。”紅官打斷了他天花亂墜的描述,但如果隻聽個五成,也有些奇怪了。
    堂堂連家繼承人,連氏慈善基金會創始人,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重要且多,會犧牲那麽寶貴的時間來等他幾個鍾?結合上門來的種種表現,實在猜不透對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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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谘詢闖關,他年紀尚小,闖關也為時過早,要麽就是為其他不方便出麵的人谘詢的。
    “最近留意一下連先生的電話,如果有約時間,盡量提上日程。”
    “好!我就知道您一定會想要見他這個人。”紅喜樂滋滋的,心情大好,也變得殷勤起來,“哥,我給您泡壺茶,還是雨前龍井嗎?”
    “嗯。”
    關於紅官愛喝雨前龍井茶一事,除了紅宅裏的人,其他外人理應一概不知,怎麽連古就偏偏選中了這款雖有調性,但算不上高級的茶呢。
    而一般人為了彰顯身份以及對對方的誠意,送禮都往名牌奢侈的送,不會隻送一款茶……
    紅官有些理不清了,總覺得這個連古有些看不透。
    聽著紅喜不著地的一番誇讚後,紅官困意來襲,就讓紅喜打電話給計承,問他拿安神藥和提神藥。
    紅喜效率很快,打完電話就過來匯報:“計醫生說他等會兒就把藥送過來。”
    “是又睡不好了啊。”紅喜喃喃著在他膝側蹲了下來,給他的小腿按摩放鬆,“福叔說,您去一趟解家受累了,走了那麽長的路,肯定身體吃不消了。”
    紅官簡直不知該怎麽找理由辯解了,他看起來真有那麽弱?
    “就是休息不好,別想多了。”紅官提了提膝,繞開了紅喜按摩的爪子。
    “不是啊,計醫生說您是運動過度了才休息不好的。”紅喜掐頭去尾地搬了計承的話。
    紅官逐漸拉下臉來,這個計承把這種不靠譜的話都傳遍紅宅了。
    “別聽那個庸醫的。”他越來越覺得計承是個庸醫,從對方有事沒事拿他調侃開始。
    哪有正經醫生整天沒事做,還一肚子八卦?
    “哥,你是不是對計醫生有意見啊?”紅官提及計承時那耷拉著的臉色,紅喜盲猜紅官是對計承不滿。
    紅官嘴角抽了抽,冷冷地問:“上次的事有進展嗎?”
    上次的事指的是打聽“災星”一事。
    紅喜立馬變得沮喪,說:“毫無進展,哥你要不再確定一下,對方真的是叫‘災星’嗎?會不會改了名字啊?”
    這好像是料想之中的事,紅官捏了捏眉心,無聲一歎。
    如果解家要封鎖消息,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麽想著,他倒是期待著早點去到解家,把該辦的事都辦了。
    聽到計承來了,紅喜興匆匆跑出去迎接,看著那遠去的矯健的身影,紅官突發感慨,年輕人的精力就是旺盛,莫名有些羨慕。
    難怪計承老是說他整天一副老態龍鍾樣,這才二十幾歲,心態就這麽崩,接下來怎麽生活?
    這就如同反複按壓一個痛點,它會使得痛楚持續,甚至是走向惡化的地步,就像軟組織發炎了,周圍部位的神經都會受損一樣。
    “所以一定要遠離那些消極的人,如果你不能改變他,他就能左右你的心情,使你潛移默化地改變,變得不那麽樂觀,甚至是消極痛苦。”
    計承當麵苦口婆心了一番,紅官最開始還會應兩句,後來越來越敷衍,最後幹脆默默地把頭一偏,睡過去了。
    “紅官?”計承看他這樣,剛要迸發的怒火一瞬熄了,這種精神狀態,萬一在守關的時候睡著了怎麽辦?
    “難怪都知道要找我拿藥吃了,已經是這麽嚴重了。”計承臉色凝重,有點懷疑他會不會得了嗜睡症。
    不容多想,計承立馬出去打了通電話,聯係醫院看是否能租借醫療設備。
    雖然這個風險有點大,但總不能真的趁他睡著了,把他架到醫院那裏去吧,那樣風險更大。
    等計承打完電話回來,紅官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醒了?計承目光掃了眼堂內的每個角落,確定沒有紅官的身影後,就去到了房間,推了推門,竟然還反鎖了?
    算了,能自己找對地方睡就成。
    計承歎了口氣,把藥放在桌上,瞥了眼關煞將祖師爺牌位,莫名其妙雙手合十拜了拜,嘴裏還碎碎念了一番。
    從前他很唯物主義,得知曾經的舍友當了“神棍”後,他準備了幾個晚上,熬夜製作了幾十頁的ppt,要給紅官上一節課,告訴他什麽是科學。
    可當他接觸了本命關,並見識到了那麽多的真實案例後,他反被上了一節課,這世間有太多的東西,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人類的知識終究匱乏,難以支撐我們去真正認識這個世界。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用嚴謹的態度,盡力去還原本真,透過現象看本質。
    出前堂後,計承交代了紅福紅喜一些用藥注意事項後,就提著藥箱走了。
    紅喜將計承送到了路口,被交代了個任務。
    “你這段時間偷偷留意下,有沒有什麽人親近紅官,如果有記得提醒他要克製,不然整出什麽幺蛾子,我這個醫生是不負責任的。”
    紅喜似懂非懂,但看計承那麽嚴肅,心想反正醫生交代的都聽就對了。
    紅官迷迷糊糊中,又做了個夢。
    夢到了一張知識分子的臉,看起來斯文沉穩,那雙眼清澈又明媚,但如果去凝視它們,就像是一個黑色泥潭,它會讓人深陷進去,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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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官隻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無法動彈了,好像被什麽東西束縛著一樣。
    但很快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清純的酒,讓他微醺。
    紅宅裏麵有不少名貴的酒,都是來客送的,儲放在酒窖,但他始終沒有碰上一口。
    每到月底發工資時,他都會從酒窖裏拿出一瓶來慶祝,慶祝大家收獲成果,那時他就總能聞到不同的酒味,卻沒有一個味道能入他心。
    而現在夢裏聞到的味道,多少讓他陶醉,他忍不住嚐了一口,果然是微甜的,帶著點香醇,到了喉嚨處就綿綿化開,暖暖的。
    紅官隻覺得嘴裏都是酒的餘味,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計承說不能喝酒,但他偷嚐了,說不出的興奮。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會因為喝酒而咳血,果然隻是個夢,那何妨再放肆一下?
    他不禁又去索取,細膩綿軟的觸感,濃鬱醇和的味道,讓他異常流連回味。
    緊接著,辣辣麻麻的感覺就從喉頭處,一直向上攀升,蔓延到了耳朵,然後是臉頰,最後落到了額頭。
    身上每根神經都在刹那間變得敏感,伴隨著心跳躍動,整個人突然變得柔軟,雙腳輕飄飄的,好像浮在雲端……
    這個夢好長,投入了他的身心,讓他倍感疲憊,可疲憊中又帶著絲絲歡愉,也許是任性在作祟,又偏執古怪地放縱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了。
    渾渾噩噩中,睜開雙眼,四周依舊是黑乎乎的,他想翻個身看看時間,可被子軟綿綿地卷著他,讓他舒服得都不想動了。
    也許隻有在床上躺著的時候,他才能任由惰性支配。
    計承應該很不可思議吧,聊著聊著就這麽睡著了。
    可他都忘了自己是怎麽睡到床上來了,隻是一如往常的疲倦,沒多一會兒,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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