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霹靂刀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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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鋒的丹田就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熔爐,裏麵的紫靈靈體和鴻蒙之氣正在激烈地相互撕扯著。
每一次的碰撞都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穿身體,帶來無盡的痛苦,讓他感覺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幾十道血紋如同猙獰的紅色蛛網,沿著他的軀幹迅速蔓延開來。
它們以驚人的速度擴散著,短短一個瞬間,就已經覆蓋了他全身的每一個部位———
臉龐、耳朵、胸口、雙腿、雙手,甚至連他的瞳孔之中都布滿了淡紅色的血痕。
“呃……啊……啊……啊……啊……”
蘇鋒無法抑製地發出一聲聲嘶啞的痛呼,那聲音充滿了極大的痛苦。
他的周身不停地顫栗著,已然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所控製,身體完全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的視線逐漸被那片淡紅色所淹沒。
那是他自己的鮮血,正在從身體各處噴湧而出,將蘇鋒整個人都染成了血紅色。
而就在這時,一股更為恐怖的撕咬力量從他的體內驟然傳來。
這股力量如同噬世惡魔,緊緊地咬住了他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痛。
蘇鋒對人體結構異常熟悉,他立刻就意識到,那個被撕咬的部位,正是他的丹田之處。
那疼痛並非是突然降臨的,而是像無數銳利的針尖一樣,從他皮肉的最深處驟然刺出。
這些針尖在他的體內四處肆虐著,無情地撕裂著肌肉和骨骼,然後再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每一根針尖都帶來了無法形容的痛苦,讓他的身體幾乎要被這股劇痛撕裂開來。
蘇鋒的五指如被釘在地麵上,無論他怎樣用力,皆無法挪動分毫。
就在他想要掙紮起身時,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席卷而來。
這痛楚並非單一的刺痛,而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
仿佛有千萬根毒刺同時紮進蘇鋒的骨髓深處,又似無數冰冷的鋼針在他的血脈中穿梭。
每一寸肌膚都如緊繃的鼓麵,在這無形刀刃的切割下瑟瑟發抖。
然而,這還隻是個開始。
痛楚突然之間急劇升級,似乎有無數把燒至滾燙的利刃驟然刺入蘇鋒的身體,然後毫不留情地旋轉著、剜動著。
他的皮肉在這恐怖的刀鋒下劇烈地痙攣著,每一寸都在被強行撕裂、剝離。
蘇鋒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他甚至能聽到牙齒與嘴唇摩擦發出的“咯吱”聲。
然而,這並不能減輕絲毫的痛苦,反而讓他的口腔中彌漫起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那是鮮血的味道,正順著蘇鋒的嘴角無聲地流淌而下,溫熱而粘稠,帶著生命被淩遲的腥甜。
他的身體在這劇痛中完全失去了控製,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由那無形的刀俎肆意宰割。
刀刃無情地割開蘇鋒的皮肉,然後沿著他的筋脈和骨骼遊走。
所到之處,引發的抽搐越來越深、越來越廣。
肌肉在刀刃的切割下,劇烈地痙攣、扭曲著。
它們似乎擁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絕望地想要掙脫束縛,逃離這可怕的殘酷刑架。
然而,那無情的刀刃卻如鋼鐵般堅固,將它們死死地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蘇鋒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那銳物刮擦骨骼的細微聲響,那聲音就像惡魔的低語,在他的顱內震蕩回響。
那令人齒酸的“咯咯”聲,赫然是骨骼在痛苦地痛吟。
每一聲都如重錘般狠狠地敲打著神經,讓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尖叫中瀕臨斷裂。
半個時辰之後。
痛感依然源源不斷地湧來,一波比一波更加強烈,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傷口上撒鹽,牽動著全身的疼痛,讓蘇鋒感覺自己是在刀鋒上艱難地滾動。
稍有不慎,就會被那無盡的痛苦吞噬。
蘇鋒的意誌,那曾經堅如堡壘的意誌,此刻在這無休止的淩遲中,正被一點一點地削薄、瓦解。
他的眼前開始陣陣發黑,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
仿佛被投入了驚濤駭浪中的小船,在那滅頂的劇痛漩渦裏瘋狂打轉。
時而被拋上浪尖。
時而又沉入穀底。
完全失去了控製。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鋒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世界在他的眼中……逐漸隻剩下跳動的血色和灼熱的黑暗。
他想要放聲痛哭。
想要聲嘶力竭地吼叫。
想要把這慘絕人寰的痛苦統統釋放出來,哪怕隻有那麽一丁點兒也好啊!
然而,蘇鋒的喉嚨就像被熊熊燃燒的鐵水給徹底澆灌、鑄封死了一樣。
任憑他怎樣拚命掙紮,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來。
所有的力量。
所有的意誌。
盡皆被這千刀萬剮的酷刑……緊緊地壓製在身體內部。
讓蘇鋒根本無處發泄,隻能在血肉與神經交織而成的牢籠裏瘋狂地衝撞、爆炸。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整個人都要被這股無法抑製的力量給炸得粉身碎骨、支離破碎。
終於,在某一個難以分辨的瞬間。
那持續不斷、如刀割般的劇痛,突然之間就像退潮的海水,迅速地退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邊無際、沉重無比、令人幾乎要窒息的麻木感。
蘇鋒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而是變成了一具……被無數鋒利的刀刃反複蹂躪、徹底毀壞的殘骸。
沉甸甸地向著……一片沒有絲毫光亮的虛無深淵墜落下去。
就在那意識即將被無邊黑暗徹底吞噬的瞬間,一個冰冷至極的念頭卻閃電般猛然劈開了那混沌的黑暗。
這個念頭是從靈魂最深處湧現出來的,冰冷而又殘酷:
“若是連這千刀萬剮般的劇痛都無法感知到了,那麽這具已經殘破不堪的軀殼,是否還能算得上是活著呢?”
疼痛,這種人們通常避之不及的感覺,在此刻卻顯得如此重要。
因為隻有在疼痛的極致,當它即將消失的時候,人們才會突然驚覺,它曾經如此確鑿地證明過“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