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次銀證轉賬的顫抖
    尖銳的警笛聲劃破雨夜，救護車頂燈瘋狂閃爍，刺目的紅光將陳默的瞳孔切割成破碎的虹膜。他像隻受驚的刺蝟，蜷縮在擔架車的角落，眼神慌亂又癡迷。手機銀行驗證界麵散發著幽藍的冷光，光斑投射在妻子林薇痙攣的小腹上，映照著她蒼白痛苦的臉龐。
    屏幕上，18.88萬的轉賬金額精確到分，這筆錢是浦東某重點小學讚助費與孕產套餐價格的差值。此刻，數字倒映在被羊水浸潤的iphone屏幕上，散發著冰冷又詭異的氣息，與胎心監護儀88次分鍾的警報聲交織，仿佛構建出一座數字煉獄。
    林薇痛得渾身發抖，指甲在陳默手臂上犁出一道道血溝。就在這時，招商銀行u盾突然彈出生物識別界麵。昨夜充電寶爆炸殘留的電解液，早已腐蝕了指紋傳感器。陳默不假思索，將帶血的拇指按了上去，指紋識別竟然成功了，而這血跡斑斑的指紋，恰好吻合三年前婚禮指紋鎖的識別軌跡。
    轉賬成功的綠光一閃，仿佛惡魔露出的猙獰笑容。刹那間，胎監儀發出尖銳的長鳴，宣告著宮頸口已經擴張到4厘米。這個生理數值，與證券賬戶中67的家庭存款占比，形成了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鬼共振。
    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尖銳的笛聲劃破城市上空。與此同時，陳默手機裏傳來“滬深a股轉賬實時到賬”的係統提示音，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陳默盯著手機屏幕，目光卻被角落的灰色小字吸引——“該券商未開通創業板權限”。
    就在這時，林薇因宮縮劇烈，羊水濺到了手機屏幕上。這濺起的羊水，竟將字扭曲成了“開通創業板全限”。陳默瞬間恍惚，暴雨夜中信證券ed屏上跳動的代碼猛地浮現眼前。還沒等他回過神，手指就已經本能地點開了江瀚新材的買入界麵。
    很快，救護車抵達醫院。陳默跟著擔架車一路衝進走廊，醫院走廊的ed信息屏正在播報早間財經新聞：“創業板注冊製全麵落地，江瀚新材創首日漲幅紀錄......”醫生匆匆遞來手術同意書，陳默在慌亂中簽完字，這才發現自己在手術同意書上的筆跡，與銀證轉賬電子簽名竟完全重合。
    恰在此時，手機猛地一陣震動。陳默迫不及待地打開，同花順彈窗跳出“現價58.88元”。看到這誘人的數字，陳默雙眼發紅，手指瘋狂點擊買入鍵。然而，下一秒，係統彈出一條冰冷的提示：“您無創業板交易權限”。
    在醫院慘白的燈光下，護士站的打印機發出接連不斷的吞吐聲，一份份術前告知單被打印出來。陳默盯著告知單上的宋體字，恍惚間，那些文字竟與股票代碼在他視網膜上瘋狂交織：“胎兒窘迫風險......創業板需2 年交易經驗......全麻可能引發嘔吐......單日漲跌幅20......”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仿佛有一把錘子在腦袋裏猛敲。他的思緒飄回到結婚那天，司儀麵帶微笑，說出那句“無論貧窮疾病”的誓言。可此刻，現實卻無比殘酷，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磨砂玻璃，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操作，掛出了跌停價賣單。因為他心裏清楚，如果江瀚新材明日低開20，那他剛剛轉出去的18.88萬，瞬間就會蒸發3.77萬。
    產室裏，林薇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不時傳來。而陳默像著了魔一般，蹲在安全通道的角落裏，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用流量瘋狂更新券商app。突然，手術室的燈光“啪”地一下熄滅，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就在這瞬間，手機屏幕發出的冷光，照亮了陳默扭曲的麵孔。
    他慌亂地查看持倉界麵，發現文一科技已經下跌9.87，而自選股裏的江瀚新材，正氣勢洶洶地衝擊第二個20漲停。陳默心急如焚，手指顫抖著撥打券商客服電話。在漫長的等候音裏，他聽到了新生兒微弱的啼哭，隨後，客服機械的聲音傳來：“根據監管要求，開通創業板需滿足10萬資產及兩年交易經驗......”
    晨光艱難地刺破icu厚重的窗簾，微弱的光線灑進病房。陳默癱坐在椅子上，西裝皺巴巴的，上麵沾滿了血漬，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來蘇水味道。他目光呆滯地盯著手機，銀行推送消息顯示證券賬戶已入賬元。然而，麵對創業板股票，他卻隻能望洋興歎，這些股票就像玻璃箱裏的早產兒，明明近在眼前，卻怎麽也觸碰不到。
    陳默下意識地翻開胎教平板，屏幕早已碎裂，上麵還殘留著九安醫療的k線圖。14根周陽線，曾見證著財富的瘋狂增長，可此刻，卻被新生兒監護儀上跳動的心跳曲線逐漸覆蓋，就像命運無情地改寫著一切。
    這時，護士邁著輕柔的步伐走進病房，遞來《高危兒告知書》。陳默接過告知書，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麵。他一邊在股吧裏瘋狂發帖：“急求創業板權限開通秘籍！”一邊握著簽字筆，在“腦癱風險”的條款旁，不由自主地畫出一條陡峭的陽線，和江瀚新材昨日的分時圖如出一轍。
    突然，陳默的目光被妻子剖腹產的切口吸引住了。那細密的縫合線，蜿蜒曲折，竟與創業板股票代碼“301”的筆畫驚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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